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一个眼神彼此却明白的透彻。
“为什么突然又想参加了”?
宫清嬉笑着,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只是此刻的眸中却多出了丝认真、执着。
“因为想赢哥一次,总不能一直让哥都领先在我前面,太丢人了。”
还想……想让哥幸福,后面一句隐藏在了心里。
分不清顾爵风的眼神究竟是怀疑多一些,还是信任多一些,他捶了下宫清的胸膛丢下一句,“宫清,路是自己选的,我希望你能快乐无忧。”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替这歌弟弟扛下所有事情的原因,既然他有了自己的选择和打算,他自然不会阻止,只是……有得必有失。说完他径直的走了出去。
留下宫清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神,而密室里却传出一微落的声音,扣人心扉。
“在我的眼里,哥的幸福远超越我的快乐无忧……”?
可惜眼下无人听见。
其实也许那个男人心里都懂。
空荡、奢侈的廊道里,顾爵风吕川一前一后的走着,周围金色壁墙、灯罩的奢华令人瞠目结舌,也令人倍感压印像囚禁在笼中的鸟儿,只有着一方天地,仰望着自由。
“二弟。”一声尖锐的男声响起,顾爵风的脚步停驻却没有转身,黑眸渐渐的眯起散发出无尽危险的气息。
“二弟,要一起去格斗场?”列斯像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仍扯着满脸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走至顾爵风身侧。
“嗯。”顾爵风哼了声,率先迈开了步子走了出去,完全不顾身后人阴鸷的目光,完全炭黑了的脸。
格斗场,一个巨大型的场地、拳套、护具、围栏台……一切关于搏斗的器具应有尽有,一眼望去中心有一名妖孽的男人正在单挑着几名肌肉发达的汉子,动作不带花式,快、揉、狠、决、每一拳都发的恰到好处。
顾爵风盯着中心的男人,眯起了危险的眸子,似是打量睨着,而当中心的男人挑到大汉后,伸手接过一旁小姐递来的干布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惊蛰的朝着顾爵风的方向走去。
两人的唇边都杨着若有若无的笑,距离越来越近,如死一般的寂静、沉默,压抑着周围人的呼吸、脉搏。
列斯走上前拍了下两人的肩,首先打破沉静,大笑着出声,化解着气氛,“二弟,这是我的大陆的好伙伴,萧湛。”
说着又转向萧湛说道:“这是我二弟,顾爵风,在你们大陆很出名,你们见过?”
“嗯,没想到在这能见到你。”萧湛轻笑着,随意的丢出手中的干布,表情、动作一气呵成,再明显不过的轻视。
“原来你们认识,那不用我介绍了……”列斯在旁边仍自导自演着,放在萧湛肩上的手暗自用力,示意现在不是时候惹怒对手,脸上仍维持着幽默风趣的表情。
意料之中的事情,顾爵风唇角冷漠的弧度更加明显,拂掉了肩上的那只手,更加贴近萧湛,俯身狂妄的语气传出,“别逼我让你和楚尚一个下场,这儿你不配来。”
“呵呵。”萧湛突然笑的的悲凉,直视着他,“你以为到现在我还有让我怕的?”
他一个人无牵无挂,早就将生死置之事外。
顾爵风的黑眸更加阴沉了些,眯起的眸子散发出肃冷的杀意,额际爆发出青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口吻狂妄,“你以为我老头欠你家的,我会还债?我告诉你,我不会和他一样心慈手软的愚蠢,对你我不过是一而再三的忍让,可惜今天你将最后一次机会用完了。”
“我会需要你的忍让?顾爵风你别高兴的太早,也许最后你会哭着求我。”萧湛阴冷的笑了两声,转身走向格斗场,一双妖冶的眸中散发着浓浓的恨意。
死了一个顾家人不够,再死一个顾爵亦也不够,所以顾爵风你必须死才能还清我们楚家的债。
身后的顾爵风眸中泛着嗜血的光芒,射出来的眸光寒栗刺骨。犀利似刀。
列斯凝着这两人的身影,转身间,神情倏然变得严肃,唇角却悄然勾起弧度。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布雷顿容不下这两人,他当选之日,这两人必除。
漆黑的瞳眸中杀意一闪而过,继而维持着虚假的笑容。
三个身似神不似的男人背道相离,在他们身后形成冷冽的气场也渐渐消去风平浪静的场地,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天顶上的隐藏针孔却拍摄了一切。
老人捏着手中拐杖的龙头,枯潭的双目看着屏幕上发生的一切,声音像生锈了的机器,“道忠,你说这几个孩子谁会赢?”
一句表面风平浪静的话却让身后所有的人惊颤连连。
只有一位面色枯槁的沧桑的中年人,正是道忠走上前睨着桌角上的照片,淡然道:“各有千秋,不到最后无法断定。”
未来谁能知道。
“你也判断不了?”似叹息又似怀疑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惊的一身汗水,“看来厮杀避免不了”
“列老,该吃药了。”艾米从一旁上前端着杯水和白色的瓶瓶罐罐,低垂着头。
老人没接过药接着问,“你看好谁?”
艾米低垂着头抬起,显然没料到眼前的人会这么问,想都没想就回答,“二少爷,爵爷。”
她从小就跟在顾爵风身边,不论实力怎样,她自然是偏袒着顾爵风,所以当即出口之后,心惊了下。
老人听了不再有下文,接过了水和药面无表情的咽下,干瘦的喉结艰难的滚动,空了的杯子放在桌上发出闷响,“人该为自己选一条活的够长的路走。”
一句话莫名的让艾米听完有股窒息感,慌张的收拾完退了出去,她知道自己刚刚无疑是将自己推向死亡之路溜了一圈回来,可就因为如此危险她才更应该坚持自己的答案,即使再来一次要了她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回答,选择爵爷。?
在阴暗里想存货的法则,是永远不偏不倚的保持着中立,就像道忠叔那样的人可以活的更长久,显然她不够聪明不是后者。
艾米在长长的廊道里重重的呼了口气,走了出去。
……
机场里,陶籽撑着一副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小脸,身上宽松的衣服也遮掩了越渐突显的肚子,只是红润的脸上带着不是很乐意的表情。
“妈,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走?你不留下来多陪陪我?”陶籽拉着陶籽的手臂撒娇的不松开,身侧的顾希也有样学样鼓着小嘴,一对水汪汪的瞳仁,抓住陶母的一角撒娇“陶奶奶,别走嘛,别走。”
陶母宠溺的看着这一对大小,她以为顾希这孩子留着会给陶籽带来负担,但现在完全不是这样了,很窝心的小孩,枯燥的手抚着两人的头,叹息的说,“妈,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幸福,妈现在身体挺好的,也定期做了检查,家里也有雇人,但……我想回去守着那个家,不想让你过世的爸爸过的太孤单。”
“妈,爸去世了,你……”陶籽哽咽着声音,将最后一句咽在了心里,她不想母亲伤心,更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等了两个男人的一辈子,而他们人在哪里?
“罢了,不提,妈希望你幸福,我就无牵挂了。”陶青伸手抹了下陶籽脸上溢出的泪,又捏了下顾希的小脸道:“你现在可是小男子汉了,以后要保护陶籽和小宝宝。”
“好,奶奶,我一定会的。”顾希重重的点了点头,又拍了拍胸脯祥装着大人的模样,逗笑了两人。
“好了,不说了,快到时间了,我登机去了,别哭了,都是快当妈的人了还一点都不稳重。”说完陶母松掉了陶籽的手走向了安检口。
“嗯,不哭。”
那一刻,陶籽看着陶母的身影,声音哽咽的泪如雨下,心中像被石头压抑着喘不过起来,泪不停的掉落,可慌了在一旁的小家伙,慌张的接过慕黑递来的纸巾,蹦蹦跳跳的想帮陶籽擦眼泪,想象叔之前一样安慰陶籽。
可惜身高不给力,小家伙硬拽着陶籽的衣角,让陶籽弯腰蹲下,小手在她脸上认真的抹了几下,小嘴嘟喃着,“麦兜不哭,等希希长大了,陪麦兜回家看奶奶,好不好。”
小家伙认真的模样倒是让陶籽心情放松了不少,慢慢止住了泪,傻傻的愣在安检口,直至飞机划过了天际,慕黑才上前劝陶籽先行离开,这的人实在太多了,要是不小心擦着碰着了,还让不让他活了。
陶籽听进了慕黑的话,拉着希希的手打算离开,身后跟着十几名保镖。
远远的让人看了不敢靠近。
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叫唤的声音“陶籽、陶籽,是你?”
听到声音陶籽止步,转向身后的人,摘掉了墨镜,牵强着微笑“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