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如同沉寂了整片天地,阴沉的屋子里隐隐约约传出凄惨的女声,让整个夜都不安宁。
“死女人,真够嘴硬。”一名拿着皮鞭的壮大男子,用力的抽着面前只剩几块布料的****女子,血顺着身上滑下流淌到地上,发丝都被汗水、血水沾染在脸上区分不清楚。
“啪啪……”响的声音,在偌大的黑刑房里更加突兀,夹杂着女子疼痛的闷哼和男子的咒骂声。
“妈的,贱骨头,还挺硬。”
“陪爷睡一晚,我可以考虑让你轻松点,怎么样?”男子说着手轻抚着女人白嫩的脸庞,尽管被血渍汗水浸染却依旧可以看出这张脸是个美人胚,尤其是这一脸的倔强傲气,落在男人眼里都是满满的动容。
“呸,你跟狗交配还差不多。”艾米一口血水喷在对面男人的脸上,口吻里带着十足的嘲讽不屑。
早在她跟顾爵风走出巷道那天,她就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么一个下场,来晚了这么多年,说明上天对她不薄了,只……可惜她不能再看见他一眼,哪怕一眼,远远的一眼也好。
“啪……”响亮的一声巴掌,男人粗大的手掌甩在她脸上印出了手指印,“真他妈给脸不要脸,不就是顾爵风玩·烂的一个女人,你以为小爷我稀罕。”
听到这句话,艾米立刻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怎么侮辱她都可以,但是不可以侮辱他。
“你最好祈祷我不会从这里出去,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男人再次扬起手掌,刚刚准备落下,有个匆匆的跑进来,小声道。
“嘘……少爷来了。”另一名壮汉迅速的跑进来,阻止另一名男人口中污秽不堪的话语。
两个壮汉立刻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少爷经过。
继而走进两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昏暗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隐约可以看清那两张妖孽的脸庞,张狂的头发,金发碧眼,黑发黑瞳,如同为魅夜里降临而生。
“你打算用这女人换回楚尚?”冷冽带着威胁的声音,在房间里传开来。
“是。”
“你疯了不成,难不成你想这女人回去告诉他我们的计划?”列斯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楚尚对他来说完全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用艾米和一堆计划来交换很不值当。
“想要她不说,办法有的是。”话语中透露着阴险,让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
在黑道混的,想让一个女人不开口说话有多难。
“哦,如何?”列斯意味深长的问着着。
……
“啊……”一声震撼天地的惨叫,让所有人都心颤了几分,那一幕不忍直视。
“别折磨死了,吊着一口气就行。”男人冷声的吩咐完,一行人离开了暗室。
房间里断断续续传出凄惨的声音,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觉得自己可能没有活着出去的一天,顾爵风……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
三天后,一排排低调黑色的车,在海景公路上划下一道道风景。
很快车停在了,附近废弃的码头,海里行驶来白色的轮船,越来越近,到处充斥着硝烟弥漫的气息。
“人呢?”萧湛站在船头上,一副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顾爵风所坐的第一辆车的敞篷被缓缓的放下,露出一张桀骜不驯的脸庞,带着君临天下的骄傲,一记眼神,慕黑立刻下车拎出楚尚,除了有些颓废、消瘦,看上去他毫发无损。
“放了我的人。”冰冻三尺的声音,带着十足不容拒绝的气势。
对面,萧湛的手下,也架着艾米从船舱里走出来,一身明显整理过,脖子上围着红色的丝巾,脚步的明显的踉跄,让他的黑眸轻眨了一下。
两岸的人,在顾爵风和萧湛的示意下同时放手,也正在这时,“砰……”的枪声响起。
慕黑趁机上前,一把拉过艾米,滚落在地上,在其他保镖的掩护下,迅速的上车躲避了后方人的枪弹。
顾爵风精准的枪法,一枪打在了楚尚的腿上,他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而萧湛的枪弹则打偏了,没有伤到任何人。
“父亲。”萧湛一声惊心大喊,握紧枪立刻冲上前,扶起爬不起身的楚尚小心的护在自己的身侧,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挡风挡雨。
顾爵风一队的前方车迅速掉头,防弹敞篷也在混乱中以秒的速度遮盖起来,后房车动作一致的开上前拔出枪迎敌,而开头的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出了混乱,就像从未出现过。
慕黑带领着一队人留着善后。
艾米被拉上车后,躺在早准备好的担架上,医护人员快速的上前检查伤势。
“艾米,我是吕川,你告诉我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她脖子上围着的纱巾一直将脸部遮盖,而她结痂的手拉住围巾一直不让它掉落,沉默无声。
这一动作完全让吕川焦急坏了,却又无从下手。
医护人员朝吕川摇头,表示无奈,大概知道如果病人在心灵上受了伤,怕是找外科医生也没有用。
但这……
“表面看上去就可以知道,躺着的人外伤内伤绝对不少,再不医治拖着,恐怕会有生命危险”跟着来的医生语重心长的说着。
吕川垂下眼眸,宫清也在一旁焦急着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这个时候只有爵爷在她身边才有用。
“艾米,你回家了,哥就在旁边,告诉哥为什么不松手,好吗?”吕川文绉绉的脸上露出难得柔情的一面,手拉着艾米不肯松下围巾的手,却不敢用力怕伤了她。
“艾米,你回来了。”冰冰冷冷的声音却让人感觉到温暖,即便不像对待陶籽那样温柔,却让一只僵硬躺着的女人微微动了下,顾爵风在前座从车镜里凝着车后出声道,眼眸里带着掩饰不了的担忧。
瞬间艾米的拉着丝巾的手有些松懈,这些看在吕川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和难过。
艾米对爵爷的心他很清楚,但爵爷的心都交付给了一个叫陶籽的女人,所以艾米这份真心注定要被辜负。
她为什么不懂?
医生刚想上前拉下围巾,艾米却又捏紧了围巾,空出一只手来捏在吕川的掌心,笔画着“不要让他看到,好不好?”
她最丑陋的模样,她不想。
“嗯,好。”吕川艰难的应下,蹲着转身看向前座犹如天神般的男人。
“爷,您换辆车搭乘吧,她不想……您看到她这幅模样。”
艾米的心他怎么会不懂。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却毫不犹豫的转向窗外,有些漫不经心的推开这门换到令一辆车搭乘,可这事已经影响了他的情绪,因为他也在担心着这个从小跟在他身后的女孩。
“他走了了,放心吧。”吕川轻声的在她耳畔说道,如果此刻她是睁着眼睛,她一定能看到他的眼里踊跃着多少的年的情绪。
可惜的是,也许你并不会在意。
艾米听到后,微微的点头,手慢慢的拉下围巾,瞬间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
脸上像被针刺一样,划下了许多血淋淋的伤口,有些明显是新伤却加诸在旧的伤口上,特别是脖子中间靠近音带的地方更是让人不忍直视,刺痛心脏。
“嘭。”宫清一拳砸在沙发上,沙发直接被砸出一个骷髅,“妈的,一群疯子,该折磨死那老头,居然让艾米受了这么多的苦……”
他们先前就不该那么心慈手软。
吕川男儿的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掉在车里的地毯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唯独留下脸上的泪痕。
“疼吗?”粗糙的手掌缓慢的抬起,颤抖的抚过她没有伤口的地方,却连一个手掌都容不下。
这该是多痛?
第一次,他这样痛恨自己,不该让她如此为爵爷卖命,他不怕死的是他自己,可是他怕,他害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担心她这一身的伤痕。
她的失踪让他深刻的认清了自己的心,原来的心早就不知不觉沦陷,就像爷和夫人的爱情,一路以来他都不懂,现在他懂了,心越发的痛。
艾米慢慢的摇了下头,又在他掌心写下,“没事,别难过,不要让爷见到,求你。”
她此时此刻的模样,不该成为顾爵风心中的烙印,尽管也许不会。
“好,他不会看的,我答应你。”吕川用力的点头,很认真的对她许下每一个承诺。
顾爵风下车后坐到另一辆车里,视线一刻都没有在朝艾米的方向看去,他说道一向做到,除了对她总是食言。
“吕川你让下,妨碍我们对艾米治疗了。”詹森对吕川摆了摆手,示意他让开一点,堵在这里很妨碍他们做事,原本救护车厢里的空间就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