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为什么?”杨妈上前替陶籽整理好后背的垫子,让她能舒适一点,尽量的不要扯动到剖腹产的伤口。
杨妈更是知道陶籽昨晚刀口疼的几乎一夜没睡。
眼神将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直到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她记得,昨天他站着的时候,明显有些不自然。
“腿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点擦伤”他轻描淡写的带过,显然陶籽不相信,还想继续问什么的时候,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想到了孩子的名字。”他昨天被陶籽赶走后,去看了留在保温箱的孩子。
第一次除了陶籽以外,有让他心疼的女人,尽管她现在还只是个孩子。
当孩子伸出那粉红的掌心,触摸着玻璃箱的墙壁,浑身带着到处紫紫红红的斑点,瞬间刺痛了他的心脏。
身体也较足月的孩子小了很多,脚底更少了很多孩子有的脚纹。
看着孩子,心底触满了和陶籽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所有的一切都像播放录像在他脑海中倒带,直到这个孩子的出生。
她就像个见证,见证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而她也是他们相爱的结晶,更是他们爱情唯一的见证,唯一的依恋,所以孩子她叫……
“顾依,更是唯一更是依恋。”
“顾依?顾……依,唯一的依恋?”陶籽沉思着呢喃。
顾爵风莫名的紧张,漆黑的眼瞳睨着坐在床上深呼吸的女人,等待着她的回应。
他从来没有在这种正常的情况下,会这么紧张,而只为等待一个女人对他的肯定。
陶籽微扬起嘴角“马马虎虎。”
顾爵风立刻像炸开了锅,一下子从轮椅上站起,“马马虎虎?你知不知道我足足想了一天一夜,24个小时,你居然告诉我……”一口气上不来,憋的他满脸通红却不知道跟女人发泄什么。
又想到她在月子,硬生生把一口气给憋下去了。
陶籽吓愣了,半响才翻白眼道:“开玩笑的,你至于吗?”
“哼!!!”腿上的痛,让他闷哼着,佯装着不在意的坐下,实际上疼的让他气息都紊乱了。
半天,顾爵风闷闷不乐的冷着脸,半句都不理睬陶籽。
换作以前,她绝对不敢这时候招惹他,但现在……也许是因为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和伤痛。
连吵架的时间她都想珍惜,想留恋不舍。
“真气啦?哎哟……顾爵风你真是越来越小气了。”陶籽脸上带着嬉笑想逗乐他
“哼。”他就是不说话的哼着,斜瞪着对面笑的灿烂如桃花的女人。
但……他很希望无论是今日还是未来,她都可以笑的这么没心没肺、天真无邪。
无论身边有没有他的在身边。
陶籽,知道吗?
你的笑容是我生命中的阳光。
“喂,顾爵风你真不打算跟我说话了?别后悔啊,有本事一辈不说啊。”陶籽鼓着腮帮道。
这男人怎么回事,越来越小气吧啦的。
就这么一点点屁大点的事,就不睬她了,真是的。
“我同意了吗?”顾爵风深邃的眼眸散发着邪气,痞气说道。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
陶籽话还没有说完,病房的门被推开来,杨妈一脸掩藏不住的笑意和小优推着餐食车进来,丰盛一车的食物,让人看了就垂涎三尺。
陶籽咽了咽口水,双眼睁的滚圆看着,她的食欲自从顾爵风出事后,一直没有好过,而现在他回来了,她也似乎恢复了之前那个自己。
“这么多好吃的?”
“是啊,你的身体需要好好补补。”说着杨妈从餐食车上端出一大盅的汤放在陶籽面前,盖子一掀开,上面撒着少许的绿色蔬菜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从小优手里接过汤匙,陶籽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喝汤,一口刚入口里,她的眉头拧成了麻花,撇了撇嘴道:“忘记放盐了吗?太淡了。”
简直像喝白开水一样,或者说白开水还更好喝一点。
小优站在一旁笑着解释,“不是忘记放了,而是放的很少,少夫人刚刚生完孩子,坐月子期间一天不可以吃超过4.5到9克的盐,否则容易造成什么负担来着。”
她头一歪,抓着圆圆的脑袋使劲想着,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女人坐月子期间不能食用盐。
“肾脏负担。”杨妈在一旁解释着,将一大堆丰盛美味的食物端在了顾爵风面前。
“这……好吧。”她之前的中药都挺过来了,还怕没盐的汤吗?
哦,不对,是少盐的汤。
“把这些端走。”顾爵风眉头皱起看着面前丰盛的餐饮,抬手淡淡一挥。
“爵……爵爷,您需要……”补腿伤。
杨妈的话还没有说完,顾爵风一记眼神扫过来,让她咽下去要说出的话。
“补什么?”陶籽好奇的看着杨妈,其实她并不清楚顾爵风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因为他身边每一个都守口如瓶,想撬开一点点信息实在太难了,否则她当初早就从吕川那里知道关于他的信息了。
加上她每次跟顾爵风谈腿伤,他就刻意绕开话题,既然他那么不想让自己知道,她就当不知道,只为让他放心。。
“没……没什么,最近爷担心你都没有休息好,好让他补补身子。”杨妈笑着解释。
“嗯。”陶籽应着。
……
“我吃和陶籽一样的饭菜。”顾爵风冷声道,不想再听之前的话题。
也不想让她的注意力全部到自己的伤势上面。
“啊。”陶籽夸张的抬头看着他,直接回复道:“你要干嘛?你又不坐月子。”
不需要和她一样,尤其他的伤势需要好好补补。
顾爵风白了她一眼,这死女人看不出来,他想和她同甘共苦啊。
他不爽出声道:“不坐月子,我还就不能喝汤了?”平淡的语气里却时刻透着对女人的宠溺,哪怕他连吃饭都顾及着她的想法。
真好。
陶籽狗腿的点点头,“能、能,大总裁说了,还能不能吗?”她小声嘀咕着,虽然听着满是抱怨,但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知道他是心疼自己。
杨妈忍住笑意看着他们俩,这样一直下去该多好。
吃完饭顾爵风有事出去处理了下事物,刚刚回来就听到房门内传来夸张的疼叫声,“哇哇……杨妈,轻点、疼啊。”
吓得顾爵风遥控着轮椅就撞了进去,结果看到陶籽拉着上半衣服,肚子上围绕着一圈的白沙带,眼睛里还鼓着泪水,手抓着白纱布,杨妈拉着纱布的另一端。
慕黑看到就转过了脸,走出去,一头的污水,完全不懂这些女人在干嘛。
叫的那般凄惨,吓得他的小心脏都快飞了。
“这是在做什么?”冰冷的声音一出,让在场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陶籽深呼吸了一口气摇手解释着,“没……没事,绑腹带呢。”
她的伤势只要不牵扯到,是不会疼的,只是绑腹带似乎有点痛苦。
“腹带?”?
“那你至于叫的……”顾爵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握紧的手掌松了下来。
“喂,你来试试就知道了。”陶籽也不服气的回着,手仍不松的将腹带绑好,拉下衣服。
做女人容易么。
“我是男人,不需要。”
“……”
“顾爵风,我想看孩子了。”足足快两天了,她只知道她们的孩子叫顾依,她没有触碰过她,甚至连个简单的拥抱、轻吻都没有。
她太不合格了。
第一次失去顾爵风的时候,她就有预感她不会是一个好母亲,她的爱大部分都给了这个男人。
“我们去看孩子好不好?”陶籽期许的眼神看着对面的男人。
顾爵风低头,手抚在那个重新戴上尾戒的地方,反反复复的摩擦,似乎在沉思自己要不要答应。
他怕看到孩子她会心疼。
“我想她了……很想……很想,顾爵风我们一起去吧,依依也会想见到我们的,去吧,去吧……”陶籽被杨妈搀扶着缓缓的从床上下来,拉住他的手,眼神乞求的看着他。
在她乞求的眼神下,顾爵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他对她永远狠不下心,只要她开口求他,他就做不到回绝。
“坐轮椅去。”不容回绝的口吻,让陶籽不得已坐在轮椅,遥控着过去。
是顾爵风太大惊小怪,不过他们夫妻俩真和轮椅结缘了,两人同时遥控着轮椅朝着婴儿房过去,身后跟着一路的保镖离着他们大概一米的距离,时刻保护着。
这几天,城里不安全了。
病房离着婴儿房不是很远,才一会他们就到了门外,巨大的玻璃隔着里面的,人只能站在外面观看着一切。
房内大概有十个左右的孩子,陶籽被杨妈搀扶着站起来,费力的看着床边吊牌上的名字,终于在第一排的最后一个粉色的小床上找到了孩子。
上面写着“顾依”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