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和冷氏合作的时很快传到了李云玲的耳朵里。
她不由得面色大变,双手紧紧握住,太阳穴的青筋都暴露出来。
冷天烨的母亲,宋如眉那个下贱的女人,她差点毁了自己还不够,难道还想来毁掉孟氏么!
“丁管家!”
“是,夫人。”
“快点给庭轩大电话,让他回来一趟。”
“是。”
丁管家迅速拨通了孟庭轩的电话,不过半个小时,孟庭轩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孟家门口。
他和门口等着的丁管家交换了个眼色,丁管家转身,默不作声的上了二楼,孟庭轩则是走入了客厅一旁的小茶室。
李云玲坐在里头优雅的品茶,一见孟庭轩进来,她放下茶杯,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不咸不淡的说了一个字,“坐。”
孟庭轩坐过去,兀自拿了个茶杯,先是把李云玲的茶杯倒满,随后才斟满自己的杯子。
“这么急匆匆的叫我来是什么事?”他若无其事的问。
李云玲脸色微微一沉,“我听说你要和冷氏合作?”
孟庭轩的目光掠过李云玲的连,随即点点头,抬杯喝了口茶,“您的消息可真是灵通。”
李云玲不由得冷笑一声,孟庭轩回来之后,大刀阔斧的在孟氏试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与其说改革,不如说是铲除异己。
所有与他意见相悖的高层全部被遣散回家,有的则是被发配国外,当然,那里头也有自己的人,不过她是堂堂孟氏高级总裁的夫人,就算她的人都被孟庭轩清洗干净,她自然也有知道公司举措的方法。
“庭轩,孟氏和冷氏没什么往来,为什么忽然要和冷氏合作?而且,他们的业务范围和孟氏相悖,对孟氏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孟庭轩的目光微微一顿,哑然失笑,“这是公司内部的决定,您不必操心,再说您只是孟太太,并不是公司的管理者,您在孟家一手遮天,可是在孟氏,您的手可伸不了这么长!”
李云玲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随后,一股淘天怒火迎头而上,她狠狠拍了下桌子,怒声低喝,“孟庭轩,你以为你是谁,竟然和我这样说话!”
男人不动声色,只是低着头喝茶。
此时此刻,李云玲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只随便乱吠的疯狗,他连看都懒得看。
“李女士,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和我这样说话!”
震惊!不解!惶恐!
李云玲有十几秒钟愣在原地,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反而是孟庭轩,他慢慢的抬起眼睑,眼底是一片晦暗不明的冷光。
“李云玲,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一辈子被你踩在脚下,就算你怎么冷落我寒蝉我羞辱我,我都不会还一句嘴,只能默默忍受,因为我不过是个所有人唾弃的私生子,这样的身份如果想要在孟家生存下去,就容不得我在你面前放肆!是不是?”
李云玲咬着牙看向孟庭轩,她知道孟庭轩的手里握着孟氏的大权,可是她的手里也攥着孟氏5%的股份,就算他想和自己翻脸,也绝不会是现在!
她恨恨的看着孟庭轩,孟庭轩也满眼讥诮的回看她,两个人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忽然,孟庭轩低不可闻的笑了一声,眼角的笑痕带着浓重的嘲讽。
“李云玲,你这样急不可耐的叫我过来,是不是为了掩饰你过去做过的丑事?”
闻言,李云玲心里咯噔一声,不过她又转念想,事情过了二十多年,宋如眉那个贱人也死在了监狱里,这个秘密永远都没人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孟庭轩,我看你是糊涂了吧,我只不过是想问问和冷氏合作的细节而已。”
她故作轻松,可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慌乱却让孟庭轩逮了个正着,他眸光一闪,淡淡笑道,“你不承认没关系,这事并不牵扯我,不过我相信,冷天烨可不会和你善罢甘休!”
“你以为我会怕他?”
“怕不怕的你心里最清楚,李云玲,人做的孽太多,总有一天会还的!”
李云玲的心里忽然一阵又一阵的害怕,从头顶凉到脚底,后背全是冷汗,她死死的握着双拳,牙齿都咬的咯咯直响。
她确定,那些事孟庭轩一定是知道的,既然知道了,她也不必躲躲藏藏,大不了鱼死网破。
“孟庭轩,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怕了你,你以为你掌握了孟氏,你做梦,别忘了,你只是个私生子!私生子!等到你爸爸百年之后,孟氏还会落到绍谦手里,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滚出孟家!滚出我的视线!”
“爸,我承认,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司漫,如果你要惩罚我,我绝没有半句怨言。”
茶室内,孟名严和孟绍谦两父子相对而坐,待孟绍谦说完这句话,孟名严的手微微一顿,他低头看着杯中淡淡的茶水,微微垂下去的眼睑掩盖住了所有的悲痛。
这样的动作定格了许久,孟名严一动不动,犹如雕塑,孟绍谦看着父亲的动作,也一直不言不语。
忽然,孟名严淡然一笑,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抬头看着儿子,声音异常沉重,“你以为你一句辜负了司漫就能了事么?呵呵,我养了你三十年,宠你宠的没边,我也养了庭轩三十年,却对他视而不见,可是你们两兄弟,在面对心爱女人的表现却让我大跌眼镜,我有时在想,若是当初把你对的宠爱分给庭轩一点点,如今我可能也不会这样心痛。”
孟绍谦低着头,看着乔木桌上细细的纹路,虽然父亲责备的话语响在耳边,可是他却似什么都听不见一样。
那细密的纹路慢慢交织融会,竟然形成了他心中所想之人的面容。
她微笑着,露出了两颗洁白娇俏的小虎牙,可爱至极。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孟名严失望的眼睛,淡淡说道,“爸,大哥的确比我有城府,孟家这样的大家大业,需要他这样的人来领导管理,若是你选他做你的接班人,我绝不会说个不字!”
孟名严苍老的声音寒冷入骨,“绍谦,到底是我失算了,你为了江雨桐,难道连孟氏的基业都不要了么?我的两个儿子,都为着一个女人痴心,我看,我孟家祖辈创下的基业,迟早要毁在这个祸水手里!”
“爸,江雨桐我这辈子是放不下了,不过这不是她的错,是你儿子一直缠着她,心里放不下她!所以,你若是有气,一切冲着我来!”
孟名严冷笑一声,“你小子,过去不见你为什么女人着急,现在为着这样一个残花败柳,倒是肯低头了。不过,绍谦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儿子,就算我怎么生气,我也绝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孟绍谦胸口忽然一紧,虽然孟名严已经年迈,昔日所形成的势力也在慢慢瓦解,可若是想无声无息的让一个人消失,对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
“爸,我知道我错了,我保证,司家那边我会解释,我尽量让此事无声无息的解决,日后也绝不会让你和妈为着我的事操心!”
孟名严摆摆手,“你做的保证没有一点实际意义,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么,只要你心里还有那个女人一天,你就没准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来。”
“爸……”
“其实,我有时也后悔,两年前你们离婚时,你对她那么舍不得,我就该采取一些措施,可我却偏偏没有,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绍谦,你若是想让江雨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不是不可以,现在,你立刻和司漫结婚,要不然,为了维持孟家的安定,我不介意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孟绍谦心底冷笑。
孟家何曾安定过!
他从小到大,就是在尔虞我诈中成长,若不是遇到江雨桐,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理解生死相依,至死不渝是怎么回事!
但自唐古说父亲已有立下遗嘱的打算,他便让人在暗中调查,他发现父亲患病已久,虽然不知是什么病,但身为子女,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他。
于是,孟绍谦只能低着声说,“爸,是我,一直单方面的缠着江雨桐,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所以,请您别为难她,好吗?”
“你的不对?呵呵,绍谦,你当你爸老了糊涂了吗?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江雨桐是铁了心的要和你断绝往来,对你视而不见,你还会低三下四的贴过去么?”
孟绍谦无言以对,因为父亲说的的确是真的。
她每每说要和自己断的干净彻底,可每次自己出事,她又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自己的人。
她越是如此,他越是放不下,她说要远离,他就忍不住的要靠近她,占有她!
孟名严慢慢站起来,“绍谦,若果你答应我的条件,那么这个月末就和司漫结婚,如果你不答应,你就等着让江雨桐消失吧!你别想带着她远走高飞,你应该知道,想要找到你们,对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待他即将走到门口时,身后忽然响起孟绍谦的声音。
“爸,我答应!”
孟名严略有些吃惊的回过身,他真没想到,绍谦这样倔强的性子竟会答应的这样爽快。
男人站起身,双臂撑在桌面上,低着头,咬紧牙关,重重的重复道,“爸,我答应你,我娶司漫!”
孟名严苍老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好,这才是我孟名严的儿子,不过绍谦,你可不说反悔,说了要娶司漫就一定要娶,若是你再左右摇摆不定,司家那头我可再压不住了!还有,江雨桐那边你要尽早整理好,以后你和司漫结了婚,总不能心里想着别人,委屈了你的新婚妻子。”
这番话刚说完,孟绍谦便倏然抬头,“爸,你的整理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冷天烨不日就要娶江雨桐过门,到时候你可不能给我闹什么幺蛾子!等江雨桐嫁给了别人,你也结了婚,你和司漫就给我移民到国外去。”
“爸,你想的还真周全,你这样,是想让我和江雨桐断的干净彻底呀!”
孟名严眉目一冷,“绍谦,你还这样年轻,相貌堂堂事业有成,你该知道,在这个圈子里,女人有两个作用,一是当作床板解决生理需要,二是你向上爬的天梯!你何必把一个没有实际作用的女人看的这样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