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妒忌!
嫉妒那个“失忆的自己”竟然如此被他所深爱着!
“雨桐……”柔情款款的呼唤由孟邵谦口中响起,宛若轻声叹息。
月亮羞羞脸地躲了起来,在清晨蒙亮的时候,江雨桐抗议。
“你是吃错药了吗?吃的到底是感冒药还是威而刚呀!”
真是够了!
……
孟邵谦是在主卧室醒过来的。
可恶!
她已经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的感觉比较多了!
“小静说……昨天晚上你照顾了我一整夜?谢谢你!”看着眼前动人的佳人,孟邵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
听到他的道谢,俏脸泛起微微红晕的江雨桐瞠大了双眼。
这个猪头!他是什么意思?!
原本有些羞赧的江雨桐瞪着他瞧。
一脸莫名其妙的孟邵谦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眼神仿佛在询问:我又做错什么了?
他……不记得昨晚……不!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了?
江雨桐又好气又好笑又恼怒,也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你……昨天晚上说了些话,我听不太懂……好像是法语吧?还有拜伦的诗……你不记得吗?”她试探地问。
孟邵谦苦苦思索,阳刚的眉头打结。
“算了!别想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见男人眉头紧皱,却没有一个说法,江雨桐只好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着。
枉费她昨天……不!今天早上费尽力气赶他去洗澡又赶他回主卧室睡,还七早八早洗起客房的床单,怕被人笑。
心里也正忐忑不安,怕他用昨晚……不!今天早上的亲密做武器。
推翻一年的分居协议……她还不打算原谅他,就当作留校察看好了!
才分居四个月呢!就这样原谅他未免太没志气了!
想到那些火辣辣的镜头,江雨桐的脸也滚烫起来。
她开始考虑未来,以妻子的立场来审慎评估分居中的老公。
心中还有一点疑虑促使她开口,“对了,林秘书昨天怎么跟着你来?”
她没有吃醋,只是不想被当冤大头!什么事情都被瞒住,江雨桐这样在心底告诉自己。
“她拿新款项炼跟胸针过来。”孟邵谦简短地说。
“给谁的?”江雨桐轻柔问。
“你的。”他答。
江雨桐轻轻点头,“我猜,她看到你生病,自告奋勇照顾你对不对?”
“对。”
江雨桐十指交叠,表情似笑非笑。
这个工作狂商业大亨到底是真呆还是假呆?
虽说她一向厌恶舌粲莲花、口蜜腹剑的花花公子。
可是,像孟邵谦这样惜言如金,不懂察言观色的呆头鹅也实在是让人生气!
“是这样呀!送我的?不是送给外面的红粉知己?”说这些话的时候,江雨桐面带虚假的微笑。
呆头鹅似乎也嗅到了一丝危险讯息,停顿了片刻,谨慎回答:“真的是送你的,你可以去查以前的纪录。”
“不用了!”江雨桐冷哼,有种想欺负他的恶劣情绪。
他不记得了……
心情矛盾的她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想起了陈静之前说的话:先生爱惨你了,只要你撒个娇笑一笑,就算你开口要天上的月亮,先生也会帮你摘下来的……
来试试看吧!
“我想去旅行。”她说。
哪里都好,她需要喘息与思考的空间。
“好。”孟邵谦答应了,“等等叫秘书帮你安排行程,北中南部都有我们的连锁饭店,墨尔本那里也有温泉酒店……”
闻言,江雨桐瞠大双眼,她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让心灵去旅行。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再听到别人叫我‘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江雨桐有点动气。
回忆起当年她被孟廷轩强行带到日本,在日本东京度的那段煎熬的日子,那时她真有种想自杀的冲动。
想到这些,江雨桐脱口而出,“我要去日本!不要告诉我日本那边也有你的饭店!”
“……”孟邵谦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
“真的有?”江雨桐不免惊讶,“算了!反正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准派人跟踪我。”
闻言,孟邵谦脸色一变。
“放心吧!日本的治安良好,而且,我会用你的钱,投宿五星级大饭店跟最昂贵的京都旅社。”
……
脱口而出说要去日本,是因为日本曾经有她一生都难以忘却的记忆。
她需要喘息的空间与时间来沉淀自己的思绪,并思索下一步该走的路。
飞机起飞的刹那,她的心也似乎飞出了黄金打造的牢笼,得到了自由。
日本的初秋是美不胜收的景色。
缤纷枫叶有各种最丰富多变的颜色:橙、绿、橘、红、金黄、土褐,深浅不一,画笔难描。
由南到北,由繁华喧嚣的东京,到一望无际可见地平线的北海道。
看山看海、观花观月。津轻海峡、琵琶湖、姬路城、东照宫……一路悠哉走来,没有任何经济压力的她却再也找不回以往自助旅行的洒脱。
她知道,心里已经有了牵挂,就像风筝飞得再高,地面还是有着丝线牵绊着她……个可爱的女儿跟可恶的丈夫,组成的是一个家。
她把心情用越洋电话告诉了好友,开玩笑的说:“小鸽子,怎么办?”
听她这样说,林歌有些好奇,什么怎么办。
但接下的江雨桐的话让她的世界观差点崩塌。
“我好像已经适应了这种不事生产的米虫生涯,整天拿着信用卡刷刷刷,打扮得漂漂亮亮、吃山珍海味的奢侈生活了,正在考虑要不要赖给他养一辈子?”
听后,林歌在电话那头放声大笑,“唉!你真是不老实耶!决定原谅他就说一声吧!这样折磨人家很不人道耶!”
“去!我们分居还不到五个月呢!再等半年吧!”
“哦……”林歌拖长音调,“有人在数日子了!”
“是啦!是啦!”江雨桐老羞成怒地反击道:“我认分去当我的贵夫人,你就可以跟东溟哥甜甜蜜蜜亲亲爱爱了,对不对呀?‘大嫂’!”
“唉!谁是你大嫂呀!别乱认亲戚!”林歌不甘示弱地道:“本大小姐的身分证配偶栏可是空白的喔!”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亲来亲去爱来爱去,到底谁爱谁呢?只有当事人心里有数吧?
夜半醒来,在榻榻米的气味中静静听着外头呼啸而过的风声,孤单寂寞的感觉浮上心头。
一个人旅行的感觉应该是自由自在的,可是她却觉得落寞。
是什么事改变了她自主的个性呢?
她的任性得到孟邵谦的包容,也让她确认“丈夫”不再是那个求欢不成、意图强暴她的恶魔,而只是一个不懂表达情意的笨拙男子。
只是那种深沉疯狂的爱情方式,是难以负荷的重量,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