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桥泛白的关节紧紧握着玻璃杯,又缓缓放在茶几上,抬起头来,笑得很凄凉:“是啊,所以他勾引云艾,我勾引你,我们为了你们季家庞大的家业,要做,就做最大的一单不是吗?”
季云申猛地冲到她面前,俯下身,紧紧扣住她脆弱的下颚,目光中闪烁着凌厉的寒光,但是他除了看到她眼角缓缓滑落的泪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她不是那个女贼。
“他来找你做什么?”季云申缓缓松开她,冷冷问道。
“给我拿药,他知道我感冒了……”阮桥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季云申的眼神让她有些害怕。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坐在她身边,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温度。
“不想打扰你。”阮桥想了想,说出了真实的答案。
这个答案还真是……季云申呵呵冷笑两声,翻着口袋中的各种感冒药,不得不承认那个顾宇凡是个细心的人,退烧的,消炎的,止咳的买了一大堆,全是副作用小的中成药,只能说是真爱了。
“是啊,好容易逮着机会我不在家,就迫不及待地把你的小情人带回来了。有没有接吻呢?还是已经上过床了……你跟我这么不情不愿的,不就是心里想着他吗?”季云申的毒舌在此时此刻发挥了无比强大的威力,这番话瞬间让阮桥崩溃了。
“是啊,当然有接吻,当然有上床!!!”她猛地把药砸在了他身上,摇摇晃晃站起来就要走。
“你去哪?!”手腕却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拽住。
他几乎无法控制地说出了一句残忍的话:“你不要钱了吗?”
她缓缓回过头来,那双通红的大眼睛里,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往下落,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几乎无法想象这样过分的话,这样羞辱人的话,是从这样一个衣冠楚楚的人的口中说出来。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是现在却因为两个男人流了太多太多的眼泪。
季云申永远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他又何尝忘记了她是个穷光蛋,她不敢走,她的钱还没有拿到……不是她一次次的提起两人的不同,而是他总会在关键时刻狠狠在她胸口捅上一刀!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硫酸,是收不回来的!
季云申感觉到了阮桥的身体猛地僵硬了,她一点点挣脱他,平静地抹掉脸上的眼泪,笑道:“是啊,我还要钱的。我当然不会走,我去洗澡不行吗?”
季云申紧蹙眉头,想要拉住她,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我真可怜你,你的母亲刚死,另一个女人就带着孩子进门了,而你,堂堂大少爷却被赶走了。你永远也无法原谅你的父亲和你的后母,你的弟弟与你作对争遗产,你的妹妹对你抱着不正常的暗恋,你有没有一瞬间想要毁了她?因为毁了她就意味着毁了你的后母?”她一点点走上台阶,嘴角带着冷笑,口中也说着同样恶毒的话,她当然也知道她的软肋在何处,就算没有骨气走,难道连吵架的勇气也没有了吗?
“云艾和别人在一起,你是不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她有没有对你告白?你有没有心动过?孤僻的少年,美丽的少女?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有自己才知道吧。有没有接吻?有没有上床?就算没有,她对你起的**的心,你这个做哥哥的也是罪不可赦!”
季云申的拳头,一点点握紧了,他死死盯着的背影,像看着一个真正的魔鬼。
她天真善良,却又狡黠恶毒。
“你把所有的情感都放在米歇尔身上,你以为你找到了温暖,找到了爱,找到了依靠,却不料这个女人却是为了一辆跑车泡的你……你真可怜,季云申。你物质上是如此的富裕,灵魂却又无比的贫穷。”阮桥款款回头,嫣然一笑,像恶魔的毒汁,溅得季云申魂飞魄散。
“可!怜!虫!”她盯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笑颜如花地吐出了三个恶毒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