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是走了,可惜事情还了不了。”
听到秦管家说叶纪谭走了,卫夫人摇摇头,看着小徒弟说道。
“自然是还不能了。”
叶寒萱抿了抿嘴:
“叶纪谭不肯和离的态度,我倒是早就猜到了几分。
当日娘丢了那么一封没有用的休书,我没拦着,只是为了能让我们三人有离开景博侯府的理由。
若是可以的话,其实我想寻机会请皇上下旨。”
上辈子,她娘死了,叶寒怜靠着果郡王,及与三皇子之间的关系,地位那般超然。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娘依旧是叶纪谭唯一的妻,柳轻烟也只是个妾。
这辈子,让叶纪谭心甘情愿跟她娘和离,难如登天。
“只要你找对了人,想求到这份圣旨,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的。”
小徒弟一脸的难色,叫卫夫人看了又好笑又好气。
小徒弟求的人谁都想过了,怎么就没有想想她这个师父?
“师父,你有办法?!”
叶寒萱眼睛一亮,惊喜地看着卫夫人。
“怎么,不相信?”
卫夫人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然后咳了一声。
叶寒萱非常勤快地倒了一杯茶,端到了卫夫人的手里:
“相信,自然是相信的。”
叶寒萱连连点头:
“其实在此之前,我不是没有想到师父,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向师父开口。”
她虽然医好了卫夫人的一双眼睛,但是皇上赐了她翁主之位,皇上这举动也算是帮卫夫人报了她的恩了。
一直以来,都是卫夫人在教她本事,她怎么好意思再找卫夫人帮忙,给卫夫人添麻烦。
“我看你是没把我这个师父当成自己人吧。”
卫夫人白了小徒弟一眼,叶老夫人带着叶老二的女儿拼命想跟她扯上关系,跟她做自己人。
也就她这个小徒弟,心眼太实了,都进了庙了,也不拜拜佛,能不能再傻一点?
“好了,此事你不用再烦了,明日我入一趟宫,回来之后必然帮你把此事解决了。”
卫夫人就是个硬性子的女子,她看不上过去的江紫苏,对现在的江紫苏倒是挺喜欢的。
江紫苏都下定决心不要叶纪谭这个男人了,卫夫人也不觉得江紫苏的幸福还会在叶纪谭的身上。
所以这个忙,她决定帮小徒弟,也好让小徒弟收收心,学好她的本事。
“多谢师父!”
叶寒萱心里一喜,笑得那个叫甜啊,看得卫夫人心里软软的。
卫夫人感叹,她这辈子虽然无儿无女,可是她有老四跟小徒弟,此生,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大的遗憾了。
若是她能抱到老四跟小徒弟的孩子,那么她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吧?
主动答应叶寒萱的事情,卫夫人自然会去办到。
第二日一大早,卫夫人就递了牌子入宫见了太后。
没半天,皇上的圣旨就分明送到了景博侯府跟是朝阳府上。
从这一刻起,江紫苏跟叶纪谭就不再有半点关系了。
拿到这封圣旨,江紫苏抱着圣旨就痛哭出声,不能自控,看得叶寒萱跟卫夫人心酸不已。
在国子监的叶寒勇一听这个消息,差点没乐疯了。
他娘跟那个人不再是夫妻,那么景博侯府的人就少了一半的理由可以再找上门来。
“翁主,景博侯又来了。”
秦管家不动声色地咬了咬“又”这个字:
“这次景博侯有点不一样,要是韩卫再拦着景博侯的话,估计景博侯要拼命了。”
一想到叶纪谭双眼凶红,跟头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疯狂的样子,秦管家心里也发寒地摇了摇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没跟你说,这次不用拦着他吗?”
听到秦管家的话,叶寒萱的挑了挑眉毛:
“噢,我一时高兴糊涂,忘记跟你说了。”
叶寒萱拍了拍脑门,心情极好地说了一句:
“你领着他进来吧,我把我娘叫出来,现在,倒是能让他见我娘一面了。”
之前她不让叶纪谭见她娘,就是见多了,叶纪谭会影响到她娘的想法。
现在圣旨都下了,她还怕个屁,想见,她就大方让叶纪谭见上一面呗。
“萱儿,你怎么又让我跟他见面了?”
痛哭一场之后的江紫苏的眼睛也是红通通,跟兔子似的。
“娘,他让你绝望、痛苦了那么多次,你就不想报复一下?
当年,是你用尽一切办法才嫁给他的,现在是他死抓着你的手,不肯放开。
这么多年的债,今天其实可以小小的清算一下。”
叶寒萱笑了笑,她可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叶纪谭让她娘痛苦了十六年,今天也该叫叶纪谭尝尝这种苦头了。
“也是。”
江紫苏勉强笑了笑,她的确是该跟这个牵扯了十几年的男人见上一面。
“紫苏!”
一脸憔悴与狼狈的叶纪谭看到江紫苏的第一眼,眼睛就亮了。
更重要的是,明明在场的还有秦管家,叶寒萱,甚至是卫夫人,但叶纪谭只看得到江紫苏一人似的。
叶纪谭眼里骗不了人的情深叫卫夫人皱了皱眉毛,当卫夫人看到小徒弟眼里的了然时,心里更糊涂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吧。”
与叶纪谭的激动成了鲜明的对比,江紫苏一脸的淡漠,仿佛她跟叶纪谭并不是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夫妻,而是普通的陌生人。
“紫苏,只要你不愿意,我们可以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想到那道圣旨,叶纪谭心痛得如同刀搅一般,差点透不过气来。
甚至就连叶纪谭都不明白,在他听到圣旨的内容,得知自己这辈子真的跟江紫苏不再有一点关系之后,为什么他会那么恐慌。
这种恐慌是他以前从未尝试过的,就算当年他知道自己伤重要死了,也没这种感觉过。
“叶纪谭,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会不顾我的意愿,一次次叫我失望、伤心、难堪?
萱儿极为在意我的想法,是不可能逆我的意而行的。”
江紫苏抬了抬下巴,高傲又气愤地看着叶纪谭道:
“那道圣旨,是我现在最渴望得到的,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可以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