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根本不是时间能解决的问题。
他想紫苏回到自己的身边,光是这样用劝的是没有用的。
叶纪谭想过了,要是他真的想一家团圆的话,自然是需要努力与付出,把自己跟家人之间的问题解决了。
可以说,紫苏母子三人之所以会离开自己,那是因为女儿的坚强与改变。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想要改变眼前这个困局,依旧还是得从女儿身上下手。
当然了,一直光用嘴让女儿帮忙,劝紫苏回到自己的身边,这是没有用的。
不但没有用,这种做法只会叫女儿越来越反感自己。
叶纪谭想来想去,他得让叶寒萱这个女儿看到自己真的在改变,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才行。
可以说,女儿是三人这中最难搞定的一个,却也是最容易搞定的一个。
女儿要的是理,而紫苏跟儿子,那就是一根死脑筋了。
所以,叶纪谭表示,他来解女儿心中对他的心结了。
“那与什么有关?”
叶寒萱眉眼一跳,她跟叶纪谭之间,除了便宜娘跟熊弟弟之间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可以谈了。
“与你有关。”
叶纪谭看着叶寒萱说了一句。
“我?”
叶寒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是在开玩笑吗?”
叶纪谭竟然浪费时间,来跟她说她的问题:“今天你出门的时候,吃药了没?”
“我是认真的。”
女儿一副自己没吃药就出门在她这儿发病的表情,叫叶纪谭看了都有一种哭的冲动。
女儿越是排斥自己,叶纪谭越是清楚地感觉到,以前的自己做事有多么不靠谱,甚至是作为一个父亲多么不合格。
作为一个正常的孩子,对父母都有极重的孺慕之情。
叶纪谭知道,叶寒萱这个女儿对他这个爹是有这种感情的,而且还很深,深到听他的话被叶寒怜给哄骗了。
只可惜,女儿对自己的孺慕之情,全都被他这个混蛋给糟蹋了。
“行了,有事儿说事儿,别在我面前露出一副快要哭的表情,我不会同情你的。”
叶寒萱皱了皱眉毛,男人哭虽然更容易让女人心软,但是叶纪谭的眼泪对于她来说,一文不值。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
叶纪谭惨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看着叶寒萱:
“上辈子,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叶纪谭想来想去,只知道大女儿是在自己的疏忽之下,被柳轻烟母子三人给害死的。
但具体是怎么死的,一开始叶纪谭不敢知道,不敢去想,但是现在,他必须敢去想,敢去知道。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个话题,叶寒萱觉得还真够新鲜的。
毕竟这个问题,都这么久过去了,叶纪谭从来不敢面对,叶纪谭更不敢面对,她为什么这么恨他,不肯原谅他。
“你确定你想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知道,你到底做了多少错事,有多少过失吗?
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你梦中所看到的,顶多只是一、二而已。”
叶寒萱冷笑了一下,让叶纪谭想清楚。
“……想!”
良久,叶纪谭坚定地回了叶寒萱一个字,他要清楚地知道上辈子在叶寒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少可怕的事情。
“好,你想,我便也让你知道一下,你们父子到底造下了多少孽。”
看到叶纪谭不后悔的样子,叶寒萱也不瞒着,直接把上辈子的事情告诉了叶纪谭:
“你爹倒是好算计,把整个江家算计进去,让我娘及我跟熊弟弟的一辈子都折了进去。
你所扶持的三皇子,极有可能是灭江家满门之人。
至于我的死,那自然是得感谢一下你的好女儿跟好女婿。
要不是有个果郡王,你女儿还不至于把我害得那么惨,让我死得那么惨。”
听到江家被灭满门,叶寒萱被休回家却被当成妓子一般,而且招待的竟然是自己的手下……
想到这一件件、一桩桩事情,叶纪谭心痛到以为自己会就这么停止了呼吸。
不用说,江家被灭满门,肯定有柳轻烟和皮家的手脚。
要不然的话,光靠三皇子一个人也不可能把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
他则在柳轻烟的有心欺瞒之下,也只当江家是真的死得倒霉,并不会发现其中的蹊跷。
尤其是下此判决的人,还是他挑选的三皇子。
至于叶寒萱所遭受的一切,叶纪谭简直是不敢去相信。
“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哪儿得罪果郡王了,让他这么一个大忙人有心思来对付我一个小女子。
而且,用的尽是如此毒辣,丧心病狂的办法?”
说到果郡王对原主的残忍,叶寒萱忍不住报怨了一句。
叶寒萱这话一出现,叶纪谭的脸上马上出现了心虚的表现。
有了上辈子的记忆,叶寒萱是不知道果郡王为什么那么恨自己,但是叶纪谭却是清楚的。
“别告诉我,又跟你有关系?!”
捕捉到叶纪谭的表情,叶寒萱的眉眼一冷,问这句话的时候,牙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纪谭又悲又凉地笑起来,笑得旁人听了心都酸得要哭了:
“是我的错,的确都是我的错。
难怪你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叫我一声爹,要是换作是我,我也不会认我自己这种爹。”
叶纪谭头一次发现,他自以为是的公平、公道,实在是太可笑了。
他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那个偏心偏到没边儿的祖父,他一直告诉自己,他绝对不要成为祖父那样的人。
可事实证明,他不但是祖父的亲孙子,而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比祖父当年做过的事情,更可恶,更恶毒,更丧泯人性!
“呵、呵呵。”
叶寒萱抽抽嘴角,冷冷一笑。
果郡王对原主的仇视与敌对愿意也跟叶纪谭有关系,这一点,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过。
叶纪谭一直维持着表现的君子,也不曾真正动过要他们三人性命的念头,有的顶多是一些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