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子是天下之主,这世上,只有她儿子不想要的,就没有她儿子得不到的,女人更是如此。
想着原本让阮子衿成为大儿子的女人,其实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只要小儿子死了,阮子衿成了寡妇,加之怀孕,必是需要人照顾。
到时候,她有一百个理由能把阮子衿召进宫里来照顾。
那时,阮子衿肚子里的孩子就休想能被生得下来。
阮子衿先是亡夫,再又失子。
在连番的打击之下,阮子衿成不了皇上的女人,那才有鬼了。
这本是最快最简单的办法,偏偏皇上跟太后,都不敢这么做。
自从皇上登上帝位,不光是皇上,就连太后也是极为相信那个道乞的话的。
道乞说得很清楚,皇上要想坐稳江山,必须要靠两个人,一个是荣庆王,另一个则是荣庆王的儿子。
若是没了这两个人,皇上的皇帝之位,肯定是坐不稳的。
所以,哪怕太后不把荣庆王当成儿子看待,愿意为了圆大儿子皇上的心愿,取了小儿子的命,再把小儿媳送给的皇帝。
却也因为道乞的这句话,太后只敢有这个念头,却是怎么也不敢这么做的。
为此,这个主意,太后当真只是能心里想一想。
有了太后的承诺,皇上暂时把自己的心结放上一放。
只不过,从那一天起,皇上是特别听不得关于荣庆王府的消息。
也亏得荣庆王与阮子衿本不是什么喜欢凑热闹的性子,否则,皇上就先因为闹心把自己给闹死了。
“王爷,这一年来,太后与皇上从来未死心过,这次入宫,怕也是鸿门宴。”
这一日,阮子衿的肚子已经有九个月大了。
抱着自己高高突起的脖子,阮子衿的眼里满是担忧。
“放心,本王自然会护好你们母子的。
若是太后与皇上当真……那就休怪本王不念亲情!”
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对皇上与太后的放纵,才使得两人坐大,差点把他们夫妻俩逼到绝境,
此时的荣庆王不但变了,心里更是恨得厉害,恨当初的自己不该在太后与皇上的步步紧逼之下,步步后退。
若是自己能强大起来的话,此时又怎么会叫阮阮有这样的担忧。
想着阮子衿自从怀孕之后,身子就已经有很多不适,却还要为这种事情心忧,荣庆王自然是心疼得厉害。
“哎……”
听到荣庆王的话,阮子衿叹了一口气。
王爷最近做的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
想到荣庆王对皇上与太后处处忍让,可是这两人却是对荣庆王咄咄相逼,阮子衿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皇上与太后这样的亲人。
为了她,为了成全这两段亲情,王爷明明放弃了原本他可以拥有的一切,皇上与太后实在是太过分了。
现在的阮子衿唯一担心的是,荣庆王此时所做的一切,会不会太晚了。
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怎么从无到有,一步步努力起来,阮子衿的心里满是骄傲。
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年,先帝如此看重自己的夫婿,非要让自己的夫婿当皇帝了。
跟她家王爷比起来,皇上的能力的确是不及她家王爷的一半。
先帝当年的想法与做法,无非是慧眼识英雄,太清楚王爷这个儿子的能力罢了。
若是大禹朝交到王爷的手里,必能再开疆扩土。
可是这天下若是到了皇上手里,皇上怕只能勉强守成而已。
也亏得先帝心宽体胖,更是宠着王爷这个儿子。
王爷说不当皇帝,先帝便允了,把皇位传给了皇上。
这个时候,阮子衿也不知道自己是替王爷这个相公可惜,还是在替先帝可惜。
不过,阮子衿也越发明白了,皇上为何会对荣庆王忌惮至此了。
若是她家王爷愿意的话,哪怕现在坐在那个位置的人还是皇上,再过几年,那就不一定了。
“别想那么多,你只需要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好就好。”
荣庆王把阮子衿抱在怀里,并不愿意看到阮子衿为了这些事情而心忧。
作为一个男人,他自然会有那个能力,护好妻与儿一世平安。
此时信心满满的荣庆王自然是没有想到,不管是妻还是儿,他都未能护得了他们的一世平安。
阮子衿像是心有所感那般,心中感叹良多。
实际上,皇上却也是在宫里展开了自己的计划。
“朕让你准备好的东西,可备好了?”
看着自己身边的侍人,皇上问了一句,此时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宫人,还并不是李公公,而是另有其人。
“回皇上的话,奴才已经都安排好了。”
说着,小公公又把脑袋给垂了下去。
别人不知道今天的宫宴是怎么一回事情,这个小公公却是知道的。
他跟在皇上身边的时间并不久,却是半点也看不明白这位皇帝的想法。
一想到皇帝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小公公的后背就忍不住流下了冷汗。
“去吧。”
皇上挥挥手,让小公公去做自己的事情。
“是,皇上。”
小公公点点头,虽然他的确是被皇上的计划给惊到了。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而且他是奴才,皇上是主子,小公公除了听命行事,就是剩一条死路了。
别人死总好过自己死,在这种时候,小公公想的自然是护好自己的小命,让皇上那个看不顺眼的人死。
“荣庆王妃,皇后娘娘请你去坐坐。”
才入宫的阮子衿很快被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给拦住了,说是皇后娘娘有请。
听到是皇后娘娘要见自己,阮子衿稍稍迟疑了一下。
世人皆当皇上视阮子衿为弟妹,对阮子衿极好。
毕竟阮子衿嫁给荣庆王,也算是皇上与太后一手促成的。
婚后,荣庆王对阮子衿却是“横挑眉毛竖挑眼”的,皇上与太后心有所愧,对阮子衿这个荣庆王妃就更好了。
这是世人皆知的情况。
可是阮子衿自己明白,皇上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弟媳一般看待,对自己有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