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闻言,猛地回头,眼神冷厉:“钟伯,陆境安还没有来了,他不来,我们去什么澳洲!”
管家心头一酸,双眼染上了水光,哀声道:“顾先生,这是五爷的命令!”
“他,早就预料到了?!”顾凡倏地瞪大眼,他突然笑出了声。
“这是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将他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华海,我们去澳洲安享生活?!”顾凡声音泛冷,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去。
他是傻了,才会抛下陆境安,独自去澳洲!
顾凡脚步飞快,眨眼就到了出入口,却被轮船上的安保人员拦住:“先生,轮船即将起航。”
“我不去澳洲了。”顾凡语气坚定,神色冰冷,他摘下手腕上绕着的沉香木手串,塞了过去:“劳烦通融一下,我的爱人上不了船,我不打算去澳洲了,也劳烦拦住追来的那位老先生。”
被塞了手串的人目光微动,犹豫了片刻还是放行,顾凡忙快步踩着扶梯往下走去,后边还传来管家的哀求声。
身后种种,他都已无暇顾及。
顾凡上了码头,堪堪拦住一辆黄包车时,就听到身后传来轮船的鸣笛声。
船开了……
顾凡没有回头去看,眼眶却忍不住泛红,他们对未来的一切憧憬,在东瀛战火之下燃成灰烬,彻底成了一场空。
“先生,城内已经封锁部分区域,您去哪里?”
直到黄包车夫的声音传来,顾凡才醒过神来,报了陆公馆的名字。
黄包车到陆公馆时,陆境安惯常用的汽车刚好从里面开出来,顾凡心头一喜,忙看了过去。
汽车停了下来,出来的却是陆境安的一个心腹,在看到顾凡的瞬间,他说的眼中难掩震惊:“顾先生!”
“五爷呢!”顾凡没有废话,往车厢内看了眼,发现空荡荡一片,立马问道。
“五爷在驻军处,顾先生不是已经上了船?”
“船已经开了,劳烦立马送我过去。”
两人说话间,已经上了车,汽车一路疾行,沿路不少地域已经被军队封锁,幸亏手头有通行令,才得以放行。
越是接近,震耳欲聋的炮弹轰鸣声便越是强烈,汽车在还有一百米的地方就开不进去,顾凡当即下了车往里走。
来来往往到处是叠沙袋构筑掩护体的人,除却十九路军士兵外,还有深夜自发帮忙的华海百姓。
顾凡步伐匆匆,一路问过去才得知,陆境安竟然直接上了最前方。
这个傻子!
顾凡恨不得破口大骂,但还是问了地方,与士兵一道赶了过去,他手上除却那把勃朗宁手枪,还挂上了几个手榴弹。
东瀛人以坦克作掩护,一路直推而来,对己方而言打的十分吃力,顾凡搞到战地没多久,就看到了大量的残肢尸体。
“轰……轰……”
“轰炸机来了!”
“是东瀛军舰上的水上机,躲起来,快!”
“退后!散开!注意掩护!”
……
火光冲天,此起彼伏的嘶吼吼声响起,夹杂在炮弹声中不甚清晰,顾凡第一时间就与士兵一起找了掩护体,抬眼间就发现一行人也猫着身子躲了过来。
陆境安,赫然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