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水涨船高的，除却清流赵家外，还有齐相一脉。

如今文官，正是赵家与齐家并驾齐驱，相互抗衡。

姬玄青对貌美动人的齐家嫡女，并无任何旖念，碍于齐相一脉的面子，平日对她也算客气。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允许对方，来插手他的事。

姬玄青目光微冷，寒意连连的开口：“皇后若是无事，可学学《女诫》。”

女诫？

那是大家闺秀必读之书，姬玄青的意思，显然是在说她……

皇后倏地睁大了眼，面上的笑意淡去，眼眸中浮现淡淡的委屈，她垂眼屈了屈身，哽咽道：“臣妾告退。”

话音刚落，人便脚步踉跄的出了乾坤殿，姬玄青瞧着背影一阵头疼，“魏其，路上看着点。”

魏其应声赶了上去，姬玄青回到案桌前，再次拿起那封捷报，暗暗叹了口气。

他的密旨晚了一步，不过解决了北疆也好，主要是汗王那边，着实是个祸患。

只希望，只希望小傻子足够傻，否则……

否则，姬玄青自己也难以想象后果。

他决定的时候，没有后悔；他动手的时候，没有后悔；可如今尘埃落定，他却后悔了！

冬日更深夜寒，姬玄青想他的小傻子了。

如果方才皇后的那句话，出自小傻子的口，他只会觉得开心，只会欣喜，只会想抱着人亲昵。

同一轮圆月下。

顾凡正在擦拭自己的长.枪，这柄长.枪饱饮鲜血，依旧通体光滑寒光闪闪，枪尖更是锋锐无比。

这是……他爹在他十五岁时，赠他的生辰礼。

“再见了！”

顾凡喃喃自语，掌心轻轻拂过枪身，眼中浮现淡淡的伤感。

“咚咚咚……”

就在他愣神之际，敲门声有节奏的想起，顾凡起身开门，门外的程勇带着一身寒气，闪身入屋。

“程叔，怎么样？”顾凡将长.枪放到一边，沉声问道。

程勇点了点头，道：“消息传到之后，齐相那老贼已经派出了杀手，算着日子明天也要到了，新皇那边约莫也察觉到了动静，可是子慎……”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对上程勇担忧的目光，顾凡轻轻笑了起来：“程叔，我爹不能白死了，明日那几位死士兄弟，定要安排好他们的家人。”

“若我失败，顾家军就留在北疆吧，固北关虽是苦寒之地，却到底是我们自己的地盘。”

“程叔明白，子慎，若有一丝希望，还是不要犯傻。”程勇面露复杂。

顾凡点了点头，却没有再多言。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

顾凡接到消息后，就带着十余名军士，策马踏上了前往皇城的路。

单安谷。

单安谷两边都是山，只有中间一条窄道，乃是一处险要，顾凡曾运用劣质的计谋，将北狄蛮子引入此，用乱石砸死两百余人，其中更是包括老汗王的五王子。

如今，风水轮流转。

顾凡站在树梢上，遥遥看着单安谷的方向，明明什么也听不到瞧不见，却好似看到了乱石滚落、血肉模糊，听到了凄厉惨叫、痛苦哀嚎。

他重重闭了闭眼，没有再逗留，施展轻功飞速离开了此地。

北疆，再见！

固北关，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