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勾唇笑了笑，姬玄青瞧他乖乖的样子，忍不住将人拥进怀中，声线温柔：“三月将至，护国寺的梨花盛开，过些时日，你我同去瞧瞧。”

“子慎清瘦了不少，朕看着都心疼啊！”原以为会面对歇斯底里的痛骂，不曾想对方自己想清楚了，姬玄青整颗心都几乎化成一滩水，恨不得将人揉进骨子里去。

顾凡垂着眼没有说话，内心却暗暗冷笑，他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

二月天，阳光明媚。

姬玄青心里欢喜，拉着人絮絮叨叨的说话，刚鼓起勇气提了句以往的事，便听得眼前人轻轻笑道：“往事如风，陛下又何必再提那些事，倒是程将军一行，可有返回北疆？”

“早在半个月前，便已启程了，你母亲去求了母后懿旨，要去瞧你殒身之地，母后应允了，朕知晓时已迟，却是没来得及阻拦。”姬玄青说话间，眉头轻轻蹙起，蒋氏离开皇城，他总觉得不妥。

顾凡却是又笑了起来，笑容中夹杂着苦涩：“是我不孝。”

姬玄青心头发紧，忙撇去心中的那点奇怪，软着声安慰人。

三月眨眼便至，姬玄青一心想两人独处，更是厌烦那些繁文缛节，便换上了常服，也不带任何人，出了宫。

春意袭人，护国寺的桃花也开得正盛，游人络绎不绝。

两人出宫到护国寺，一路轻松悠闲，到地已是午膳时间，便在寺内用了素斋，才沿着石阶往后山走去。

后山无人，满山的梨花白似雪，幽香缕缕沁人，顾凡眯眼四望，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姬玄青见此轻笑，伸手摘下一朵，轻轻别在顾凡耳边，笑道：“转眼的时间，朕还记得当年，向子慎诉说情愫时的忐忑。”

“又是一年……”

顾凡幽幽轻叹，在姬玄青看不到的眼底，泛着微微微微的空灵。

“往后的年年岁岁，朕都将与子慎同在，等过些时日，朕解决了齐相一脉，便遣散后宫。”姬玄青轻轻将人拥入怀中，忍不住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双眸亮的惊人。

他没有忘记，顾凡那晚所言，他羡慕姬桓夫妇，羡慕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些，他都能给，他只要这个人在他身边。

又有何事不可做！

又有何事做不到！

顾凡唇边的笑意点点绽开，眉眼柔和清朗，低低道：“好。”

“对了，带你去个地方。”姬玄青见他笑得开心，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忍住欺负人的冲动，道：“前些年的干梨花，都是出自同一株梨花树，它生在悬崖边，凌寒凌风，花香比起寻常梨花，更为幽远沁人。”

说话间，姬玄青竟如孩童般的奔跑起来，顾凡被他牵着手，也跟着一起跑。

两人都忍不住笑，轻快的笑声响彻梨花林。

一路跑到山巅，顾凡如今的体力有些吃不消，他手扶着膝盖轻喘着气，缓过劲来便去看姬玄青：“陛下是不是忘了伤势，竟敢这样一路跑。”

“朕的伤势已无碍，倒是子慎，差朕多矣。”

姬玄青看着他眼尾泛红，双眸因呼吸急促泛着水光，忍不住将人揽入怀，亲了亲轻颤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