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蒋氏便递牌子进了宫,顾凡也照例去昭阳宫报道。
他入昭阳宫时,姬玄青正站在案前挥毫泼墨,见他到来放下手中狼毫,笑道:“子慎来瞧瞧,孤这梨花图如何?”
顾凡站在他身旁,垂眼瞧去不由微微一愣,姬玄青这幅梨花图上,画的正是昨日两人对酌之景。
心头轻轻一跳,顾凡抬眼就对上了双含笑的眼眸,他怔愣了一瞬间,才立马垂下眼恭敬道:“出自殿下之手,自然是好的。”
姬玄青闻言,目光沉沉的掠过他头顶,轻笑了声:“子慎若是喜欢,便赠与你了。”
“谢过殿下。”顾凡行礼,垂眼敛去情绪。
“孤今日去皇祖母处请安,遇到荣安长公主,听闻你要去桃花宴?”肩膀上突然搁了一只手掌,顾凡几乎能嗅到姬玄青身上的冷香,恍惚间又听到头顶传来轻轻的叹息:“子慎,确实是到了该娶亲的年岁。”
微妙的叹息,夹杂着不容忽视的深意,顾凡猛地抬起头,与姬玄青四目相对,清晰察觉到对方眼中暗涌的森寒,他倏地弯起眉眼笑了笑,道:“微臣不想娶亲,只愿为殿下倾尽犬马之力。”
“子慎的心意,孤牢记心中。”
姬玄青敛去心头的复杂,抬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眼中的笑意温柔又凌厉。
身为太子,自然不会空闲,顾凡表了忠心,拿了赠画,就找了个由头出宫。
姬玄青这人瞧着俊美温和,可他总觉得有种难以言明的压迫力,尤其是方才那个眼神怪怪的,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到镇国公府时,蒋氏尚未回来,顾凡径直去了书房,将那幅梨花图摊开在桌上,又细细瞧了好几遍,不得不佩服。
姬玄青要是不当太子,当个画师估计也能谋生了。
想着不着边际的事,顾凡宝贝的将这幅画收起,当今太子的笔墨,可值钱的很。
这个世界,目标与男主的关系势如水火,要想让他们放过彼此,是不可能的。
所以,顾凡设想中,是两种可能。
一是顺应剧情,让三皇子姬桓登上皇位,不过他得想法子,让姬玄青别作死造反。
二是干脆让姬玄青登上皇位,他关键时刻,救下男女主的小命即可,反正只要男女主不死,世界就不会崩。
顾凡比较倾向后一种,姬玄青当了二十几年的太子,早已将皇位视为囊中之物,再者经营了这么久,就算被废也依旧存在不容小觑的势力。
皇帝不死还不敢轻举妄动,等到皇帝一死,又岂会甘心眼睁睁瞧着姬桓登上皇位,是必然会反的。
且目前来看,太子的位置是很牢靠的,除却镇国公府外,他还有外戚清流赵家的支持。
赵家为文,顾家为武,左臂右膀,文武双全。
又因自幼就被尊为太子,姬玄青本身心思深沉,走一步看三步,也不曾有过大差错,约莫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被废。
一切的崩盘,其实都源于镇国公身死,两年的时间并不足以让顾凡成长,顾家军盘踞北疆不敢轻易动弹,给了三皇子机会,皇后又久病缠.绵病榻,根本使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