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离开了荥阳,整合了张须陀部下士兵三百五十人,开始了他的逃亡之旅。
本来秦琼打算去江都向杨广请罪,怎么说他是败将,是罪臣。而就在这时,王伯当派出的人很也行动了,他们猜到秦琼会回去江都,早就在路上拦截,幸好秦琼早点发现。
无奈之下,秦琼改变了去向,返回荥阳,然后又从荥阳南下,只是身后的追兵还是源源不断。
他们一直都是走在深山老林,而且很是隐蔽,秦琼还是经常发现在后方的瓦岗军,他们就像影子,甩不掉。
“对方一定有追踪高手,这样下去早晚都被对方追上。”秦琼心想。
这里是颖川以南,秦琼和众隋军藏在密林当中,周围还有荆棘掩护,也算是安全,是在连日逃亡以来,第一次能够安逸地休息。
虽说是安逸,但秦琼一点都不放心,时刻观察周围的情况。
那三百五十隋军,也只有依赖秦琼。
“秦将军,暂时没有发现追兵。”一个探子回报。
听到这个,秦琼还是警惕谨慎,不过也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希望我们能够摆脱他们。”
“他们太可恶,张将军已经被他们杀了,还要来追杀我们。”一个士兵愤愤不满地说道,秦琼可以看到,他的眼眶是湿润的。
秦琼说道:“其实他的追的,是我秦琼,而不是大家,如果大家还想要活命,你们尽管离去。现在不是军营,而我也不是将军,也不配做将军。我也不能连累你们,跟我在一起,就是送死。”
此话一处,所有士兵都沉默了,因为他们都想要活着,而且秦琼说的也不错,跟着秦琼就是送死。
“我不会怪大家,我不会为难大家,你们走吧,全部都散了,你们的家人还在等你们回去,只可惜我身无分文,不能给你们军饷。”秦琼摇摇头说道。
“秦将军,我不走,我之所以参军,是因为我的家人全部都被强盗杀了,我要报仇,我要杀光所有的强盗。”一个士兵突然说道。
一个士兵说道:“秦将军,我也不走,我的婆娘跑了,我的父母和我儿子都饿死,我不走,我要永远追随你。”
说着,这个士兵的泪水哗啦啦地流下,让秦琼看着都觉得心痛。
“秦将军,我不要军饷,我只想和你一起,平定天下,让大隋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一个士兵说道。
“我爹常说,男子汉大丈夫,就要知恩图报,张将军待我们如亲兄弟,我要为张将军报仇。”一个士兵说道,他也哭了起来。
不过,他的话落下,所有人都哭了,包括秦琼。
“为张将军报仇……”
众士兵又说道。
“你们……真的不愿意走?”秦琼含泪问道。
“张将军被害,罗将军不知所踪,所以我要永远追随秦将军。”一个士兵说道。
“永远追随秦将军……”
众士兵又是齐声说道。
“谢谢,谢谢你们。”秦琼站起来,对士兵深深地鞠躬。
“秦将军,不要。”
“秦将军,我们承受不起。”
众人说着,差点就要跪下,秦琼见此,破涕为笑,说道:“好兄弟,你们都是我秦琼你好兄弟。”
秦琼说完,他笑了,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他们并不敢笑得太大声,只怕会被瓦岗的人发现。
笑声过后,一个士兵问道:“秦将军,我们是不是还要去江都?”
是啊,还应不应该去江都?这时候秦琼也迷茫了,杨广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已经清楚,去江都肯定是受罚,还会连累这些兄弟受罚。
如果不去江都,又能去找谁?
大隋的将军,还有谁是可靠的?
“圣上弃东都而幸江都,这等于放弃了他的江山,我觉得去江都并不合适。而且我们是败军,去了江都肯定会有惩罚。”
“不如去东都?东都有越王在,听说他宅心仁厚,一定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我说,秦将军还不如自立为王。”
“你们先停住,能不能听听秦将军的建议?让秦将军好好想想。”这个士兵注意到秦琼的忧愁。
秦琼已经皱起眉头,良久之后,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似是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按照我说的,我们不如去找陈将军,听说陈将军被杨广逼反之后,杀了卢明月,占领了南阳、淮安和汝南三郡。”一个士兵说道。
听到了陈泽,秦琼双目发亮。
一个士兵说道:“当初和陈将军联手对付卢明月的时候,我就跟过陈将军,他对士兵也像张将军一样好。”
又一个士兵问道:“秦将军你觉得如何?”
秦琼笑道:“你们说的都不错,陈将军的确是一个好将军,我了陈将军也有点交情,不过我们刚刚打败仗,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收留我们。”
一个士兵说道:“我觉得陈将军一定会的。”
一个士兵说道:“我们继续往南走,就可以到达汝南,不如我们去试一试?”
秦琼点头说道:“既然大家的都说好,我们就去试一试,我猜陈将军会要我们的。”
有了决定,秦琼就带着众人离开树林,秦琼还反复注意后方,发现再也没有跟踪的人,这才放心。
不过秦琼稳重,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防止各种不必要的意外。
离开的树林,就来到了一条小路,往前走了不久,竟然让他们发现一个村庄。
村庄里面还有人,甚至还有炊烟升起,众人见此,都觉得肚子饿。
秦琼说道:“我知道你们很久没吃饭,肚子饿,我们也没钱,但是我们是军队,军队就要有纪律,我们只是经过,不允许打扰村民。你们也放心,我们去打些猎物给你们填肚子。”
“秦将军,我们绝对不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秦将军放心,我们不会的。”
得到他们的承诺,众人才慢慢进村,而正在干活的村民一看到他们的衣着,大叫道:“是隋军,是隋军来了。”
然后,村子就乱了起来,到处都叫喊着:“隋军来了。”
他们见到隋军,就像见到了强盗一样,秦琼挥手,让他们不轻举妄动,他们都停下来。
村中,妇女和小孩、老人都躲在屋里,而壮年男子,一共二十二个,全部都拿起农具,拦在秦琼他们面前,阻止他们进村。
“各位误会了,我们只是路过,没有打扰你们的意思。”秦琼抱拳客气地说道。
男子们见秦琼如此可以,他们迟疑了一会,站在正中间的男子说道:“你们都是虚伪的人,我们才不放你们进村,只要你们进来,就会杀光我们,抢走我们的财物粮食和女人,为了我们村子,我们一定要拦住隋军。”
“拦住隋军!”
“拦住隋军!”
他们竟然喊起了口号,让秦琼觉得无奈。
“我们是军人,不是强盗,我们也绝对不会扰民,请各位相信我们。”秦琼说道。
“隋军比强盗还要害怕。”刚才那个男子说道:“附近有两个村子,就是遇上你们隋军,被他们杀光抢光,幸好我们逃进深山才逃过一劫。”
“他们是谁带的军队?”
“这样的隋军,就是我们的耻辱。”
秦琼身后的士兵已经忍不住,破口大骂,而那些男子看到他们如此,都有点犹豫了。
秦琼还是客气地说道:“各位要相信我们,我们不过是路过,既然你们不愿意让我们过去,我们之后绕开,打扰你们。”
接着,秦琼又对士兵说道:“我们走吧!”
士兵都点头,跟着秦琼离开。去汝南的路,也不止一条,他们不愿意放行,就绕开。
看到他们真的离开,男子们奇怪地看着他们,犹豫不决。
“各位留步,你们的将军是谁?”那个男子问道。
听他们问起自己的将军,秦琼脸上又是忧愁和哀伤,想了好一会,秦琼才说道:“我们本是张须陀将军的手下,只可惜张将军不幸战死,我们逃亡到此。”
“张须陀将军,可是在荥阳战死的张须陀?”男子又问道。
秦琼沉重地点点头,其余的士兵也是忧伤。
“原来是张须陀将军,你们早点说吧,来来来,你们快点进来。”男子突然热情地说道:“喂,你们都出来吧,没事了。还有,准备些吃的给将军们,他们都是好人。”
秦琼和士兵们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子改变的那么快,只是自己一提出张须陀,对自己的态度都变了。
张须陀的名声,竟然那么好?
想到这里,秦琼忍不住就要哭了,其余的士兵也是如此。
想不到张须陀都死了,他们还可以得到张须陀的帮助,对张须陀的恩情真的还不完。
然后村民就将秦琼等人迎接进了村子,那些村民都说张须陀是好将军,所以他们也是好人。
然后,秦琼还说自己要去投靠陈泽,村民都说要带上他们。
如今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一些战乱经常发生的地方,都是萧条无比,像这样的村子,真的少见。
最感动的,无疑就是那些士兵,他们为了国家,几乎不要自己的生命,如今得到百姓如此对待,是作为军人最大的幸福。
看到大家高兴,秦琼心中也是开心,只是又想到村民这样对待自己,都是张须陀无形中带来的,对张须陀更为怀念。
不过,秦琼依旧的谨慎行事,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瓦岗的人有没有追来,秦琼知道瓦岗那里有一个追踪高手,他不自信自己已经摆脱了追踪高手,现在瓦岗还没追上来,或许他们已有阴谋。
秦琼担心连累村民,所以他在村子留下来的时间也不久,在离开之前,秦琼吩咐村民暂时躲进山里,因为很快就会有强盗来。秦琼还说了,自己先去投靠陈泽看看,如果顺利,一定会让人来接应他们。
“秦将军,我觉得我这辈子已经值得了。”一个士兵突然说道。
“是啊!我也听说过,很多军队来到一些村庄,小县城,他们都是抢夺财物,所以我们隋军一直都被唾骂,想不到我们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真的太好了。”另外一个士兵说道。
秦琼说道:“我们要多谢的,就只有张将军,希望张将军在天有灵,我们可以逃过瓦岗的追杀。”
再次提起张须陀,所有人都只有哀伤,刚才的欢乐全部都消失了。
“好了,都不要哀伤,我们能够顺利地走了那么远,也不见瓦岗追兵上来,就说明张将军在帮助我们,将军在天上看着,我们不要在将军面前出丑。”秦琼安慰说道。
“秦将军说的是,我们都是男子汉,我们要坚强,哭哭啼啼是没用的,要想为张将军报仇,我们就要坚强。”一个士兵鼓舞地说道。
连日来的逃亡,让他们的关系都好了许多,即使是秦琼这个将军,在也能够和他们打成一片。
这一路上平安无事,他们的警惕都放下来,秦琼认为对方的追踪高手应该跟不上,不过他还是不断地往后方打探,以防对方有诈。
他们不断赶路,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汝南,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只要到了汝南,一切都安全。
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秦琼总觉得心中多有不安,似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最近有没有发现瓦岗的影踪?”秦琼找来负责今天探子的士兵问话。
士兵说道:“没有,秦将军怎么这样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秦琼摇摇头,说道:“是我多心了,我觉得一路上过于太平,有点奇怪,而且我也不想我们看到希望的时候,再来一个绝望。”
士兵说道:“秦将军你稳重,张将军也经常说的,只要有你在,我们都不会有事。”
秦琼笑道:“多谢夸奖,不过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
“奇怪的?”士兵想了想,然后才说道:“好像真的有奇怪的,我今天发现了一伙百姓,估计他们都是来投靠陈将军。”
“百姓?有多少人?”陈泽问道。
士兵说道:“大概有五百人,他们都是农民的打扮,身上没有武器,不过我也觉得很奇怪,他们大多都是男人。”
“男人?不好!”秦琼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