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如天神般出现,身材高大,满脸胡子,手中还拿着一张铁胎弓,背负一壶羽箭,腰间还有一把刀。
他就此一站,将这里所有人的光彩都夺去了。
“阿弥陀佛!”道信首先说道。
那人听到道信的声音,冲着道信一点头,然后大步往里面走,刺客都让开。
“师父……”忆柳看到那人进来,连忙说道,他就是忆柳的师父,那个大汉。
“忆柳,你的面具终于摘下。”大汉说道,他不顾众人奇怪的目光,慢慢地来到忆柳面前。
“是的师父。”忆柳说道。
大汉的目光已经落在秦瑾身上,秦瑾被黄泉打得太重,现在才慢慢缓过来,幸好他的真气疗伤能力太强大。
“陈泽见过前辈。”陈泽说道。
大汉说道:“你很不错。”
说完,大汉又将目光落在黄泉身上。
黄泉已经站起来,将问鼎刀横在胸前,警惕地看着大汉。
“我们也有很多年不见了。”大汉说道。
“是啊!上一次见面,我暗算了你,让你重伤,那也是五年前吧?”黄泉看起来有点感慨地说道。
大汉说道:“那么多年来,你都躲在东突厥,我奈何不了你,可是你暗算伤了我,才敢到处走动,你也想不到我的伤已经痊愈了。”
“因为那个约定,我以为你的伤再也好不了,最后你还是找了药王。”黄泉说道。
大汉说道:“所以,这一次我是不会让你离开。”
黄泉说道:“你不能杀我。”
大汉冷笑说道:“我是不能杀你,可是这里可以杀你的人,多的是,而且约定早已经被破,我也没有任何顾虑。”
“虬髯客,你真的要将我往死路上迫?”黄泉突然疯狂地说道。
虬髯客,就是张仲坚,大汉竟然是张仲坚,忆柳的师父就是张仲坚。
“前辈你就是虬髯客?”陈泽忍不住问道。
虬髯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也是默认。
“怪不得道信和忆柳都说,忆柳的师父和自己有渊源。”秦瑾心想,那个刀法就是来自虬髯客,还有李靖的关系,他们两人的渊源也不是一般。
“你以为你今天就能杀了我?”黄泉说道。
虬髯客说道:“你可以试一试。”
说着,他已经抽出一根箭,搭在弓上,突然用手一拉,弓马上满圆。看到了虬髯客的动作,黄泉大惊,他连忙后退,最后撞在墙上。
虬髯客弓张开,对着黄泉,黄泉只觉得自己满身冷汗,自己动也不敢动。
刚才黄泉的厉害,这里很多人都看到过,可是虬髯客的厉害,几乎是天神,他的出现,黄泉连动都不敢动。
虬髯客,就是黄泉的克星。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虬髯客问道。
黄泉说道:“你能不能放过我?”
虬髯客说道:“不可能,如果让你逃了,我再找你,就难于登天。”
黄泉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去死。”
说完,黄泉突然跃起,问鼎刀一挥,自上而下的要攻击虬髯客。
虬髯客脸色不变,但他的手已经动了,手臂抬起,劲箭已经往空中的黄泉射出,劲箭破空,急速而至。
黄泉猛然抽刀,刀身直接挡在劲箭之前,只听得沉重的声音响起,那是劲箭和刀身相触发出的声音,震慑着每一个人的耳朵。而虬髯客一箭之力,也是厉害无比,问鼎刀在劲箭的冲击之下,重重地打落在黄泉的胸前。
“嘭……”
黄泉的人已经撞在屋顶之上,突然屋顶破开,黄泉咬着牙快速从屋顶钻出去,虬髯客大叫:“不好!”
他人已经跃起,往屋顶而去。
原来屋顶之上,早有人埋伏在这里,黄泉撞在屋顶的时候,那些人快速将屋顶打破,黄泉见此快速离开。
虬髯客走上屋顶的时候,被他重伤的黄泉在数个黑衣人的帮助之下,快速用绳索落在地上。
而那数个黑衣人当中,就有一人是林若璃,而且这些人全部都是冥府的人。
虬髯客见此,快速追赶回去。林若璃等人一走出天王庙,突然就有快马赶来,林若璃抱着黄泉上了快马,策马狂奔。
“休得逃跑!”虬髯客大叫说道,他马上抽出后背的箭,拉弓射箭,往前方的快马射去。
跟在林若璃和黄泉身边的数个黑衣人快速合拢,挡在林若璃的后方,劲箭射来,只是射杀了他们。
虬髯客大惊,连忙追赶上去,他奔跑的速度竟然不亚于快马,只是马有四条腿,他追赶的时候,慢慢就将距离拉远了。
“师父……”忆柳看到虬髯客离开,忍不住要跟上去,她又想到受伤的陈泽,停了下来。
“前辈……大哥在世间少有敌手,放心吧!”陈泽说道,他本认为虬髯客是自己前辈,突然想到自己和李靖和红拂女的关系,马上就改口。
如此一来,忆柳就成了自己晚辈。
“阿弥陀佛,幸好张施主及时出现,为我等化解困难。”道信双手合十说道。
这个天王庙,全是尸体,血腥味浓重,他们先离开这里。
此时已经天亮,太阳升起,阳光落在这个天王庙之上,驱散了里面的死气。
受伤的人,就只有陈泽、梁老还有道信,其余的人都没大问题,只是窦红线是昏迷不醒。
窦红线中了黄泉的毒,现在黄泉走了,毒谁来解?梁老想到了这个,暗中落泪,显然窦红线对他很重要,他也很关心窦红线的安危。
找了一个可以安置他们的山洞,这里的人都是沉默的。
陈泽的伤,不多久就已经没事,他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张公瑾。
张公瑾将多闻天王和广目天王的尸体吊在树上。
此时已经下午,尸体在太阳之下暴晒了一个下午,再加上南方的天气本来就是闷热,已经发臭。
“公瑾!”陈泽说道。
“大哥,你的伤……”张公瑾相要上前扶着陈泽。
陈泽挥手说道:“我的伤已经没事,我们的仇,现在也算是报了一半。”
多闻天王死了,广目天王也死了,剩下两个天王,还有一个李密,只要把他们都杀了,仇就算全部都报了。当然,还有那个佛主黄泉,他没死,而且还是弥勒教的佛主,这个不可思议。
陈泽懒得想太多,只是看着两个尸体,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辛苦你了。”陈泽继续说道,他知道张公瑾为了要给婉儿报仇,也不知道做了多少的事情,远比他这个大哥哥做的要多,在张公瑾面前他也觉得自己有惭愧。
“我不辛苦,如果没有大哥,我根本就不能报仇。”张公瑾说道,他也明白陈泽的想到。
陈泽说道:“我也没做了什么,不说这些,报了仇,我们就应该开心点,这两个臭尸体,就扔到山里面喂狼,看着这个我就不舒服。”
张公瑾说道:“我看着也不舒服,大哥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陈泽说道:“我记得初见你的时候,你还挺能说话,以后就要恢复那个张公瑾,知道不?”
张公瑾笑道:“好的,还有追杀另外两个天王,现在还没有消息,我想亲自去。”
陈泽说道:“你累了,要好好休息,我只怕你报了仇,然后自己的身体都坏了。”
“我会的,大哥有人来找你,我就不妨碍你了。”张公瑾说道,他看到陈泽身后的忆柳。
“回去吧!你还有伤。”忆柳关切地说道。
陈泽说道:“好!”
回到了山洞,道信和梁老靠着山洞坐下,他们两人没有陈泽的能力,所以伤没有那么快要好。
“陈将军……你救救公主……”梁老一看到陈泽回来,连忙说道,他的动作,牵动伤口,又是痛苦。
陈泽说道:“很抱歉,我不过莽夫,根本就不会医术,道信大师见多识广,道信大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陈泽是穿越而来,他也可以确定道信和窦红线都是穿越来的,可以说他们都是老乡,对他们也是亲切,陈泽自然不希望窦红线出事。
“阿弥陀佛,老衲也无能为力,黄泉施主的毒,我解不了,不过如能找到药王施主,或者可以。”道信说道。
“药王?药王踪迹难寻,我们应该怎么寻找?”陈泽有点心急地说道。
“陈将军,道信大师,我求求你,你们一定要给我想想办法。”梁老哀求地说道。
道信说道:“红线施主昏迷不醒,只是她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个可以放心,不过也需要尽快寻找药王。”
陈泽说道:“我会让我的人去找药王,梁老你可以放心,红线公主,我不会见死不救。”
“多谢陈将军,多谢道信大师。”梁老说道。
陈泽说道:“不需要客气。”
道信说道:“阿弥陀佛,不知道张施主回来了?”
忆柳摇头说道:“师父还没回来。”
道信说道:“虬髯客和药王有联系,如果通过张施主,可以更快找到药王,只是他去而未返。”
陈泽说道:“在天下间,能威胁到大哥的人,少之又少,他不会有事,而且我已经让人去寻找大哥,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消息。”
下午过后,不知不和觉的,又是黑夜。
南岭北坡,有一片山坡都被刺客占领,他们是为了保护陈泽等人。
陈泽和忆柳离开了山洞,两人独自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坐下。
“你的伤真的好了?”忆柳还是担忧地说道。
陈泽说道:“没事啦,我还担心你的伤。”
说着,他就将忆柳拥入怀中,忆柳竟然也不反抗,乖乖地靠在陈泽的身上。
“我也没事。”忆柳说道。
陈泽说道:“如果今天大哥出现晚了,只怕我们都难以抵挡黄泉,会命丧黄泉。”
忆柳突然抬起头,说道:“能够和你一起去死,我也心满意足。在活着的时候,你不完全属于我,可是你和我一起去死,你就是我的。”
陈泽苦笑地说道:“你在乱想什么?”
说着,双手紧了紧。
突然,他又笑了出来。
忆柳不解地问道:“你在笑什么?”
陈泽说道:“我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忆柳说道:“什么事?”
陈泽说道:“虬髯客是我的大哥,是你的师父,然后我岂不是你的长辈?”
忆柳一听,愣了一会,然后轻轻地一捏别这样的手臂,说道:“哪里有你这样的长辈,抱着晚辈不愿意放开。”
陈泽笑道:“你可能要回去辽东,那样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现在我们还在一起,我要多抱抱你。”
陈泽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说了这句话,忆柳听到,眼神迷离,盯着秦瑾好一会,泪水落下。
“好了,刚才我随口说说的,以后你想念我了,我也想念你了,我可以去看看你,你也可以来看我。”陈泽说道。
忆柳说道:“我回去辽东之后,再也不走出辽东半步。”
陈泽说道:“我去看你也可以。”
“你……”忆柳想要说什么,后来又说不出来。
陈泽说道:“我们不再想这些了。”
“嗯嗯!”忆柳轻轻地点头,然后将头枕在陈泽的胸膛上。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陈泽,比起没有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还要依赖,如果有一天她砸离开陈泽,回去辽东度过余生,她还会舍得陈泽?能够放下陈泽?
她不敢去想。
脸颊贴在陈泽的胸膛之上,泪水打湿了陈泽的衣服。
“傻丫头,别哭了。”陈泽说道,说着他自己也有点不舍,心中酸酸的,也苦苦的。
忆柳说道:“我发现自己不想离开你。”
陈泽说道:“既然不想离开,就不要离开。”
忆柳说道:“不要,我必须要离开,我不要走我母亲的后路。”
她的母亲,被渊盖苏文所害,她只想找一个只爱自己的男人,或者自己永远一个人。
只是,她遇到了陈泽,她也不该遇到陈泽。
陈泽说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忆柳说道:“我说过了,你没有害我,也没有对不起我,我还要多谢你,请我摘下那个冰冷的夜叉面具。”
“忆柳……”陈泽的手更是紧紧地抱着忆柳,泪水滴落在忆柳的秀发上,脸颊上。
过了很久,两人才安静下来,彼此相拥。
“我方便出来?”突然一个人的声音在两人身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