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河一战,隋军大败。裴仁基出兵被拦,听得刘长恭已败,连忙退兵回去虎牢关。
在某处高坡之上,徐世勣和李密并排而立,看着下方伤残而逃跑的隋军。
“魏公好计谋,刘长恭溃不成军,裴仁基不敢直前。”徐世勣说道。
李密哈哈一笑,说道:“我挑选了骁勇之士,将其分为十队,以四队埋伏阻击裴仁基,再用六队去对付刘长恭,刘长恭惨败也是正常。”
徐世勣说道:“再用诈败的方法,引敌深入,将其埋伏,然后一举歼之,只可惜让刘长恭逃跑了。”
“刘长恭不是你我对手,我们也不在意他的生死,我在意的是陈泽。”说着,李密已经看着徐世勣,想看看徐世勣听到陈泽之后,有何感想。
徐世勣浑然不觉,他说道:“陈泽不容易对付,魏公千万要小心。”
李密说道:“一定,不过陈泽和世勣是朋友,如今陈泽要和我们瓦岗作战,不知道世勣是怎么想的?”
“战场之上,无父子兄弟之分,只有生和死,更何况陈泽只是我的朋友?”徐世勣淡淡地说道。
“外面的人都认为是我阴了陈泽一把,不知道世勣认为如何?”李密问道。
徐世勣一笑,说道:“这个已经不重要,即使是陈泽做的,也不妨碍他左右天下大局,而且我相信不是他做的,不过是不是魏公做的,我就不知道。”
李密点点头,说道:“我和陈泽无冤无仇,不会是我做的,既然都过去了,就不再想是谁做的。”
“正是如此。”徐世勣笑道。
李密点点头,再看一眼下方遍布的尸体,他又摇摇头,便离开了。
等李密离开之后,徐世勣的笑容马上凝结,他喃喃地说道:“李密已经对我有猜疑,我也应该离开瓦岗。”
说完,他也离开。
刘长恭出征之后,陈泽在东都就开始无聊下来,杨侗对陈泽不相信,陈泽也懒得做什么让杨侗相信自己。
东都城内,越来越萧条,百姓知道兴洛仓失去,他们也知道城内粮食不足,有钱的纷纷抢购粮食,没钱的只能挨饿。
陈泽轻轻摇头,他知道自己可以解决城内的粮食危机,前提就是杨侗同意自己去攻打兴洛仓,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在东都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这里很荒凉。
陈泽此时正在这里行走着,他穿过了一条小巷,前方还传来打铁的声音,随着陈泽前进的脚步,打铁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很快陈泽就停下来,他看到一个汉子,赤裸着上身,手拿着一个大铁锤,用力地往一块烧红的铁块砸落,火星四溅。
看到大汉在打铁,陈泽也不打扰他,而是一边看着,看了许久,大汉终于停下来,将铁块放入冷水当中。
“王中兄。”见大汉停下来,陈泽就说道。
“你是?原来是陈兄,许久不见。”大汉就是为陈泽打造飞虎爪的王中,他还记得陈泽,不过王中记得的陈泽,就是陈水这个化名。
许久不见王中,王中已经消瘦了不少,刚才听他打铁的声音,力道也不如当年。如今兵荒马乱,哪里还有人要王中打农具?陈泽细细一看王中屋子,原本放着的铁器已经全部不见了。
“如今兵荒马乱,还有人来打铁?”陈泽好奇地问道。
王中摇摇头,说道:“现在东都城内,很多人连吃饭都吃不起,谁还会找我打铁?我打铁多年,只要停下来一天,就浑身不舒服,所以我刚才就是没事找事做。”
陈泽说道:“既然王中兄没有生意,我就是来给你送生意上门,不知道王中兄愿不愿意和我打造几个飞虎爪?”
听到陈泽的话,王中双目一亮,说道:“好啊!好啊!我今天就动手。”
陈泽摆摆手说道:“不急不急,我想要王中兄离开东都,在东都之外打造,不知道可不可以?”
现在东都太乱了,而且还不是自己的地盘,陈泽可没有信心让王中在这里打飞虎爪。
王中奇怪地问道:“离开东都?这个不可能吧?现在瓦岗来袭,根本就不可能出城。”
陈泽说道:“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出城,不知道愿不愿意?”
王中想了许久,最后说道:“好,我同意,只要有活给我干,我什么都同意。”
陈泽说道:“如此最好,多谢王中兄,王中兄你现在能不能和我走?可以带上你的家人。”
王中说道:“我只有一人,没有妻儿,我收拾收拾直接和你离开就是了。”
说完,王中已经将他打铁的工具带上,跟着陈泽离开,而陈泽直接将王中带回去将军府。
“这里是将军府,是陈将军的地方?”王中有点惊讶地看着大门顶部的牌匾,然后他又惊讶地问道:“陈兄,你就是陈将军?”
“在下陈泽,当初隐瞒姓名,乃情非得已,希望王中兄能够原谅。”陈泽抱歉地说道。
“陈将军,原来你就是陈将军,想不到我王中也能为陈将军做事。”王中高兴地说道,显然他对陈泽也是敬佩。
本来有点惭愧自己隐瞒身份,听得王中一说,他淡淡一笑然后领着王中进入将军府,见到秦琼他们,便为王中介绍。
“王中兄,你暂且在这里留下来,我已经安排人,今天或者明天晚上就会送你出城,然后他们会送你去南阳,在南阳也有人接应,打造飞虎爪的事情,他们会和你商量的。”陈泽说道。
“好,我都听从陈将军的安排。”王中说道。
“将军,刚才越王有令,宣你进宫。”罗战说道。
“一定是刘长恭打了败仗回来,越王才会找我,我想马上进宫,王中兄就交给你们照顾。”陈泽说道。
来到了朱雀门,就有太监说杨侗在乾阳殿等陈泽,陈泽快速赶过去。
进入乾阳殿,陈泽对杨侗行礼,然后站在一边。
大殿上除了陈泽,还有两人,一人是皇甫无逸,一人是刘长恭,不过刘长恭是跪着的。
刘长恭还能活着回来,多少都让陈泽有点意外。
“陈将军,越王都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陈将军来得晚了点?”皇甫无逸说道。
陈泽对杨侗一拜,说道:“刚才臣不在府中,不知道越王召见,臣来迟,还望越王赐罪。”
不过越王怎敢赐罪给陈泽,他现在都要依仗陈泽。
“陈将军无罪,何来赐罪?反而是刘长恭,此人战败,这才有罪。”杨侗说道。
刘长恭一听,身上满是冷汗,他连忙说道:“越王,臣虽战败,不过罪不在臣的身上。”
杨侗一愣,说道:“你已战败,却说罪不在你,岂不是推卸罪名?”
“臣不敢。”刘长恭去死的心都有了,不过他继续说道:“罪的确不在臣,而且裴仁基将军。臣与裴将军约定了攻打瓦岗的时间,不料瓦岗将裴将军阻拦下来,而裴将军没有及时通知臣。所以臣认为裴将军已经出兵,我也出兵攻打,以致落败。”
听得刘长恭的解释,杨侗沉默了许久,他说道:“陈将军,你觉得如何?”
“一派胡言。”陈泽不满地说道,裴仁基何许人也?陈泽虽然没有和裴仁基接触过,不过裴仁基不差于张须陀,很明显就是刘长恭推卸罪名,可惜裴仁基不在这里。
“陈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皇甫无逸说道,刘长恭是他的手下,皇甫无逸自然是千方百计为刘长恭脱罪。
“陈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杨侗也问道。
陈泽说道:“刘将军此举,不过是推卸罪名,裴仁基将军是什么人?是大隋的勇将,他被瓦岗阻拦,怎么会忽略通知刘将军?”
刘长恭说道:“可能是裴将军忘记了,或者他根本就不想通知我,好让我去送死。”
陈泽问道:“你认不认识裴将军?”
“不认识。”刘长恭摇头说道。
“既然不认识,又是无冤无仇,你又为何说裴将军想你去死?”陈泽冷冷地说道:“你这样做,就是陷害。”
刘长恭慌了,也急了,他连忙说道:“我没有。”
“可是裴仁基的确是没有前来和刘将军汇合,难道裴将军真的没罪?”皇甫无逸说道。
陈泽说道:“据也所以知,是刘将军轻敌,然后还被翟让的老弱残兵所误,急功近利,以致落败,他不愿意等裴将军,所以罪在刘长恭。”
刘长恭的衣服都湿透了,身体不听地发抖。
“越王,陈泽一派胡言,陷害刘将军,不可相信。”皇甫无逸说道。
杨侗说道:“来人,将刘长恭押下去,暂时收监。”
杨侗一声令下,瞬间有两人上前,将刘长恭带走。
“陈将军,刘长恭兵败,我们如何是好?”杨侗说道。
“先安抚裴将军,因为刘长恭战败,裴将军一定心存芥蒂,所以要安抚裴将军。”陈泽说道。
杨侗点点头,说道:“这个准了,陈将军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为今之计,就是继续攻打瓦岗大营,这样才能击退瓦岗。”皇甫无逸说道,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陈泽说道:“臣认为还是要取回兴洛仓。”
皇甫无逸说道:“小小一个兴洛仓,虽然其中粮食充足,但也不至于抢夺,我们城中粮食也是充足,只要瓦岗败退,兴洛仓自然归还。”
陈泽不屑地说道:“皇甫将军可否在东都大街行走过?”
“我在府中整理公文,处理军务,没有陈将军的闲情雅致。”皇甫无逸说道。
“只怕皇甫将军的府中是莺歌燕舞。”陈泽说道。
“你……”皇甫无逸说道。
陈泽说道:“臣的确有闲情雅致,整个东都我基本都看过一次,也了解东都的大概情况。如今兴洛仓失去了,成功粮食紧缺,像皇甫将军这样的大户人家,家中有钱的人,已经将城内的粮食抢购一空。而那些贫苦百姓,哪里有钱?他们买不起粮食,只能靠吃草根树皮度日,有些百姓连草根树皮都吃不到,就只能喝洛河之水。现在城中饿死的百姓,已经越来越多。”
顿了顿,陈泽又说道:“百姓正在困苦当中,他们饱受饥饿,所以臣坚持认为,先取回兴洛仓,让百姓有饱饭吃,这样他们才对我们有信心。否则,越王失去民心,让瓦岗有可乘之机,东都危矣。”
这一次,皇甫无逸没有反驳陈泽,因为他找不到理由反驳。
“陈将军所言,可是真的?”杨侗问道,他脸色发白。
陈泽说道:“不错,臣还请越王在此期间,让宫中厉行节约,不要浪费粮食。还有,严查囤积粮食的商人官员,让他们放粮给百姓,如有违反,一律重罚。”
“陈将军所言很对,我们应该从陈将军的将军府开始做起。”皇甫无逸很不友善地看着陈泽。
陈泽说道:“臣愿意作为表率,臣的府中,没有任何家丁丫鬟,府中也数日没有煮饭,臣也有两天未曾吃饭,已将府中粮食送给百姓。”
皇甫无逸一愣,然后问道:“陈将军不吃饭,吃什么?”
陈泽说道:“臣也和穷苦百姓一样,只喝洛河水。”
其实陈泽修炼了无为之后,他吃的越来越少,甚至是好几天不吃饭,也不会有问题,只需要喝一点水即可。
杨侗一听,他身躯一震,他似是意识到陈泽甚得民心的原因,只要融入民众当中,了解百姓困苦,为百姓解决问题,就能民心所向。
“本王以及东都所有官员百姓,都应该向陈将军学习,本王今天就下令,按照陈将军说的去做。”杨侗说道。
皇甫无逸脸色很不好看,他家中已经囤积了很多粮食,如今杨侗下令,恐怕就要全部都交出去。
他狠狠地盯了陈泽一眼,陈泽已经成为皇甫无逸的眼中钉,肉中刺。
陈泽又说道:“臣还希望越王准许臣攻打兴洛仓,取回兴洛仓,让百姓可以吃上饱饭。”
杨侗这一次毫不犹豫地说道:“准了,不知道将军还有什么要求?”
陈泽说道:“臣斗胆还要一个要求,臣希望在守城的时候,所有武将一律听从臣的命令。臣所做,都是为了东都,请越王放心。”
当初雁门之围的时候,陈泽也向杨广提出这个要求,所以杨侗也不再怀疑什么,他说道:“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