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骑兵瞬间往溃败的瓦岗军冲过去,瓦岗军的速度又如何能摆脱骑兵。
被骑兵追上之后,瓦岗军再一次被残杀,在无奈之下,李密直接将那些老弱残兵堵住骑兵的进攻,自己就带着翟让、单雄信、王伯当以及他的内军快速逃跑。
李密想不到自己又输了,陈泽竟然会有如此骑兵。他的内军当中,也有骑兵,但是和陈泽的一相比,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陈泽太恐怖了,这让李密越想就越可怕。
一众瓦岗军慌忙逃窜,就在将近自己大营的时候,才慢慢地放松警惕,回头一看身后,但见骑兵已不见影踪。
李密这才安心,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一种危险的感觉升起,接着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声音很尖锐,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耳朵,似是有什么东西将空气都划破。
李密更是大惊,因为他看到前方有一点寒光往自己激射而来,寒光来得很快,一瞬间就将近身边。
从寒光出现的那一刻,李密就知道寒光就是箭尖的光芒,他瞬间就想到陈泽,想到陈泽射王君廓的一箭。
李密知道,是陈泽在前面刺杀自己。
李密大喝一声,他突然跳起,在跳起的一瞬间劲箭射来,几乎与他贴身而过,衣服也被劲箭割破。
劲箭穿过了李密胯下的马,还继续往前射,直接穿过了两个瓦岗士兵,这才停下来。
“魏公!”王伯当心急地往李密冲过去,而在李密刚刚落地的瞬间,尖锐的破空之声再次响起。
劲箭转眼而至,李密一看王伯当往自己走过来,连忙将王伯当给推开,说道:“快走开。”
同时,手中的刀刀光暴涨,猛然往射来的劲箭挥出。劲箭很霸道,一箭直接将李密的刀给切断,也幸好劲箭被挡下来。
而李密的手臂,不断发麻,虎口破裂。
还没等李密反应过来,尖锐的破空声音再次响起,这一箭比起前面的两箭,更是快,力度也更强大。
李密双目都似是要喷出怒火,他也不闪避,手中断刀也扔出,双手猛然往劲箭射来的方向抓出。
李密的双手用力,想要将劲箭紧紧抓住,可是他的一双手无论如何用力,都抓不住劲箭,劲箭滑过了他的双手,射入小腹当中。
也幸好有他的双手一阻挡,劲箭的力度消去了许多,射入小腹也不穿出,只是他的一双手早就鲜血模糊。
“魏公……”王伯当大叫,连忙冲到李密身边。
“魏公!”翟让也是如此,连忙去查看李密的伤势,他继续说道:“来人,快点来保护魏公回去,还有快点去捉凶手。”
翟让一声令下,已有人往劲箭射来的方向冲过去。
射箭的人正是陈泽,他一连就射出三箭,前面两箭都被李密给挡开,而第三箭落在李密的小腹上。
他是刺杀李密而来的,但也不知道李密死了没有,如果他真的想要李密死,他大可以继续射出第四箭。
陈泽没有这样做,但是这个结果也算是满意,看到有人往自己的方向赶来,他直接就抽身离开。
回到了黑石大营,王世充一听到陈泽回来,连忙出来迎接。
“陈将军,李密死了没有?”王世充连忙问道,他只关注李密的生死。
陈泽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一箭射中他小腹,就只看他能不能去死。”
王世充有点遗憾地说道:“真是可惜,李密此人厉害,也不是容易刺杀的,陈将军能够做到如此,已经是最厉害的。”
“最让我羡慕的,就是陈将军你的骑兵,真的不知道陈将军你是如何做到的。”王辩赞叹地说道。
一提起骑兵,王世充的脸色也变了变,因为陈泽的骑兵,的确是厉害。
陈泽说道:“有了我的骑兵,再加上你们的江淮兵,我相信李密再也没有反抗之力,即使李密侥幸没死,也不足为惧。”
王世充说道:“不错,但李密最好是死了,剩下一个翟让,更不是我们的对手。”
众人都是点点头,然后王世充就拉着陈泽回去大营,说要给陈泽设宴庆祝。
荥阳。
李密中箭之后,瓦岗军连忙将李密送到大营当中,然后又将李密护送回去荥阳。
不得不说李密命硬,也可能是李密的运气太好了,他暂时还死不了,捡回了一条性命。
送回到荥阳之后,王伯当等人将整个荥阳的大夫都找来为李密治病,最后确定李密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所有人才安心。
王伯当是李密的超级粉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在李密身边。
“魏公,你好些了吧?”王伯当忧心地说道,此时的房间里面,也只有他们两人。
李密轻轻地点头说道:“陈泽此人当真厉害,他射出来的三箭,我差点就挡不住,如果他再给我射出第四箭,恐怕我的性命已经不在。”
“魏公,我王伯当保证,一定要杀了陈泽,为你报仇。”王伯当愤怒地说道,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李密很是尊敬。
“不要轻举妄动,陈泽的厉害相信你都看到了,更何况陈泽的身边还有厉害的刺客,如果贸然去刺杀陈泽,恐怕回不来。”李密连忙说道。
王伯当连连点头,他说道:“你说的我也知道,难道就这样看着陈泽为所欲为,我们又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而且陈泽还伤了魏公,我吞不下这一口气。”
“我知道,伤的人是我,你吞不下我就更吞不下,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忍。”李密说道:“现在我受伤了,翟让和翟弘也没有任何能力,如果陈泽再来攻打,我们根本就不能抵挡。”
王伯当说道:“魏公你说得不错,我们也只能忍,希望魏公你的伤能够快点好。”
李密说道:“其实我的伤根本就不碍事,我之所以如此,就是想看看用的瓦岗的人到底有多少人能够忠心于我。”
“魏公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王伯当不解地说道。
李密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翟让最近的举动?”
王伯当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说道:“魏公是说翟让要做不利于我们的事情?对了,我注意到翟让最近不断拉拢瓦岗的将领,而且他还经常提出要回去瓦岗山。”
“他要回去瓦岗山,我倒不怕他,现在瓦岗的局势已经很明确,即使他要回去,也不能带走我们多少人。但是我可以看得出来,翟让想要夺取我的位置。”李密说道。
“什么?”王伯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他说道:“翟让竟敢如此做?”
李密说道:“我这次受伤,翟让一定是希望我马上就死去,但是我死不了,他们肯定会用其他的手段。”
王伯当说道:“他们竟敢害魏公,这个翟让真的不是人,难道他忘了是谁给了他如此至多的荣华富贵?”
李密摇摇头说道:“这也怪不得翟让,瓦岗是他的,我们突然抢占了他的瓦岗,他有怨气和不满也是正常的。但是我也想杀了翟让,所以我就装得自己的伤很严重。”
王伯当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说道:“魏公是想,引他们来杀了魏公,到时候魏公为反过来杀了翟让,这样瓦岗上下所有人,都不会有什么质疑。”
“不错。”李密说道。
“只是翟让也不会如此冲动,恐怕行不通。”王伯当说道。
李密说道:“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翟让可能真的不会太冲动但是有一人他一定忍不住。”
“是翟弘?”王伯当说道。
“就是翟弘,此人早就对我不满,如果有机会,一定会迫不得已地动手。只要他动手,即使不是翟让同意,我们也可以将所有的罪名推给翟让,到时候我们要杀翟让,这是名正言顺。”李密说道。
“魏公这也是好计谋,只要除去了翟让,瓦岗就是魏公你,到时候瓦岗不再是瓦岗了。”王伯当说道。
李密说道:“我要争夺天下,一个瓦岗当然不能满足我。对了,我受伤的事情你告诉了天王?”
天王?又是天王。
王伯当凝重地说道:“和天王说了,相信天王不会逼迫我们继续动手。”
李密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最近戎马了那么久,借此受伤机会,我应该好好歇息才是。”
王伯当说道:“魏公你尽管休息,我已经打探过了,陈泽那里没有出兵的动静,可能这段时间他都不会有任何动作。”
李密说道:“那就好,不过陈泽真的是可怕的对手。”
“无论陈泽再厉害,他总会有失败的时候。”王伯当说道。
李密点点头,然后就睡下,王伯当再逗留了好一会,然后离开了李密的房间。
现在瓦岗当中,也不见得有多的团结,特别是李密受伤之后,瓦岗上下已经是人心惶惶。
自从裴仁基投降到瓦岗,李密对裴仁基多加照顾,直接安排裴仁基在荥阳,而且还送了一座大宅子给裴仁基。
“爹,现在的瓦岗,也不是我们久留之地,魏公受伤之后,瓦岗里面已经乱成一团,早知道我们就和行俨一同去南阳。”说话的人是裴仁基的长子,叫作裴行俭。
“行俭,不可乱说话,小心被别人听到。”裴仁基连忙说道。
现在的瓦岗的确是混乱,但是让别人听到裴行俭如此说话,他们就死定了。
“事,行俭知错了。”裴行俭连忙说道。
裴行俨说道:“不过你说的也不错,据我所知,南阳的确要比荥阳好,行俨这个孩子,眼力还是有的,他选择了陈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而我们都做错了。”
裴行俭说道:“爹,如果我们现在再去南阳,你认为陈泽还会不会要我们?”
裴仁基说道:“我们现在才想到陈泽,恐怕晚了。我们根本就离不开荥阳,只要我们有任何可以怀疑的举动,恐怕我们父子的性命都不保。”
“瓦岗混乱如此,现在魏公受伤,恐怕瓦岗会有大事要发生。”裴行俭说道。
裴仁基说道:“不错,该发生的,早晚都会发生,我只怕他们会祸及我们。”
裴行俭不解地问道:“爹,这个怎么可能?”
裴仁基说道:“有可能,都有可能。如果我没有猜错,已经有人对我们产生了怀疑。”
“怎么可能?我们一直都为瓦岗做事,他们怎么可能怀疑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过。”裴行俭说道。
裴仁基苦笑说道:“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做过,但是欲加之罪,我们如何推脱?现在瓦岗有李密和翟让争权,无论任何一方赢了,都有可能拿我们下手,别忘了行俨还在南阳,而这次败仗,完全可以推到我们的头上。”
“就因为这个,他们就会对我们下手?”裴行俭说道:“早知道我们就跟着行俨去南阳,陈泽一定不会对我们这样。”
裴仁基说道:“已经晚了,行俭,你要听从我的安排,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活下去,去南阳找行俨。”
裴行俭惊道:“爹,难道你就不准备和我一起离开?”
裴行俨摇摇头说道:“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如果我们一起走,就谁也走不了。”
裴行俨连忙说道:“爹,我不走,我留下,你自己离开去南阳。”
陪裴矩欣慰地笑了笑,说道:“爹老了,爹一把年纪,就不好逃生,而且爹逃走了,一定会被发现,恐怕都走不出这个荥阳。”
裴行俭的泪水已经不断落下,当初一念之差,落得今天的下场,如果当时他们跟着裴行俨一起去南阳,又怎会成了这样?
裴仁基后悔了,他后悔不听裴行俨的话。
看到裴行俭落泪,裴仁基的眼眶里面也是湿润的。
“你是堂堂男子汉,就应该流血不流泪,不要哭了。”裴仁基说道。
裴行俭用力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瓦岗真的不是久留的地方,现在的瓦岗已经形成了两个派别,一个是以翟让为首,另外一个是以李密为首。
两个派别之间,明争暗斗。
在荥阳,翟让的司徒府中,翟让深深地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