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七月中旬了,早上起床的程然检查了一下背包里的土豆,见那土豆表面已然返青,隐隐有要发芽的趋势,不能再拖下去了,尽快处理才是正事,这得找刘怜儿商量一下。
找人帮忙,程然从来不会空手去,虽然刚送出去一把宝刀,背包里仅剩的牛肉干找块干净的麻布一包,这就乐颠颠地去找刘怜儿了。
事儿不先提,先把礼物送上。刘怜儿吃了一口牛肉干,便被这美味吸引住了:“这是什么肉?咸鲜,还有一丝辛辣味,让人欲罢不能。这肉干也颇有嚼劲,不似鸡肉,也没有羊肉的膻味和猪肉的腥臊味,这是?”
“奥,这是牛肉干,经过了烹制,佐以盐、糖和各种香料晾晒所成。”
“牛肉?!师弟,杀牛吃肉是要被官府抓住受罚的,几年牢饭是吃定了。”前半句惊讶,后半句就调侃上了。程然知道师姐是在戏弄自己,虽然杀牛有罪,但程然大可以说是从桃源购买带出来的,再说了,那些高门大族,绿林游侠,也不见得少吃了。
“师姐莫恼,师弟就从桃源带出这一点,今日找师姐是有事相谈,师姐且听我说。”程然一语带过牛肉干的事,准备和刘怜儿商谈地瓜土豆事宜。
“哦?什么事?还挺正式。”
“师弟从桃源带出了两样新粮食,眼看已经七月中旬了,种子得播种下去了,不然就坏了。”程然说道。
“新粮食?你自己种呗,在院子里再开块地中呗。”显然,十四岁的刘怜儿还没意识到一门新粮食的重要性。
本想去找师傅刘方再说道说道,这时刘怜儿又说道:“对了,爷爷最近几天不在,访友去了,嘱咐我最近你的课业由我负责。”
“不是说我学完字就教授我经学吗?我已经快学完了,难道近几天都要全天学武吗?”程然一想到全天习武就很难受,太累了。
“怎么?你不愿意?再说了,我自幼跟爷爷学武,下午教你典籍自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想到不用一整天都习武,程然心情放松了一下,告退师姐后,便去找地栽种地瓜土豆去了,也忘了问一嘴刘方具体啥时候回来,访友听起来太像托词了。不管他。
忙活了小一个时辰,土豆和地瓜便都种植完毕,各种了七八株,到最后能有几株长成就不得而知了。
上午就在栽完土豆地瓜后的体力训练中汗流浃背地度过。下午继续写字认字。幸好是有着后世的简体字基础,加之程然上学时练过几年书法,又经过这一下午的学习,明天基本就可以申请学习经学了。程然惊喜地发现,穿越后的自己记忆力和智力都提升了好多,算是意外之喜了。
每天就是上午拉体力,下午子曰诗云。对了,现在上午还多了站木桩和走绳索,程然很苦。期间天狼还来看过程然几次,不过都被刘怜儿赶跑了,后来也就不来了,天狼也和自己一样,变得聪明了许多,至少程然这么觉得。
眨眼间时间已过去了一周,刘方和福伯依然没回来,刘怜儿不急,程然自然也不急,刘怜儿该说爷爷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以前有几次也是一出去就是一月半月的云云。
日日的苦练让程然的体力和耐力有了长足的进步,身体虽不说壮硕,却也隐隐开始肌肉隆起,线条分明。穿越改变了程然的身体太多,至少程然知道在后世去健身房一周左右可没这效果。就这事还被刘怜儿调侃道说不定程然是个练武的天才。
每日下午的子曰诗云实在是让程然感到无聊,但毕竟是师傅安排的,程然倒也不负所望,被穿越改造过的大脑学习倒是学的毫无压力。有时候程然结合后世记忆的见解都让刘怜儿惊讶。
时间一天天过去,没有等到刘方回来,倒是等到了刘方的来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让刘怜儿与程然收拾一下,去长安与其会和。这是要搬家了,信里没有解释原因,程然心中的疑问只好等见了刘方再问了。
刘怜儿倒是坦然,立马就开始收拾行李细软,规划去长安的事宜,程然也只好跟着师姐一块收拾。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刘怜儿打了一个包袱完事,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的自然就扔在这儿,又把院里成熟的瓜果打包了一些完事。程然的行李自然也没多少了,后世的背包太过怪异,程然便也找了个包袱,先用一块布把笔记本和小发电机包的严严实实,再拿一件换洗的衣服完事。衣服当然是刘方的,一直都在等着去趟集市,领略一下大唐集市的风采,这下好了,直接去长安了,后世就对长安的东西二市很感兴趣,这下能以穿越切身体验,程然对长安之行倒也充满了向往。
一切打包完毕准备明早出发的时候,程然才发现土豆和地瓜已经载到地里一周了,程然无奈地望着这十多株幼苗发呆。
“怎么了?师弟?”
“师姐,这些新粮食怎么办?”
“几株不知名的粮食而已,看样子更像瓜菜,大不了有机会回来收就是了。”
因为穿越的缘故,自己和天狼都变小了,此刻的程然也不确定土豆和地瓜的产量会不会缩水,所以不敢冒然说出它们的产量。但这玩意儿又无比重要,程然知道,哪怕产量只有后世的五成产量,对于现在的大唐来说,作用也不可估量。
“师姐,这粮食很重要,是我对桃源的念想,我一定要带走它们。”
拗不过程然,刘怜儿见状也只好作罢,和程然一起想办法。
终于在程然瞥到火房里那口矮缸后,计上心来。虽然这么多苗种在一口缸里势必会影响生长与产量,但脚程快些,到长安之后及时栽种回地里,问题应该不大。这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办法了。
说干就干,程然和刘怜儿小心地在缸底凿出一个小洞,在小洞上面盖一块石片,然后铺上土和烂树叶,把这些幼苗移栽了进去,移栽的时候刨出来的几条蚯蚓也被程然一并扔进了缸里。
两个人抬缸很明显是胡扯,装满土的矮缸少说也要两百多斤,这个时代不乏举鼎拔山的力士,但绝不包括现在的程然和刘怜儿。好在刘方这次和福伯只是赶着老驴走的,那板车还在。两人费力地把缸转移到板车上并用麻绳绑好固定住,一切便都准备就绪。
夜里,程然想了无数种可能都只能是自己拉车,无奈又悲伤。不过刘怜儿看过板车之后,却有些惊喜,她觉得这对程然来讲,是一种修行。甚至当夜就开始规划起行程中的功课。
真是个疯子师姐。程然无奈地想着。一夜无话,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情期待着明早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