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里的生意交给刘怜儿和老黄打理,又留下连夜画的铁锅,铜火锅等自己能想到的可操作的物品的图纸,便骑上来福,挎上横刀去城门外与长孙冲他们汇合。刘怜儿想把银凤给程然的,被程然拒绝了,大唐人随身佩戴刀剑并不罕见,但银凤就太扎眼了,程然带了一把很普通的横刀,制式的肯定不行,一眼就露馅了,包袱里还有一套官兵的铠甲,以备不时之需,这是早就商量好的,他的将军铠甲不能带,带套小兵的还没问题。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刘怜儿,一拍来福的屁股,便奔向城外。
此次的目的地是凉州,李幼良在那里任大都督。路途遥远,众人准备每人携带几坛烈酒,轻装快马加快行程,到兰州之后稍作休整,购置酒坛马车,在兰州将烈酒兑水运往凉州。计划已定便踏上行程。
此次随从一共四名,加上程然三人,一共七人七马,程然三人自不必多说,其余四人皆是军伍中退下来的老兵,年龄四五十左右,虽然看起来像农夫,但身手都是不凡,都是杀过人的狠人,到时候到了兰州,便要他们扮作车夫就好。
众人一路疾驰,临近中午,长安城便早已看不到踪影,此时,程然率先一拉缰绳,放缓了速度。众人心领神会,跟着放缓了速度。
“三弟,为何突然放缓了速度?可是有所不妥?”长孙冲问到。
“咱们三个是兄弟,有话直说就好,何必天天拐弯抹角的,我就不信出门你爹没嘱咐你。”程然没好气地说。大家都结拜兄弟了,没必要藏着掖着的,或许以后代表各家利益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分裂,但现在属实还没必要,不过也是,长孙无忌这老狐狸也教不出光明坦荡的儿子。
长孙冲报了一个大红脸,十五岁的少年还学不来老家伙们的厚脸皮,只好拱手:“这次是哥哥的错。再有下次,两位兄弟上来给我两嘴巴,我长孙冲绝不吭一声。”
“想必各家老爷子都说过了,李幼良早年战功不少,虽然当年因擅自杀偷马贼被太上皇贬到凉州,但郡王的身份是实打实的,长安城中必有眼线,此次在到兰州之前务必要把尾巴做掉,否则恐怕会无功而返。”程然接着说到。
“只管叫他们来,我自己就把他们处理了,不必费心。”尉迟宝琳说到。
“二弟,人能当尾巴跟着咱,怎么可能被轻易发现,且走着吧,也不知道一共跟了几条尾巴。”长孙冲慢悠悠地说道:“再者说了,其实这次咱们是兄弟四人,咱们三个,还有处默,他要等天黑前才会出城,他和他老爹一样,坏水儿不少,会一直跟着后面走,一直到兰州汇合,就不信抓不到这帮宵小。”
“处默是有官职在身的,不能擅离职守,是你安排的还是?”程然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有程处默跟在后面自然是极好的,但如果没有命令,这可是重罪。
“当然是奉旨的,这还是昨天晚上处默用他那只鹞子给我送的信儿。我老爹他们大概是知道的,但也没告诉我,估计是保密吧,也的亏处默机灵。咱就慢悠悠地走,抓不干净尾巴进凉州可不行。”长孙冲解释到。尉迟宝琳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此行恐怕比想象中的要困难的多,朝中那帮大佬都不觉得李幼良能翻起多大浪花,甚至都觉得李幼良谋反不过是捕风捉影,要不然也不会派咱们三个毛头小子去查。但陛下既然做了这样的安排,那恐怕李幼良谋反基本是定了,但说到底郡王谋反,也是皇家的丑事,咱哥几个正好刚入朝堂,我是个没跟脚的,你们家的老爷子都是陛下的心腹,这样便可以控制住消息不外泄,大唐初定,和平不宜,周围蛮夷皆对我大唐虎视眈眈,避免让别有用心之人搅动天下,此番前去我等要慎重,切不可打草惊蛇。”程然说到。
众人皆点头称是。
一直慢慢悠悠地走也不是回事儿,也容易被跟踪之人起疑,在马上啃了一个锅盔,下午众人便恢复正常速度,朝兰州方向奔去。
出了长安沿着渭水一路到了岐州,天已经全黑了,城门已闭,众人也只好在城外树林里驻扎下来,明知道有尾巴,跑了一天,期间也多次留意,愣是什么也没发现,也不知道程处默出城后是否有所斩获。
今天晚上为了寻找这帮家伙,程然一伙故意把扎营地选的远离城门,一来远离城门多虫蚁野兽,晚上过夜必须要生火,二来如果发现了这帮家伙也好动手。
生起火堆,分食了两只烧鸡,又一人吃了半拉锅盔,便让老兵爬上高树,观察周围是否有可疑火光。不指望这么容易就抓住他们,毕竟树林虽是冬天,却也枝丫繁密,林子里还隐隐起了雾气,更是为搜索带来了不小的难度。
众人分做两组,分别向林子更深处展开搜索。从兴致高昂信心满满到无可人家直接走在了自己奈何,程然也亲自爬到树上,极目望去,一无所获。除了偶尔能听到老鼠踩枯叶的声音和远处狐狸的叫声。
熬到天亮,众人便往城门方向赶去,总归是要进城的,程然一行早早就感到了岐州城门口等待城门的开启,就在这时。程然突然发现城门口散落了几根骨头,明白了,感情人尾巴没在后面,人家直接又在了自己前面,在城门口过夜自然不用生火,如果不是遗留了几根吃剩的骨头,程然都不会想到尾巴竟然在己方前面,为今之计只得先进岐州城再从长计议。
进的岐州城,便找了家客栈稍作休整,马被牵下去喂草料,程然等人则坐在大厅陷入了沉思,很明显,己方不光没抓到尾巴,还被尾巴跟踪着,人家还棋胜一招,走在了己方前面,目前的情况有些许被动。尉迟宝琳则更是一拳砸在桌子上以表示自己的愤懑。
“大哥,跟踪的人不简单,这次任务越来越有意思了。”程然漫不经心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