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站在湖上游廊。手指轻轻滑过上边的护栏。而正是此时,一只削尖了的木棍向着彩月刺来。彩月伸手截住木棍。放在眼前看了一下。
又向着木棍射来的方向走了两步,却不见什么奇怪的地方。彩月决定到木棍射来的方向去一探究竟。
“还要往哪里去?”彩月刚一进入林子,便听到了熟悉的男音。
彩月向着四周望去,却并不见说话人的身影。再抬头一望,才知这说话人正在悠闲地躺在树枝上小憩。
“属下参见夜少将。”彩月恭恭敬敬地抱拳行李。
“彩月。楚殇功力恢复得如何了?”夜严问。他已经在这树上等彩月多时了。
“回禀夜少将,楚殇依旧没有内力。”彩月眼神暗淡了下去。
“你可还记得为何令你照顾楚殇,为何让你祝他恢复内力?”夜严眼神一眯。忽的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潇洒地落在了彩月的面前,背对着彩月。脚下并没有惊起半点尘沙。
“回禀少将,楚殇乃是楚氏奇才,楚氏剑法闻名与世。原本楚殇乃是楚氏剑法的传扬之人,如今楚殇内力全失,因而,这楚氏剑法无人能习,唯有楚殇恢复了内力,我们才能从他的身上得到楚氏剑法的秘笈。”彩月答。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夜严。
“可是你似乎很不对呢?”夜严的声音有些怪异。缓缓转身,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彩月。面上蒙着黑纱。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就像是夜里猛兽的眼,射出恐怖的光。
彩月抽搐了一下唇角,整顿了一下自己的心思,硬着头皮道:“请少将明示。”
夜严立刻伸出右手捏住了彩月的脖子,道:“你不该爱上他!”
彩月不停地挣扎,脸已经憋得通红。伸手握住夜严捏着脖子的手,试图松开他的力道。口里还含糊地嚷着些什么。
“彩月,本少将对你并不薄啊!”夜严直逼着彩月的眼睛看。手捏着彩月的脖子,将彩月慢慢慢慢地提离了地面。
眼看着彩月脸色的变化,彩月的挣扎终究变得无力了起来。夜严却突然放过了她,一把把她扔在看地上。
彩月立刻立,马上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干咳了两声,忍住脖子间传来的疼痛,跪在了夜严的面前。脖子上留着一抹青色的捏痕。
“少将。彩月知错了!”彩月一句话便落下了泪,刚从阎王殿辗转了回来,她可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又交给了阎王爷。至少现在还不愿意。
“哼。”夜严的态度冷冽了下来,狠狠地甩了一下黑色的袖子。
彩月见夜严这般,也顾不得许多,向着夜严磕了一个头,才道:“彩月已知错,望少将责罚,从今以后,再不敢有不该想的念头。”
夜严扫了一眼彩月,见她眼神倒也挺坚定的,方才缓和了许多。
“此次我也只是提醒你。”夜严不急不缓地说着。
“是。”彩月唯唯诺诺。心里苦笑,这都差一点要了自己的命,难道这还算是提醒自己吗?彩月不敢想象若是真的惩罚自己会是怎样。想来,取了性命乃是最简单的吧。
“去吧!”夜严挥了挥手,果真就这样放彩月离开,如此说来,要说只是提醒彩月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是。”彩月依旧恭恭敬敬。她不敢对夜严有任何的不尊重。对于比自己有实力的人,彩月一向是很敬重的。
彩月站起来,弓着身子,慢慢退了下去。
出了林子,彩月又看了一眼回来的路,当回转眸子的时候,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你是第一个愿意许我天真无邪的人,我却总有那么一天会害了你。”彩月心里想着。
有一句对不起一直忘了说,对不起,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彩月回到了游廊上,偏头盯了一眼屋子,这座木屋,见证了她与楚殇在一起的多少点滴?
以为自己放得下的,可是如今不是放得下或者放不下的问题,而是根本就舍不得放下。
彩月的指甲划过横木,在横木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泪水顺势滴下了湖面,绽起一圈圈的涟漪,打破了湖面原有的寂静。
彩月肚子叹道:“公子,彩月怕死,也怕有一天会亲手拿件指着你。”夜严没有说错,彩月她自己也知道,她真的爱上了楚殇,爱上了终究会是的敌人。爱上了不同立场的不该爱的人。
正此时,风中彩月听到了楚殇的咳嗽声,心下一惊,手指离开了横木,略一踌躇,便向着屋内走去,不管如何,楚殇也是她深爱着的男人,在没有刀剑相向以前,彩月都愿意好好地对待楚殇,好好地照顾他。更何况,要让他恢复内力,照顾好他也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步骤。
刚要推开大门进去,彩月却又犹豫了,如今林晨锦在里边,林晨锦虽中了美人殇,不能和人有**接触,可是,即使是不碰到楚殇,却也可以略微照顾一下他吧?反倒是自己,若是要进去,以什么身份进去才好呢?既然自己进去了是尴尬,那么倒不如不进去了。
彩月因对着大门叹了一口气,再瞥了一眼窗,轻咬下嘴唇,终还是回转身子,又走向了湖面长廊,绕了一下自己清逸的发丝,再顺手摸了一下额头,自言自语地道:“累,真累。”
在林晨锦面前,装俏皮装可爱,很累!
在楚殇面前,明知将来要与他为敌,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还要看着他与林晨锦相知相爱,更累。
在夜严面前,装作云淡风轻,装作不在乎楚殇,装作只是完成任务,也累!
其实说来,终是楚殇搅了她的平静,如今她心中的河早已经波涛汹涌。如果可以,彩月真希望自己从没有见到楚殇,从不相识。就如诗: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只是也真是可怜了彩月,正应了那一句“但曾相见便相知”。
彩月在长廊上来回踱步,却解不了内心的烦躁,忽而,斜倚栏杆,与天一望。
长空浩瀚而无边,自己果真是大地沧海之一粟,再将目光投向屋子,只留下叹息道:“林小姐艾色过天仙。我果不敢比罢。”
林晨锦虽不如浅舞艾,亦悉之嫣。也算不得是一等一的绝色佳人,但清灵秀气,隐约间也有着淡淡的傲气,偶尔还会有一种遗世的超然。大概这种傲气与超然也就是夜严觉得像邓轩轩的地方罢。林晨锦如若寒谷幽兰,而彩月顶多也就是五官端正罢。更何况彩月虽饱经沧桑,脸上却依旧显得稚气。如此一比,林晨锦毕竟多了几分成熟的女性美。也怪不得彩月要如此感慨。
若是女人见了情敌,免不了是要与自己比较一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