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兮离开之后就去了花满楼。见了牡丹。牡丹的伤已经好了很多，许是女子本身就虚弱，牡丹看起来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哼。”漠兮冷哼了一声，坐在了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默默喝了起来：“没想到这妈妈居然没有多问。”

牡丹抢扯出了一丝笑容：“这……也不知道妈妈怎么回事，妈妈向来小心，平素出了什么事她也总会问个清楚，这事倒真是有些怀疑。”

牡丹躺在榻上，虚弱地说着，没有焦距的眼一直盯着漠兮。

“漠公子竟然会来关心我一个烟花女子，倒也同样让牡丹惊奇。”牡丹笑道，心里却有一丝酸酸的感觉，若是来看自己的事那个白衣飘飘的葬羽该有多好。

“哼，明人不说暗话。我倒不是关心你，只是来谢谢你的谱子。”漠兮冷漠地说着。

牡丹让漠兮放了肖风的时候，就是用的紫苏铃的谱子做的交换。

“呵……”牡丹冷笑了一声，接着就不停地咳嗽了起来“不管是什么原因，漠公子也还是来了。只是不知，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再看他一眼。”

“慌什么？”漠兮不悦地扫了一眼虚弱地牡丹，他就不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个都喜欢葬羽？

牡丹沉默了，只是紧紧咬着下唇，好一会才说：“葬公子本就不曾正要看过我，若是再过不久，怕只怕连仅有的美貌也没有了，到那时候，葬公子恐怕……”

牡丹没有说下去，可是她的意思漠兮却是懂的。可是他始终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因此又不免道“美貌？你与葬亦相比还会有美貌吗？”

“潜舞是天下第一美人，这我自然是不能比的。可是我知道，潜舞并不曾对葬公子有任何的意思，如此说来，我也并不是没有半点机会。”牡丹又咳嗽了起来。

“这一次来确实不是因为谢你这么简单”漠兮话头一转，便已经引来了刚才的话题。

牡丹蹙着眉头，嘴角发白，说了这么多话，她是当真觉得痛苦。可是，她又不能晾着漠兮。

“漠公子确实没有半点谢人该有的态度。漠公子有什么需要牡丹做的事情直说就是了。”牡丹叹了一口气，始终自己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可为了那个白衣飘飘的公子，她愿意。

或许她只是一股执念，可是从她触及到葬羽眼神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再也离不开眼睛，她从来没有看见过那般心碎的悲伤和那眸子中的深情，她只希望如果有机会，也能有人这么对自己。

同是青楼女子，葬亦可以，她也应该可以。

“我需要你收集到九十九个不同男人的眼泪。”漠兮直接说了出来“并且这九十九个男子必须是……处子”

牡丹听了这话，惨白的脸更加惨白，当真是半点血色也没有了。

“九十九个男人的眼泪？”牡丹重复了一遍，不明所以地看着漠兮。接着见漠兮不像是开玩笑，就只叹了一口气：“漠公子，就算牡丹能为你收集眼泪，可九十九个男人，这却是没有什么可能的。更何况……牡丹怎么知道究竟是不是处子。”

牡丹虽然是青楼女子阅人无数，可说到处子的时候还是有了一丝尴尬。这种话，确实不是她一个女子应该说出口的。

“若是这般做了，可以让葬羽高兴呢？”漠兮走进牡丹，将牡丹从榻上拉了下来“倘若做好了，葬羽定然会感激你一辈子。”

牡丹更加诧异，也不管漠兮这暴力的一拉已经牵动了自己的伤口。

“与葬公子有何关系？”牡丹迫不及待地问着。这一生只为了葬羽一顾，倘若能够帮到葬羽，那么她就是倾尽所有又有何妨？

“葬亦中了奇毒，而这九十九个男人的眼泪就是其中解药的一位药引。”漠兮也没有准备隐瞒牡丹。

“漠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方子。”牡丹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确实这方子太奇怪了。

“你怀疑这药方？”漠兮眯着眼睛，很是不善地看着牡丹，似乎牡丹要是再多说一句话，他就会杀了牡丹。

牡丹先是一吓，接着又想到牡丹不会真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于是又放下了心来，才继续说“确实如此，哪里会有这么奇怪的方子，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哼，本公子第一毒师，你只需要按着本公子的方子做就好了。”漠兮显然有些生气了。

“第一毒师？”牡丹反问，接着才想起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而就在这一刻，漠兮已经死死讹住了牡丹的下颚“呵，你居然不记得吗？为什么只见过葬羽一面，你就能够深深地记住他。而我救了你的命，你却记不住我的身份。”

漠兮的面容很狰狞。牡丹这一刻才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早已经被牵动，而漠兮现在又很用力，她早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疼痛。

毕竟是弱女子，她就这样昏倒在了地上。

漠兮这一刻才明白过来自己又激动了。她不是因为牡丹记得葬羽而激动，他只是由牡丹想到了宫诺雨，那个傻丫头也好牡丹一样一心都扑在了葬羽的身上。

他不知道，他天下第一毒师，究竟是哪里比不上葬羽。

漠兮看了一眼地上的牡丹，从怀里掏出测一瓶药扔在了她的身上，接着又瞥了一下她惨白的脸，便一扬衣摆，已经向外走了出去。

牡丹始终是没有资格让他将她扶上榻的。

“葬羽，为什么诺雨会这么爱着你呢！”漠兮自言自语地说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输在了什么地方。

本是阴郁的心情，却突然笑了起来，突然记起来自己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宫诺雨了。记得宫诺雨喜欢白莲花，他记得玄轩门的冰室里也有很多的白莲花。那莲花甚是美丽，况且在冰天雪地亦或是干旱之中都能够养活。漠兮突然想去挖一盆送给宫诺雨，想来宫诺雨一定会喜欢的。

突然想到阿彩就是放在那冰室之中的。不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阿彩，那个葬羽深深爱着的女子，不知道，她在冰谷沉睡了那么多年，到底会不会再醒来。

她本应该死去的，是漠兮用银针封住了她的喉咙，封住了她的最后一口气，如今，也不知道她最后一口气到底有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