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你见着彩月了吗?”木屋内,林晨锦问。
楚殇闲倚在水上游廊上,依旧是红衣一袭分外妖娆。彩月不在,他便难得地可以出来晒晒阳光,若是彩月在这里,又得说什么:公子,身子要紧。
楚殇心里却是有些痛苦的,自己本身练武奇才,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可是,自从没有了内力,他便只得独自居住在此,从此,无人问津。这或许便是人生吧!只有在落难的时候才知道真正的朋友到底有没有。
看了一眼林晨锦,倍觉亲切。林晨锦又何尝不是因为一碗美人殇从小姐变成了这副无家可归的模样。
楚殇突然觉得好受了一些。其实不是觉得自己和林晨锦相比幸运,只是觉得心理平衡了。
“彩月?”楚殇疑惑地看着林晨锦,然后蹙着眉,心想:“似乎确实有几天不见彩月了。”
“是啊。彩月已经有三天没有出现了。”林晨锦焦虑形于色。
“或许她跑集市了吧!”楚殇压抑住自己的惊异。
“跑集市也用不着三天啊!”林晨锦反驳着。
楚殇尴尬地笑笑,确实也是,哪有跑集市跑了三天道理?更何况,彩月一般没有楚殇的话,都是不会乱走的。彩月平日里只一心照顾楚殇,让他早些恢复,尝试各种方法替他恢复内力,可如今,怎会无缘离开了三天?
林晨锦在游廊上走来走去,突而,转过身来看着楚殇,道:“彩月这丫头太过善良,我担心她出了事。我且去找找。”
话刚说完,也不顾楚殇的回答,便已经抬起了脚步。
“诶?”楚殇看着林晨锦慌乱的样子,问:“你到哪里去找?”
林晨锦顿住脚步,犹豫了半晌,才道:“找找总比就这样呆着好。楚公子,你身体不好,记得晒晒阳光后早些进屋去。”林晨锦关心到,她知道,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和楚殇的确已经是两情相悦了。
楚殇心里一阵酸涩,心想:“是呢?我身子不好,我奇病缠身,那么你嫌弃我吗?”看着湖里的鱼儿,此刻游得正欢,楚殇对着林晨锦温柔地一笑:“放心吧!你也小心一点,不管找到与否,都要早些回来。”
林晨锦点头。便离开了。
直到林晨锦背影消失不见,楚殇才又看湖里的鱼儿。
“你身体不好。”
“你身体不好。”
“你身体不好。”
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楚殇的耳畔。楚殇一气,一拳打在了游廊上。拳头上磨破了皮,有血在慢慢流出。
“都怪我身体不好。”楚殇歇斯底里地叫到,突而,又用手撑着游廊上的横木,软软地道:“对不起,都是我身体不好。”
怪我身体不好,怪我内力全失,怪我不能陪着你,怪我不能保护你。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楚殇游荡着进了木屋,撑着木桌而坐在了一把乔木椅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喝了一口,可心里又全都是气,一把又把茶摔在了地上,将茶杯摔了一个粉碎。
楚殇目光转移,看着墙上的一把长剑,剑眉一挑,走过去拿下长剑,拔出剑鞘,慢慢摸索着这把剑。曾经,自己就是挥舞着这把剑赢得了家族里几乎所有人的肯定。可是,现在,他徒有招式,却没有半点内力,始终是没有杀伤力的呢!
楚殇带着剑走出了木屋。来到了一座林子里,按照着记忆里的招式挥舞着这一把多年没有动过的宝剑。虽然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可是楚殇却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已经沸腾了起来。本就是热血男儿啊,本就有意纵横江湖啊!可是谁知道就差学家传剑法的他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内力,楚家的家传剑法又怎么可能交给一个没有内力的人呢?只有能够将楚家剑法弘扬开去的人楚家男人才能够学习的呀!
而楚家后辈,也只有楚殇一个男丁,楚殇剑法注定是要失传了吗?
也正是为了楚家剑法,夜严才让彩月从小潜伏在楚家。以至于现在跟在楚殇身边,也只是为了替楚殇恢复内力,然后通过楚殇拿到楚家剑法。
楚殇已经满头大汗,可是他不想停下来,他不敢放下手中的剑,真的好害怕,害怕自己一旦放下了手里的剑,就再也不能够拿起来。
而他居住的木屋,此刻正坐着一个女子。
女子三千银丝自然地挽起了一半,头上插了三支玉簪,每一只就如同箸一般直直的,没有任雕饰。玉簪色泽甚好,并无瑕疵。耳著着一对明月铛。身袭浅蓝色烟霞,外披淡粉色披风。瞄了柳叶眉,涂了朱色唇。面甚姣好,艾色佳人,妖娆不失素雅,宁静又添热情。面色红润如桃花,双眸含情笑春风。
此人唤作是年络。人称她是天下第一神医年放的独身女儿,自天下第一神医三年前失足去死之后,她真在年放墓前守了三年,三年孝服,三年不沾半点油腥,三年不染时间尘,三年与世隔绝。她本是十几年前与楚殇指腹为婚的妻子,本是预备在她过了及笄变与楚殇完婚,可是却因着年放去世,而延迟了婚期,如今孝期已过,年络竟然也已经是二九年华了。
只是三年在墓前,温了三年的医,如今恐怕便是年放在世,她年络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天下第一神医,如今非她莫属。
“没想到楚公子竟然住在这里。”年络打量着这个地方。
“楚公子,虽然你内力全失,可你我婚约尚在"不管你今后是甚么模样,我年络也生是你的人,死亦为你的鬼。”年络如此想到。年络本是一个相当保守传统的人。既然她与楚殇是指腹为婚,当初,在二人还没有出身时便已经有了父母之命,因而,年络早就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楚殇的妻子。
年龄解下披风,挂在了墙上,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便蹲下身子就要捡起来。
少顷,听到门外有响动,她便立刻朝着门外看去,心道:“可是楚公子回来了?”
顿时,年络显得有一些局促慌张。虽然二人指腹为婚"可是"年络却并没有见到过楚殇。况且,哪有一个未过门的姑娘找未来的丈夫找到家里的道理?年络因而既期待着见到楚殇,又害怕真是楚殇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