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两个年轻人,书生打扮,看上去文质彬彬,人模狗样的。
他们在高茂生面前看上去很规矩,闻言排成一排,冲着窦蔻二人抱拳道:“我等一时口快,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还请二位见谅,我等是无心的。”
端木杨冷哼一声,高傲地扭过头去。
窦蔻接话道:“无妨,无妨。既然你们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定然知道我二人是为何而来。不知怎么称呼?”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好。
高茂生赶紧说道:“他们是老夫犬子。”
指着那个子稍高一些,脸面略黑的人说:“这是老大高贵仁,那是老二高贵义。”
高贵义个子稍矮,脸面偏白,人也相对的瘦了些。
“不知二位从何处而来?”高茂生又笑着问。
窦蔻笑道:“我等家住京城,去黄泉镇乃是走亲戚,却不曾想在那边遇到了自称是高秀梅的你家小姐。不知高老爷可否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茂生一听他们来自京城,随便打发了他们的念头便消失了。虽然京城中人并非都沾着官字,可沾上官字的都不是小官儿,他一介商人还没那个胆子跟他们抗衡。
再观这二人气宇不凡,不能随便打发了。现在看来,他也随便打发不了。
想到这里,高茂生一个劲地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早早地把五百两银子给了得好。
可惜啊,他手上没有这些银子呀。为今之计也只能拖了,拖过今日,他好筹银子。
然而,再次听到黄泉镇这个地名,高茂生一下子联想了许多,便纳闷道:“我们高家的生意往来从不去镇上,何况我家闺女并非出过高郡府呀,二位可是弄错了吧?”
“哼!”窦蔻冷哼,她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说高家在直临县也是有生意的了?”
高茂生道:“我们高家的祖宅就在直临县。”
窦蔻皱眉道:“其实我们是在直临县遇到自称高秀梅的小姑娘的。”
“这……。”高茂生不知怎么回答,竟然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高贵仁突然开口道:“爹,你纠结什么呀。说实话吧,我们那个同父异母的小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听听,不过是从直临县送到高郡府,开口就给人五百两银子,这是要把我们家败光呀。”
高贵义也道:“是啊,爹。你总说我和大哥是败家子,其实她才是败家女。我们的亲妹妹想打支金簪,母亲都得掏体已的银子,可那败家女却一开口就是五百两呀。”
高茂生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这么容易把他给卖了,烦躁地挥挥手,“行了,都给我下去吧。那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小妹!去看看你母亲把客房收拾好了没。”
这二人不情不愿地走了,窦蔻心里的疑问更大了,难道这人瞒着他们只是为了不想付银子?
窦蔻笑眯眯地看着高茂生,问道:“高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是我们送进高家门的,我们就有责任管她的安危。我舅舅曾经说过,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此乃做人的本分。既然我们和那小姑娘有着这一层关系,就不能撒手不管呀。”
高茂生再次擦汗,他也很为自己赖账的行为感觉不耻,这要是传出去他们高家还怎么做生意了。
高茂生眼珠子一转,呵呵笑道:“不知您口中的舅舅在京中任,任何职呀。”
他只不过是随口一问,想转移个话题罢了。
然而窦蔻却从这话里想到了个绝妙的点子,于是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其实那是我相公的远房舅舅。”
端木杨也被她吊起了胃口,她相公不就是他吗?他可没有舅舅。
“哦。”高茂生心不在焉道,其实他才不关心什么舅舅呢。
窦蔻接着说:“其实我们的舅舅整个大夏朝的人都知道,就是掌管大理寺的肃亲王。说起这次去黄泉镇,实际上是肃亲王派我们去的。”
“什么?”惊地高茂生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个不稳将手上捏着的几根胡子给拽了下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同样在端木杨的惊讶的眼神下,窦蔻点头,“没错,就是肃亲王。你说他老人家说的话在不在理儿?”
高茂生连连点头,“在理,在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肃亲王说得对说得对!天色已晚,二位不妨先去客房休息,待明日,老朽自当奉上酬劳。呵呵,这事儿说起来实在是丢人呀。”
窦蔻便没接着往下问,有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是他们认了那小姑娘是他们家的人,那么她的护送任务便完成了。“如此,叨唠了。”窦蔻和端木杨起身,跟着小丫头就去了客房。
“唉!”高茂生愁得不行,看他们走远,他便迈步往后院走去。
高府的客房建在前院,是处不错的院落。
二人刚入客房,便有下人陆续送上饭菜,四菜一汤,一盆米饭,有荤有素,而且量还不少。
端木杨歪着头道:“这里面不会下了毒吧?”
窦蔻拿出银针一一试毒,“没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了。”
“高府有蹊跷。”端木杨道,“既然没毒,那就快点吃吧。希望明日能顺利拿到银子。”
窦蔻却问:“你不问我为什么假冒是肃亲王的亲戚?”
端木杨剑眉一挑,哼道:“这还需要假冒?”
“呵呵!”窦蔻恍然,这人果然是已经恢复了记忆,她得小心了。
两人谁也没再提肃亲王的事,也没人提那小姑娘的事,饭后梳洗完毕便各自发了会儿呆,消完食也就睡下了。
然而在高府的后院却是灯火通明,两层绣楼更是如此。
在第二层绣楼内,高秀梅正恶狠狠地打着一个小姑娘,“小贱人,你在外竟敢用我的名字,是谁给你的胆?”
她口中唤作小贱人的正是窦蔻他们护送而来的小姑娘,她嘴角流着血,眼神中带着惊恐。
“姐姐,小妹不敢,小妹真没用大姐的名字呀。”小姑娘流着泪,摇着头,看上去看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