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气势,这样的仪态,又岂非真的是如外界所说一般只是一个废物。
众人中隐隐有人议论纷纷,禹释庭看着陆锦烟,眼神几乎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他的小丫头,就该是最该被万众瞩目的一个,他的小丫头,只有他能欺负调戏,别人若敢靠近,他定让他们不得好死!
“王爷。”
姬野递过来一杯酒,微笑道,“请。”
“请。”
禹释庭淡淡的点头,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姬野挑了挑眉,他看向那个跪在中央却丝毫没有不知所措的少女,温柔的五官之中露出一抹诧异,随即被淡淡的释然掩盖。
是啊……
冷淡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有个人能治治他了,看起来这个小丫头虽然长的不甚漂亮,但却是个聪明的,若当真是为了他好的,那……倒是也不错。
陆锦烟磕下头,手中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只因所有人都在赞叹她。
丞相府的嫡小姐,景王府的正王妃,她用了五年的时间去改变每个人对于她的评价,由一个不识大字的废物最后蜕变成一位让人称赞的紫微郡主。
而前世的这个时候,她早已声名狼藉,只呆呆的守在丞相府等待出嫁景王府,甚至连这个菊花小晏也未能得到资格参加,反而让陆瑶华顶替着嫡女的名分去参加,从此之后真真正正的成为享誉四国的美人,那时的风光,当真是人人都遥不可及。
而如今,这其中的心酸,又能有几人知道。
“太后。”
半晌,她才恭敬的出声道,“太后,妹妹也只是为了让太后高兴才私自用了这香料,求您念在她也是一片诚心的份上,就饶了她吧!”
她抬起头,眼眸楚楚,一片泪水涟涟,让人看来当真是不由得就会心疼,大皇子禹音捷想了又想 ,有好几次甚至都已经站起身了,却终究还是碍于太后的颜面忿忿的坐了下去。
“你要替她求情?”
太后的瞥了一眼陆锦烟,冷冷的问道。
“不,妹妹有错,臣女不敢求情,臣女只是希望太后能够看在她是无心之过的份上,就饶恕她这一次吧。”
陆锦烟祈求道,“妹妹虽说是庶女,可这次到底是臣女带她来的菊花小晏,若当真出了什么胡……那臣女,恐怕也不能心安了……”
说到这里,眸中已经隐隐带了几分泪水,虽不及陆瑶华一般的国色天香,却也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跪在一旁的陆瑶华面色发白,反驳的话下意识的就要脱口而出,却在最后关头被她死死地压在了喉咙里。
这时候如果她再闹出什么事来,无疑是在给太后找机会惩罚自己再送上一条罪名,所以即便此刻她心里清楚陆锦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贬低自己的面子,贬低自己的身份,可她也终究是不敢多说什么。
“求太后饶恕臣女这一次吧……”
陆瑶华俯首,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
太后没有说话,而禹释庭却是微微蹙了眉。
他站起身,从宴席的人群中穿过,“太后。”
他深深一揖,然后才伸出手,一把将陆锦烟从地上拉起。
没料到禹释庭会突然闹这么一出,陆锦烟瞬间瞪大了眼睛,十分诧异的盯着他。
而太后更是差点惊的站起来,一脸警惕的盯着禹释庭,“你在做什么?”
“太后,祸是这个贪慕虚荣的庶女所为,所以要跪,也不该是由郡主替她受过,郡主是这个庶女的长姐,能够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已然不易,怎能还要无辜受她牵连?”
他不急不缓,只是淡淡的抬起头,有些冷漠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陆瑶华,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来,“既是无心之过,但也到底冒犯了太后之尊,但是念在今次既是中秋佳节,又有两国皇室在场,不妨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她在这里跪到宴席结束可好?”
陆锦烟眼眸一凛,下意识的看了禹释庭一眼,原来他心底打的竟是这个主意吗?
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跪到宴席结束,禹释庭这是想把陆瑶华的最后一点尊严也全部撕碎让众人踩在脚底。
这对于一向是眼高于顶的陆瑶华来说,无疑是比死也要痛苦的。
而果然,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宴席中隐隐传来贵女们倒抽冷气的声音。
在场的人都有些畏缩的看着,看着太后是否真的会如禹释庭所说,把这丞相府的二小姐罚在这里跪到宴席结束,虽说只是个庶女……但到底,那名字上还挂着个“陆”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