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那太监便躬着身回来了,他的手上仍旧捧着那一面棋盘,上面稀稀拉拉的摆着棋子,一眼看去全是残局。
“皇上。”
他“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不经意间的惊恐。
“怎么了?”
皇帝瞥了一眼太监的脸色,他心中霎时间明了,不由得自眸中闪过不悦之色,想他炎陵泱泱大国,竟然无一人可以解的开这破棋局吗?!
“皇上……”
那太监早已冷汗涔涔,他哆嗦着用袖子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俯身说道,“皇上,已请诸臣大人一一看过,皆言此局为死局,无人可破。”
“啪——”
尖锐的一声,皇帝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莲花瓣的瓷碗摔成了好几块。
身边的宫女立刻跪了一地,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呵。”
陆锦烟挑了挑眉,眼底带着几分冷淡的嘲讽。
而主导这场大戏的人,连城则是一直懒懒的笑着,摆明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只是他放到唇边的酒杯不由得一顿,幽深的眼底露出几分意料之内的笑意。
他身边的赫连飞霜一直注意着这一切
眼底不由得眼底露出一丝诧异,他没想到连城竟然算的如此准确,炎陵国内当真无一臣子可以解得了这珍珑棋局,如此,这可真的是重重打击了炎陵国的国威,还是当着炎陵国国民的眼前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
“失手了。”
皇帝瞥了一眼众人,又将目光细细落在那珍珑棋局之上,半晌没有说话。
“咳咳。”
太后清咳一声,她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圈,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悦,碍于璇天和燕赤两国的皇室,她便只是有些冷淡的说道,“拿给众位皇子们看看吧。”
太监应声,又手捧棋局来到众位皇子的席位中,大皇子禹音捷在看见棋局的那一刻眼底就有些发昏,他哪里会什么下棋啊,含糊的摆了几颗棋子,他就连忙挥手驱赶道,“输了输了,你给几位弟弟去看。”
太监应声,又接二连三的走到几位皇子面前,二皇子禹止冶只是瞥了一眼就摆手不言,虽然态度明显敷衍了些,却意外的让人觉得至少禹止冶相比禹音捷的装模作样倒反而更显得大方。
“不妨让三弟看看吧。”
禹止冶妖艳的眸光闪了闪,他的目光中露出一丝笑意,然后淡淡的落向一旁的禹释庭。
禹释庭同陆锦烟坐在一块,虽是赐婚的未来王妃,不过这二人倒还真是丝毫的不避嫌。
“三弟一向聪明,不是吗?”
禹止冶倒了一杯酒,然后抬起,远远的敬向禹释庭。
“是啊,庭儿,你来看看。”
皇帝闻言,不由得把目光落在禹释庭的身上,眼中微微露出几分希冀之意。
这个孩子是他和贤妃生下的孩子,皇帝的心里十分清楚,他从小到大都一直很聪明。
“不敢当。”
话虽如此,禹释庭却是依言接过棋局,黑子白子界限分明,黑子围攻,入目莫不是一片死局。
珍珑棋局,果真如传闻所言死局之内几乎无懈可击。
他微微侧眸,瞥了一眼陆锦烟。
陆锦烟的嘴角微微的笑着,一双流光溢彩的双眸中闪烁着自信的笑意。
的眸中闪过一丝光彩,笑了笑,随后将棋子放回棋盘,淡笑着说道,“父皇恕罪,儿臣不知。”
“啊,这样啊……”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还是强作欢笑道,“无妨,无妨。”
禹释庭微微颔首,随后则不再说话。
而禹景焱则一直在旁翘首企盼,看着一向聪明不已的禹止冶和禹释庭都无法可解,心里便不由得更加高兴了。
若是能趁着此次给皇帝留下一个好面子,他说不定还能多多少少挽回一点自己如今的处境。
“五殿下,请。”
禹景焱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将目光落在那棋局之上,适才未曾注意,可当他真正看到那一盘散棋的时候,禹景焱才刹然惊觉,这珍珑棋局果真不是一般的棋局,随即强迫自己定下心来细细查看。
四周的人都在紧张的观看,要知道若是连着几位最有希望的皇子都破解不了这棋局的话,一眼望去,那么炎陵国能堪重任的还能有几人?
这般,岂非他炎陵国的面子定然是要在国人面前丢尽了。
禹止冶远远的看着,殿内众人都是一片屏气凝神的模样,只有他,也唯有他的眸光之中依旧是不动声色的一片平静。
这一点,甚至连禹释庭和陆锦烟这二天也未必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