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才七八岁的年龄,即便当了皇帝也只可能是个傀儡,而照禹释庭的话中之意,而一个傀儡,受制于人的无非是如今皇子的母妃或者太后,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外戚的膨大这些年一直都是他的心腹大患,一旦让太后成功扶持十一皇子上位,那等待炎陵国的绝对是一场翻天覆地的浩劫!
“不可以让十一皇子……”
他艰难的说道,带血的手缓缓的伸到禹释庭面前,说道,“庭儿,算朕求你了,不能让太后得逞,你就算再恨我……你也不能拿炎陵国的未来去做赌注……”
“是吗?”
禹释庭淡淡的笑着,他拿起桌上的水壶,然后一步步走到皇帝面前,他的神色顿了顿,然后将壶口对准皇帝的脸,冰冷的茶水就毫不留情的往皇帝的脸上浇。
皇帝趴在床上狼狈不堪的想要躲,却无奈身体惨败根本就没有丝毫躲开的余地。
禹释庭看着挣扎的皇帝,他在笑,笑意之中是无尽的冰冷。
“当初我娘就是这么被你灌毒酒的……她也不愿意啊,她也想活着,她还有我,可是你们都不想让她活,你们逼死了她……就该想到终有一****也会这样反过头来对付你们。”
“你……”
“你不要再妄图解释了,我都知道。”
禹释庭冷冷的打断皇帝的话,说道,“当初是你为了要把白家的人一网打尽,所以你伙同当时的太后,你们一起逼死她,然后再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白家一门彻底毁灭,毁灭你心里最厌恶的外戚。”
皇帝猛地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难道还要我把当年的证据也翻出来吗?”
禹释庭微微的笑着,“我娘当年死不瞑目,还是你想,你要死的瞑目呢?燕赤国的六年,禹释庭并非是在那里吃干饭的。”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瓶子外面雕刻着镂空的花纹,金色的流苏在风中飘舞。
“你以前吃的药已经吃完了,所以这次我给你带了新的过来,吃完了,吃完了你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就可以在梦中解脱了。”
他凝视着手中的玉瓶,又看了眼惊恐不已的皇帝,冷淡的声音显得有些飘渺,嘴角的笑意也愈发绝代风华,在昏黄的烛光下简直美的不像一个男人。
皇帝看着看着,他突然就忘记了此刻禹释庭拿在手里的东西是要个可能他命的东西,他盯着禹释庭的脸,他突然想起,这样的容貌,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女人拥有过。
是他的贤妃,曾经同他青梅竹马的贤妃,白家的千金小姐,白悦然,那时候,他看着她,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后宫粉黛无颜色的含义。
他是真的爱她,是真的想把她放在心里去宠,天知道当他们二人的儿子,也就是禹释庭出生的时候,他有多高心腹,简直恨不得将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们母子俩。
可他最后,竟然生生的赐死了她,还将他们二人的儿子,贬谪到千里之外的燕赤国成为让人唾弃不已的质子。
“是我对不起你娘……”
他微垂眼睫,面色灰白。
“庭儿,可我没有别的选择……”
“选择吗?你有啊。”
禹释庭打断皇帝的话,冷淡的说道,“你现在就有一个选择,我给你的选择。”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边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
天亮了,时间不多了。
他将手里的玉瓶递到皇帝面前,皇帝先是一愣,随后猛地一挥手,眼里的柔情在一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他怒道,“你这个孽障,你想干什么?!”
那个玉瓶被皇帝一甩,禹释庭措手不及,瓶子摔落在地上,从瓶口散出几粒幽黑的药丸。
禹释庭的眸光暗了暗。
皇帝死死的盯着禹释庭,晦涩的眸子几乎要将眼珠瞪出来,他的面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挣扎着想要往后缩,一边说道,“可朕是不得已……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父亲,你这是弑父……你这是杀君,你是要遭天谴的……”
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了,也再也来不及说出口了,禹释庭把从地上的药丸捡起来,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就往皇帝的嘴里灌。
“唔唔……孽障……”
皇帝死命的挣扎着,瞳孔一片血色。
禹释庭微微的笑着,恶魔一般的笑意令人心生恐惧。
“吃吧,吃完了就好了,反正这药你也不是第一次吃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