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嘛啊!”
禹洛玉被他盯的发毛,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我什么都没做啊,你别用这副眼神盯着我。”
禹释庭挑了挑眉,他收回目光,将杯子缓缓的递到自己的唇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还有什么隐瞒的。”
“……唔。”
禹洛玉十分沮丧的瞥了一眼禹释庭,说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因为我比你聪明。”
“……”
禹洛玉盯着禹释庭,第一次发觉自己三哥自恋也可以自恋的这么脸不红心不跳,他顿了顿,既然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那看起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撇了撇嘴,只好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也就是陆锦烟和陆渊的关系。
禹释庭皱着眉,他看起来眼神十分复杂,沉默着久久没有说话。
“三哥啊。”
禹洛玉推了一把禹释庭,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禹释庭仿佛这才回过神来一般,他先是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禹洛玉,随后才漫不经心的说道,“她的上半辈子我没来得及参与,我很抱歉,那她的整个下半辈子,就已经被我承包了,我会让时光抚平她心里的所有伤痕,包括对于情感的惧怕。”
为什么会这么说,是因为一直到这一天,禹释庭也知道陆锦烟对于他的心里一直有一道过不去的坎,为了让她有朝一日能够真心的把他接受,禹释庭更知道,他的路还有那么一段时间需要他去一步步的走过。
但没关系。
禹释庭的嘴角微微上扬,竟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来。
他有的是时间陪在他的傻姑娘身边,他也相信,总有一日,他的傻姑娘一定会接受他。
宫中的钟声再一次敲想,丞相府的惨淡声音更加浓重了几分。
禹洛玉更是仿佛被烧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道,“三哥,父皇死了?”
“嗯。”
禹释庭点了点头,他端着手中的酒杯,神色不变。
“啪”的一声,只见禹洛玉惊慌失措的低头,就看见地上碎成几瓣的青花瓷酒杯。
禹释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洛玉,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
禹洛玉咬着牙,他颓然一般的坐在凳子上,脸色在一瞬间仿佛老了几岁一般,显得苍白而憔悴,“他死的时候,很痛苦吗?”
“还好吧,不是很痛苦。”
禹释庭回答道。
禹洛玉没再说话,二人都是沉默的坐着。
许久之后,禹洛玉才站起身,“三哥,我们进宫吧。”
禹释庭顿了顿,过了半晌,他才点头道,“行。”
二人的影子很快消失在亭子里葱拔的竹林阴影之中。
屋檐上,有人的手里正百无聊赖的扯着一根狗尾巴草,他身边坐着一个穿白衣的男孩,他兴致勃勃的拉着男子的衣袖,说道,“天涯哥哥,你昨天解决了那么多杀手,为什么不告诉姐姐呢?”
“哦?”
天涯看向自己身边的阿斐,他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为什么要和她说?”
“因为这样姐姐就会喜欢你啊,为什么要让那个禹洛玉捡便宜哎……我才不想要他来当我的姐夫……”
“噗哈哈……”
听着阿斐如此孩子气的模样,天涯终于忍不住大笑道,“小小年纪想的这么多干什么,你放心,等有一日,你姐姐不喜欢他了,哥哥就去把你姐姐抢回来!”
“这可是哥哥说的!”
阿斐的声音一下子响亮了不少,吓得天涯连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在一边无奈道,“我的小祖宗哎,这可是在丞相府,咱们是在偷窥,偷窥,不能让别人看见的……”
“啊……嘻嘻,我知道了。”
阿斐连忙点头,他看着天涯,眨着一双大大的星星眼看起来十分可爱。
天涯面上笑着,心里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其实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吧……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徒弟哎……真是的,莫名有种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忧伤感……
——皇宫。
丧钟响起的那一刻,整个皇宫就开始沸腾了,众位皇子纷纷入宫,莫非是为了储君,莫非就是为了能够浑水摸鱼而分得一杯羹的人。
禹止冶守在殿内,他微垂眉目,脸色阴沉沉的看不出表情来,陆吟蕣站在他身边,她低着头,一副乖顺的模样。
皇帝已经被白布盖起,他静静的躺在龙床之上,禹止冶不时的抬起头看他一眼,表情却是冰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