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蓦然的竟劈下一道惊雷,伴随着闪电的霹雳,映衬的殿内二人苍白的毫无一丝血色的脸。
禹释庭微微颔首,他说道,“炎陵国是生我的地方,却并非是养我的地方,我从头到尾,就不想跟你们的任何一个人去争。”
他蹲下身,将手放在皇帝的眼睛上,眸光里隐隐蕴含了一丝痛色。
但皇帝瞪大的双目却始终未曾合拢,血丝布满了他的整个眼球。
禹释庭再没有多看一眼皇帝,他只是缓步走到窗边,每一步都极尽优雅和尊贵,仿佛从天而降的谪仙一般令人仰望不已。
这时候竟然下起了雨。
或许,老天真的想要让他遭报应?
呵呵呵……不过说起来也是,弑父,杀君,这些大逆不道的事他哪一样不曾做过,若真是有报应这回事,那他禹释庭岂非早就该千刀万剐了。
他的嘴角荡漾着冰冷的笑容。
殿外不远处已经逐渐开始有人走动了。
天空还很暗,雨很大,雷声很响,伴随着阴冷的闪电和霹雳。
他却不着急离开。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双手负在背后,十指却死死地掐入自己的手心,隐隐可以看到白皙的手背上,有一条条暴露出的青筋。
为什么不继续笑呢?为什么不继续在他的面前尽情宣泄你的愤怒和不满呢,明明他那么恨他,明明他那么期待着看到今天的这一切,可当真正看到这一天的时候,他的心里除了快意,更多的却是无尽的空虚还寂寞。
“一切都该过去了。”
许久之后,他才轻声说道,“娘,孩儿总算替您报仇了。”
他顿了顿,从袖子里取出一枚已经褪色的矜缨,上面绣着朵朵的梅花,细致看来,让禹释庭甚至会觉得他能够闻到潜藏在里面的香味。
好熟悉好温暖的香味,那时候,贤妃常常会抱着他去梅园摘下梅花,然后剪去多余的枝叶插进花瓶,放在他的床头,让他每日睁开眼睛的第一刻都能闻到梅花的香味。
外面的天色依然昏暗。
“咚咚——”
报晓的钟声传遍整个皇宫,殿外似乎隐隐有吵闹声传进他的耳朵。
禹释庭微微抬头,似乎在侧耳倾听,而当他听清那声音的时候,一直落在矜缨上的目光有些迷惘,然后突然像被大风吹开的浓雾,闪现出清冷的光辉。
殿外。
隐隐有几人僵在一处地方,甚至能感觉到戾气围绕在几人的周边。
王爷,你不能进去……”
有人几步上前,挡在了殿门外,语气僵硬的说道,“王爷,太后有旨,如今皇上病重,任何人不得私自靠近泰和宫。”
“是吗?任何人不得进入?连本王也不许?”
男子坐在轮椅上,深红描金的衣裳在风中微微鼓起,他苍白的脸色搭配上那双满是邪气的眼眸显得有些恐怖,此刻,隐隐有一丝的戾气隐藏在最深处,带着无尽的恨意,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凭什么。”
三个字,尽显皇室尊严和高贵,让那个人都忍不住后退一步,有些惊讶的望着面前的人。
整个帝都甚至比女人还要绝美无比的二皇子禹止冶,一个明明在众人眼里是个废物的,一个终生不良于行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变化?
简直让人感到害怕和惊恐,这种感觉,一直都只有一个人带给他过,那就是禹释庭,冰冷无情的释王殿下。
他咬了咬牙,也许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释王在提到这个二皇子的时候,眼中深深露出的一抹寒意,毕竟,能在那么多暗卫的手下出的了二皇子府,这个人……当真深不可测。
“王爷,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让本王进去。”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抬眼盯着来人的时候,让他猛然觉得自己就好似会被一个黑洞吸进起一般。
“父皇病重,凭什么太后要封锁泰和宫!本王身为父皇的儿子,岂能对这样的事置之不理!”
禹止冶冷冷道,“劲风,进殿。”
他就不信,太后那个老女人还能同他们这一代皇子作对,想让十一皇子成为储君?呵呵呵……那真是把炎陵国往死里推啊。
突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咔嚓”一声,仿佛枯木折断,众人纷纷望去,那拦着禹止冶的人看了一会,他的眸光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禹止冶冷冷的盯着那截从树上掉下来的枯木,他微垂眼睫,掩饰住自己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戾气哦。
看起来,有人比他的动作要快的多了,也不知道如今这个殿内被软禁的皇帝……还是死是活……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