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月泽眸光微眯,他自是知道此次的刺杀非比寻常,且他已与之对抗了许久,更是伤亡惨重,救兵又迟迟未到,恐回去报信之人,也已经凶多吉少。
此次刺杀不仅非比寻常,且还十分出乎意料,他怎么也想不到,青城之内,竟还有人敢请这么多杀手一同来刺杀于他,于是五百多人仅剩不到五十不说,竟还逼的他出动了暗卫。
看来现在不得不先退下了,只是心中不甘不愿,激动不已,想他堂堂一国太子,如今竟是被一群杀手围之偷袭,实在有伤颜面!
今日回府之后,他定要将此杀手的组织从底揪出,全数灭之!
还有那个引他过来的丞相府……
思及此,再看看眼前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的侍卫,他心中一紧,终究还是道了句,“撤!”
话落之时,便见柳千千唇角微微扬起,拉起他的左手便往后靠去。
这一举动对于柳千千一个现代人来说,着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于皇甫月泽一个古人来说,这牵手之举……
于是乎,逃跑之际,某太子的脸还微微红了一红,好在柳千千一心只想着快速离开,便也就没有瞧见那一抹微红。
只是当众刺客发现他俩在往后退着逃离之时,均是杀红了眼,因为,今日之战本就是一方死一方活,若是让那太子逃了,那么,死的便是他们了!
于是乎,他们的攻击也越发狠辣,不仅招招至命,且越发往那两抹身影处挤去。
只是那四个暗卫皆是武功甚高,便也一次次的挡住了那如雨般洒落的刀剑!
刀光闪过,其中一个黑衣人瞪大双眼,见追不上去,便快速将手上的剑甩了出去,用尽内力之时,那把长剑也如飞刀一般,快速向皇甫月泽射了过去!
众侍卫心惊不已,好几个都大喊出声,“小心!”
皇甫月泽慌忙举起手中之剑,挡到跟前,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皇甫月泽的手连连颤了好几下,手中的剑更是因此而出现了一丝裂缝,长剑终于落地!
好强的功力!
柳千千猛然回头,便见那将剑“射”过来的黑衣人此时正徒手与暗卫打斗着,那抹满怀仇恨的双眸,会是谁?
却见下一秒,皇甫月泽手中的剑便断成了两半,这……
若是方才没用剑挡住,那么,此时的他是不是已经躺地上了?
“走!”
皇甫月泽暗道一声,尔后紧了紧左手中的那抹娇嫩,转身便快速跑了出去,同时将右手的断剑扔向一旁。
柳千千眉头紧紧而蹙,看了眼握在自己右手上的那只温暖的大手,不知怎的,心底流过一丝酸楚。
她便讨厌他吧,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个可怜人呵。
于是两人沿着那条崎岖不平的山路,快速奔跑着,忽然想到什么,柳千千一手按着脸上的白纱,一边严肃的开口道:“这条路,尽头是哪?”
皇甫月泽不明所以,望了她一眼,却又瞧不清那张脸,只觉丝丝模糊,只听丝丝熟悉,便也就气喘吁吁着道:“此路通向城边,离之最近的便是那丞相府了。”
话落,柳千千猛然一愣,同是快速停下了脚步,“你是说,这条路通往的地方,最近的是丞相的府上?”
“恩,此事甚是怪异,我得去那府上问一问他,故意引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造反不成?”
皇甫月泽眉头紧紧皱着,实是气愤不已,其实他是想不通罢了,毕竟后日他便会与丞相府的花亦之成婚,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巴结他还来不及,怎的还会“刺杀”他?
所以此事必有内幕!
如今仅剩他一人逃出,自是要去丞相之府,一来听听他们的解释,二来,那刺客必将也没那么容易攻进府中!
却不想,那柳千千竟是拉着他就转身往周边的森林跑了进去,这……
不等他疑惑,又听她语重心长着道:“你身为太子,防人之心就这么浅吗?明知此次是丞相府之人引你进了这重重危险,你竟还敢送上门去?”
皇甫月泽眸光一眯,“我只是以大局着想,那可是丞相府,就算当真是他们动的手,那也不可能撕了表面的那层皮,而是在暗地动手吧?”
“若是他们现在就想撕了那层皮,光明正大的对你动手呢?”
柳千千大声说着,心中更是气愤不已,于是又快速接着道:
“你想想今日的刺客有多少,又比以往强了多少?你再想想,丞相府之人引你过来,除了你与你的亲卫知道,还有几个人知道是他丞相府引的你?若是你现在死了,他丞相府定是一点儿事也没有,死无对证之时,谁还有办法对他们怎么样?”
顿了顿,她又道:“暂且不说那些吧,就说说引你们来这的是不是丞相府的人,如果是,那么他定会将你赶尽杀绝!毕竟你若活着,死的就是他们了!”
“而若不是的话,他为了不引祸上身,定也无比希望你去死!不管是不是他丞相府做的,此时此刻,他们必将都不希望你活着,这般简单的道理,你还听不明白吗?”
听着这一声声怒吼,皇甫月泽虽然依旧还在与她小跑着,心中却是再次惊了一惊。
她说的对,不管是不是丞相府算计的他,此时的他都不能去那儿,因为,如果是,他们会杀之,若不是,为保已也会做出一些无法预料的事。
只是他实在想不通,一向忧国忧民的丞相老头有何理由要这般算计他,一来,他后日就要与丞相府结亲了,二来,丞相府也权高位重,实是找不到一点刺杀他的理由啊!
今日却这般明显的引他过来,是丞相府也被他人所算计了,还是那丞相老头傻了,算计都算计的这般明显?
思及此,又听那柳千千忽然说道:“喂,你会不会轻功啊?这样跑很累人的!”
皇甫月泽略微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怕刚才被那些刺客耗了那么久,便是连功力都减了……”
听到她这么说,柳千千忽地便无奈不已,却也缓缓停下了脚步,尔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
“跑了这么久,且又是无路的森林,那些人就算真的追上来了,也不一定就会往咱们这方向追,暂时可以歇歇了。”
听及此,皇甫月泽却是暗暗紧了紧那双依旧牵着的手,此女明明武功高强,为何他竟一丝内力也感觉不到?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看着一点也不像毫无内力之人啊!
这般想来,就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她本就毫无内力,只会一些手头上的功夫,要么……
她内力深厚,甚至都能自封其内力,从而给人一种她不会武功的假象,若是真真如此的话,那么这个女人,该是有多危险……
“你这么用力的抓着女孩的手真的好吗?”
柳千千缓缓而道,手被抓的很不舒服,这个皇甫月泽,不会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吧,竟然忽然这么用力!
便见皇甫月泽慌忙松开,而后略微尴尬的后退两步,“抱歉,我只是好奇你为何会救我……”
闻言柳千千却是只言不语,为何救他?
她能说是因为倒了八辈子霉吗?
救他就算了,还得藏着脸救他,她都不想说话了!
却又听他忽然说道:“姑娘,你一直蒙着面,且还故意压低了声线,救了我又不让我知道你是谁,这是为何?”
一旁的柳千千依旧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自顾自的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之上。
似乎是知道她不会说了,皇甫月泽便也就缓缓望了望周围,方才只顾着逃跑,竟是完全没怎么记路,再则这周围除了树木便只剩杂草野花,四面八方均是如此,根本就毫无方向可言。
再则此时正是中午,阳光正烈的同时,也让人完全没了方向……这是哪?
在他疑惑之时,重在石头上的柳千千也同样疑惑不已,刚才前有狼后有虎的,只能从中间逃开,却不想竟是进了这般大的森林,这下好玩了,肚子饿的同时,还得与那倒霉太子独处,天知道她有多想快些回府。
她的大床多舒服啊?书多好看啊?
这好好的,出来受什么罪嘛!
于是乎,两人均是各怀心事的沉默着,却不想周围忽然传来几步急切的脚步声,二者均是一愣,随后快速警惕了起来!
“应该是往这边跑过来了,方才我追上去时,正巧瞧见那抹白衣将他往这个方向拉过来了,只可惜当时又被那该死的暗卫拖了住,才没能将之追上!”
冷冽的声音缓缓传出,带着丝丝急切与恨意,这似乎是那些人的声音……
听及此,柳千千眸光微眯,快速便起身拦到了皇甫月泽跟前,焦急的小声道:“他们追上来了,你先走,我替你殿后!”
话落之时,皇甫月泽却是忽地怔了一怔,这是什么话?
他堂堂太子,怎的能让一个女子保护!
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望了眼身旁的大树,眸光一闪,伸手便将她拉了过去,而后只言不语的指了指那棵树上略粗的树枝,似乎在说可以爬上去。
柳千千尴尬的望了望那棵大树,一时心虚不已,这么高的树,她又不会轻功,也没有现代那些工具,怎么可能爬的上去啊!
“你们两个去那边,我们两个去这边,他们跑不了多远的,那太子右后腰处被我砍过一刀,定是连轻功都难以施展,如今也一定还在这里面,我们四处分散开来,定要在天黑之前杀了他!”
“那边已有两个兄弟过去了,我们两个还是往前找找吧,你们俩依旧去那边,那边还没找过!”
“切记,见之便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