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见黎昕手指向自己,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猛磕头,“王爷,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奴婢冤枉啊!”
黎昕看向脚下的小宫女,眼光余角却观察其他人的神态和肢体动作。
那宫女也是一个劲的磕头,似乎觉得只有这样做,才能解救自己。
“本王没有说你是嫌犯。”黎昕话一说完,惊得众人下巴都险些掉了下来,他给人的错觉不就是说这个宫女是那罪犯吗?怎么?又说她不是了,是闹那样。
易素梅虚弱的笑了笑,这人又在调皮了,不过,似乎很有效果不是吗?
那宫女更是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黎昕,忘记了惊恐忘记了求饶…也忘记了谢恩。
黎昕一个转身,便将自己停留在一个青衫太监身边,“你以为你就安全了,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就是真正的嫌犯。”
那太监有点不明所以,不明白为何剧情一直发展到这里,不过他很快淡定下来。
同样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狠狠磕头,不断求饶,“王爷冤枉啊!冤枉啊!小人只是御膳厨房烧火的,不能贸然接近食物。”
黎昕蹲下身子,将他的脸庞猝不及防的拿捏起来对上自己的眼眸,正好撞见来不及掩去的狡猾,“你难道不知道,本王先前的排除法就是为了将你这刁奴给引出来吗?”
说完便狠狠的刮了下他的下巴,黎昕站起,将自己刚刚得到的答案告之黎皇,“父皇,这个刁奴就是在易姑娘酒壶内壁上下毒之人。”
“哦!景王是凭那点断定他就是那贼人?”没有信服的证据或者推理,如何让大臣服众。
“儿臣先前的两次排除法,都是为了麻痹真正的凶手,要知道,能够在宣室殿作案的,一定对皇宫很熟悉,并且有过硬的心理素质。”黎昕将自己认为的一一分析出来。
“就算如此,任何一个宫女太监皆有可能吧?”秦士林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多嘴的插上话来。
“秦丞相说得在理。”黎昕停顿一会,看向那太监,才淡淡说:“丞相大人难道忘记了本王的排除法?不,应该说本王引用的是人的心理活动。”
“心理活动?”那是什么?众臣又是交头接耳,互相议论,纷纷表示没有听说过。
黎昕扫视了各位大臣一眼,“心理活动就是人在经历一个事情,面部和肢体所呈现出来的表情和动作,直接的意思就是从嫌犯脸上或者肢体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心理活动这个词,是他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而且只要看到过,再结合现实其实很好理解。
因此,在大海捞针的宫女太监上,他运用了大家特有的心理活动,一步一步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黎昕见他们愣是不懂得样子,便淡淡说:“第一次本王从他们的脸上挑出过度紧张的人将他们排除出去,要知道,嫌犯也在利用这个心理活动。当本王在一个个近距离观察他们时,嫌犯可能就会利用做贼心虚的心理表现的过度害怕经常,因此越是刻意害怕的越有可能是嫌犯。”
“如此说来,那么景王又是如何得知谁是刻意为之?”上官余也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黎昕轻轻一笑,“真正因害怕而紧张的人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而本王每到他们身边,都能够感觉到谁是真正的紧张谁又是刻意为之。加之那些被排除的人身上没有任何的酒味和油烟味,他们纯粹是因为害怕受到牵连所害怕紧张。”
“那这次呢?”白文学还是没有明白他那个心理活动到底是为啥。
“这第二嘛!”黎昕刻意吊着众人的胃口,思索一会才说:“假设此时本王是那个嫌犯,我会怎么做?本王将自己假设成那个嫌犯,试想当自己是嫌犯时,自己会是怎样的心理活动?”
黎昕又将一个问题抛向大家,见他们不愿意多说,便自己将自己的推理说下去:“我会想,上次是排除过度紧张的人,那么是不是表示越淡定从容越没有嫌疑呢?于是,为了自己能够安全过关只好努力平复紧张,让自己淡定淡定。”
“或许大家没有注意到,在本王将表现淡定的人指出说了句可以走了之后,这个太监做了什么动作?”黎昕又将一个话题抛出,将可疑的点无线放大。
“二哥并没有说是挑出的可以走还是没有挑出的可以走。”黎熙将黎昕关键点指出。
“对。”黎昕投给他赞赏的目光,“而他抬脚准备离去的时候,却低着头偷偷的做着放松了动作。这是本王认定他是凶手的第二点。”
“那第三点呢?”黎熙顺着他的话头知道他还有第三点。
“第三,本王刚刚故意误导大家那个宫女是嫌犯,而站在旁边的他低头浅笑,他认为自己过关了,已经抓到凶犯了,那么他所表现出来的心理活动和肢体动作就是异常鲜明了。”最后这点才是关键。
“这无非就是推理,王爷并没有实质的证据。”秦士林就是要当众撕毁黎昕的假面目。
而且他说得也是实话,因此谁能说什么?
那太监见秦士林这样说,更是肆无忌惮磕头求饶,“王爷,****是冤枉的,冤枉的,王爷没有证据不能这样诬陷****。”
黎昕听到这可不干了,好,就让大家心服口服,“刁奴,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说完,双手合十,拍着拍子,只见两个警卫军压着一个宫女进入宣室殿。
那太监看到押上人的时,瘫痪在地,吓得直打哆嗦,再也不敢狡辩。
秦妃看见此人更是诧异异常,皇后和其他两妃惊讶于她的举动,心里却在不断猜测。
看样子应该是旧识,不然缘何秦妃如此激动?
秦士林见自己女儿神态诡异,心便沉了下去,难道说…此事…和秦妃有关?
黎昕将众人各自的神色收入眼中,“你是谁?是那个宫的,将自己交代清楚。”
宫女头也不敢抬,就自动自发的介绍了起来,“贱婢叫小菊,奴婢的主人是安昭容。”
“安昭容?皇后娘娘可记得宫中有此人?”惠妃小声问皇后,她没什么印象,不知道是那个宫的。
皇后不答其话,只是看向黎昕,“景王会告诉我们的。”
“将自己一字一句交代清楚明白。”黎昕不知道什么安昭容,因此小菊要讲清楚明白。
“奴婢的主子住在仁和宫的偏殿,之前是伺候秦妃娘娘的,有一日被皇上看上,但因为身份比较卑微,因此没有授封宫殿,秦妃娘娘念着是皇上的女人,因此划了一间偏殿给昭容娘娘居住。”小菊一字不落的将哪个安昭容交代的一清二楚。
于贵妃轻蔑的说:“卑微的女子自然没有资格获封号,秦妹妹能够好好的安置她让她摆脱婢女的身份,有人伺候衣食,像个主人一样生活就已经很不错了。”她又顿了下,“不过,此刻景王将她拿来是和今儿这事相关了?”
“贵妃姐姐,凡事不可臆测,说话还是要讲述实事求是,胡乱下结论可不好。”秦妃阴阳怪气的说。
“行了,都不要说了。”不愧是国母,一句话,叫她们都闭上嘴巴。
“好了,身份已经交代了,本王问你,你可认识此人?”黎昕自她身边离开,来到太监面前。
小菊仍然跪在地上,只是将头抬了起来,看向太监,“认识,他是御膳房的小德子,专门负责烧火的。”
“你呢?可认识她?”黎昕问向已经呆滞忘了反应的小德子。
“她是小菊,偶尔会来御膳房拿吃的,一来二去有过几次接触。”小德子唯唯诺诺奴性十足的说。
“就只是这样?”黎昕将自己的疑问道出。
“王爷,确是如此啊!”小德子是吃定黎昕没有证据了。
突然黎昕面色沉了下来,“本王本想让你们意识到自己若犯下的罪孽自己招供,不成想你们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的罪孽,很好。”
黎昕气恼的来回踱步,后对着已经吓得不轻的小菊说:“你自己招供还是本王用刑?”
小菊听后吓得直大哆嗦,而且能够听见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王爷…奴婢…是奴婢吩咐小德子将曼陀罗的毒汁涂在酒壶的内壁上。”
小菊终于在最后德心理防线崩溃之时,将事情给公诸于世,众人听后哗然,不过更多的却是在猜测,这小菊是受何人吩咐?
小德子听后,瘫软到底,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于是众人一边议论一边将视线看向秦妃,似乎这样猜想也能够说得通,要不然一向没有见过易素梅的宫女为何要下手毒害她,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这个宫女是受了秦妃的指使。
就连黎皇也狠狠的瞪视着她,她从他们的眼中看见了怀疑,应该是被他们认定自己就是哪个幕后之人。
秦妃见众人纷纷以嘲笑恶毒的的眼光看着她,先前凝重的神色更加灰暗不堪,她知道自己是被她们当成幕后之人了。
秦妃越想越害怕,她有种有口难辩的感觉,好像她说什么都是掩饰,都是徒劳。
“贱婢,还不如实招来是受何人指使?”上官余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之时,大声斥问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