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黎皇未见清醒之势,四位王爷和王妃一同寄住在宫里,是为黎皇的病情也为那隐晦的权势。
黎皇突然病倒,未侧立太子,因此他们四人之中皆有可能是皇位的继承者。
朝中大臣也各自站边,明里暗里支持着他们心目中的储君人选。
呼吁之高的有穆王和康王,朝中局势明朗的唯有他们两位王爷,甚至还私下议论将在他们两人之中产生储君。
景王虽算得上是皇后所处,但他生母身份地位卑贱,景王妃虽然是镇国将军的嫡长女,可是她自幼不受宠,没有强有力的后台,换句话说景王虽然看似颇为有利的局势,实际就是空有其表,加之他之前一直没有在朝堂之上表现自己,没有培养自己的左膀右臂,也就没有可以忠心的支持者,众人权衡利弊之下,黎昕理所当然不是大臣们所会选择的储君。
曦王一向和景王共同进退,外在优势还没有景王之多,权衡利弊,大臣觉得康王和穆王的拥护者之多,呼声也最高。
“小姐,你看她们三三两两的聚集一起在议论些什么?”环儿左右看看,时不时能够看到宫女太监聚集私下议论着些什么。
还能有什么?黎皇这一病,许多人都将蠢蠢欲动,就连宫女太监皆加入讨论。
不过,朝堂之事,谁又能知晓?她庆幸,黎昕没有权势之心,不然…她如何能够安乐,?如何能够安心?
黎皇继续多日昏迷,御医首领也总说身体无大碍,可就是处在昏迷之中?
易素梅打从心底觉得,不同寻常,黎皇此时突然病倒,丢下一堆朝事国事,储君人选未定,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天下…恐将不安…想到这里,易素梅不由得的打了个冷颤,害怕之意犹然心生。
这……会不会是一个局?一个惊天动地的局?
如果是一个局,谁会上当?突然她心一颤,紧张问环儿,“景王爷这两日在做什么?”
刚刚还在庆幸黎昕远离储君之争,可是…万一…尤其这两日总不见他,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或者可能在筹谋…天啊,如若真是如此…可就危险了。
“王爷?”环儿疑惑,她刚刚不是在说宫女太监议论之事吗?怎么突然扯到王爷?而且小姐如此不安,“环儿惭愧,环儿不知道。”
这几日一直陪在易素梅身边,可能太安逸了,倒也失职忘了自己本分之事了。
易素梅无暇指责别人,她自己也没有往深了想,倒也忘记了宫闱之危险。
希望是她多虑了,多想了,黎昕一直对权势不热衷,或许…他并不热衷那…易素梅杏眸闪了闪,“你去找下王爷。”
环儿得命,轻轻允诺便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复又来到她面前,看了看四周,担忧道:“小姐…你…”你自己可以吗?
易素梅多次遇袭,扔她一个人在这里总是不安全。
易素梅连忙安慰她:“没事,这里是皇宫哪些贼人总不至于这么大胆在这里动手,快去找王爷吧!”
环儿略微想了下,便也认同了,“那你自己小心,小姐先回来凤仪宫吧!找到王爷我带她来找你。”说完便快步离开去找黎昕了。
易素梅看向环儿离开的地方,一股不安情绪侵入脑海,她调回视线,碰上秦若雨投射过来怨恨凌虐的视线。
易素梅本不想理会,想着直接离开的,但想了想自己身处皇宫,尚不知暗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便站在原地,柔柔说:“穆王妃如此之巧。”
秦若雨收起刚刚的狠戾,藐视之情显而易见,“可不是。”简短三个字,傲慢无礼之态如此可恶。
易素梅轻扯嘴角,耐心她从来都不缺,“我先回去了,穆王妃自赏。”说完,便越过她,抬步离开。
秦若雨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人践踏,当下恶狠狠的回过头瞪视从容离开的易素梅,“如今朝堂热闹异常,反观景王沉寂,你道为何会如此?”
如若黎昕娶的是自己,那么他就不是如此狼狈被动境地了。
易素梅定住脚步,回眸浅笑,“自古女子不得干政,我也才疏学浅,穆王妃说的我是怎么没有听懂的,男人自有他们自己的打算,我又何须多加妄言…”她顿了顿,“夫君自始至终都不热衷争权夺利,或许,此时的结果就是夫君所想。”
秦若雨明里暗里的意思她岂会不明白,无非是觉得如若黎昕娶了她,他就有可能争得储君之位。
难道她以为人人都迷恋权势吗?呵呵,当真是很好笑的自以为是。
秦若雨听她说的风轻云淡,她不相信会有人讨厌权势,她坚信易素梅是在装腔作势,“是吗?你不是景王又如何得知他的心意?人呢,还是认清自己的本分,何所为何所不为,相信你是知道的,不过,既然景王选择了你,那么他注定是平淡无奇的。”她是凤凰命格,和她匹配的男子必须是天下至尊,星月最最贵的男人。
易素梅浅笑,无所在意又像刻意为之说:“黎哥哥是我夫君,我能够知晓当然是黎哥哥自己对我说的,我们…甘愿平淡无奇。”平淡又如何?
“你…”秦若雨本想气她的,没成想气到的是自己。
易素梅不等她说完,也无暇顾及她的脸色,心思歹毒之人与她何关,而且这个女人还觊觎她的丈夫。
只要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桃花太泛滥也是气人。
“小姐,易素梅这个贱人太不识好歹了,居然这样藐视您,而且…”居然对后位鄙视之,要知道那是多少人渴求而不可得的,“依奴婢看她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她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够如此无欲无求。
秦若雨本就气恼,被木然一说,再次提醒她刚刚受到的耻辱,她恶狠狠的瞪视眼前的婢女,“无需你多言,本宫自然知晓,总有一天本宫会让她跪在我脚下求饶。”
只要将来她当了皇后,一个易素梅她想怎么凌虐还不是她说了算,如今大势如此明朗,康王不足以成为黎穆的威胁,因为,她手里刚刚握着一份足以击垮黎坚的有力证据。
“那…我们刚刚所获的…”不等木然说完,便被她杀人眼光所止住,“此事绝对保密,本宫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能够一箭双雕,一次解决,一定会大快人心的。
秦若雨举起细长食指,勾了勾,木然随后靠近她,秦若雨小声的交代一些事情,木然领会,当即表示理解,迟疑道:“小姐,要不要告知王爷?”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告诉下黎穆更好。
“无需担心,本宫帮他除掉障碍,他一定会感激我的。”简单明了的意思就是说与不说都可以。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下去着手去办。”木然领命,便离开了。
易素梅,你-还没有资格跟我斗。黎昕,很快你就会知道,你选择易素梅的举动有多愚蠢。
秦若雨一边想一边肆无忌惮的轻扯勾笑,眼中的狠戾犹如修罗,摄人心魂也并不夸张。
木然离开之后,暗处暗影悄然离去。
宣誓殿寝宫。
寝宫所有窗户皆被窗帘遮住,使得寝宫黑暗,沉重之气扑鼻而来。
“皇上,奴才有事禀报。”黎皇近身太监总管,鞠着躬唯唯诺诺的说道。
“何事?可是他们有何异动?”一道低沉苍老的声音自床帘内响起。
他假借昏迷不醒就是想看看有谁会有狼子野心浑水摸鱼。
“景王和曦王并没有任何异动,景王妃每天在来凤仪宫陪着皇后娘娘一起祈祷,希望皇上早日平安。”太监总管据实以告。
黎皇点点头,颇为欣慰,“她也算有心,是个良善的孩子。”
“不过…”太监总管迟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纵然王爷们有任何不妥总归是皇上的血脉,因此,做奴才的既要顾及皇上,又要小心应对,如若一不留神,可能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不过什么?但妨说下去又如何?”只有此时才能够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康王和穆王暗中拉拢朝中大臣,已然有很多官员纷纷站入康王和穆王的队伍之中了。”如若黎皇再次放任下去,朝堂动荡不说,可能会危之国之根本。
当然,这些话,他不能说出口,奴才随意揣摩皇上的心思,预测朝中之事,那可就是找死。
“哼,他们当真以为朕死了不成?穆王背后有右丞相,没有想到娘家势力的康王居然如此浪子野心,之前可装的真好。”黎皇被他们骗了,一场病便将他们的野心给试出来了。
太监总管并没有接话,他深知自己的份量也能够摸清黎皇的心思。
“且让他们得意放肆一阵子,是时候清除些污垢了。”他之所以不早早立下太子,能者居之,他倒要看看谁的本事最大,同时他想为继承皇位者扫除障碍。
统治一个江山,统治一个国家,必须是要有远大宏伟蓝图有能力之者,而且心怀天下,心怀百姓,如此才是仁君。
“是,皇上累了,再休息一会吧!”太监总管不再多言,言多必失。
黎皇轻轻嗯了一声,困意便又再次袭来,缓缓闭上眼睛,很快便熟睡了,太监总管轻手轻脚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