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一下了皇家车辇便是缠着君皇帝,娇声娇气的说道:“父皇,这万佛寺可真有气势啊!”
君皇帝颇为喜欢他这个小女儿,呵呵一笑,一挥衣袖:“那是自然的,这是千年古刹,前几年,朕还下令修整了一遍。”
明空大师笑了笑,走了上前,说道:“陛下,这舟车劳顿的,老衲已经准备好了院子,还请陛下先休息。”
君皇帝点点头,这祭天的事儿不小,他也不敢耽误。
明空大师吩咐下去,让几个和尚分别带路,北辰织月便是分配到了最西角的院子,虽然有点西斜,可院子前有一个小池塘,还能看到那不远处那层层叠叠的山峦,景色非常宜人。
北辰织月只带了桃雨她们两人,所带的行装也不多,刚在整理,四公主就领着几个宫女走了进来。
四公主才是十五岁,模样也算是长开了,却也只能算得上平平之姿。
她犀利的眼眸一撇,扫尽了屋子里的一凳一桌。
她一屁股坐下来,很是不悦:“怎么主持大师给你安排了这么好的院子?”
北辰织月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她以前与四公主不怎么打交道,可四公主今日上门,准没好事。
桃雨已经先一步说道:“公主殿下,这是主持大师安排的,我家小姐又怎会知道为何。”
四公主哼了一声。
那眼睛一抬,挥了挥手,“可本公主就是看中了这里,想住在这里。北辰织月,我们换个地方住。”
她一挥手,宫女便是陆续把东西搬了进来,屋子里一下子拥挤了不少。
北辰织月还站在那儿,四公主挑眉,“怎么?没听清楚本公主的话?还不走?”
桃雨生了怒,道:“这是万佛寺的安排,怎能是你说换就换的?”
“我是万金之躯,我是这北凉的公主殿下,怎么不是我说换就换?”四公主冷笑一声,再是盯着北辰织月,“北辰织月,你还让你那两条狗收拾东西?难道还要本公主让人把你的东西搬出去?”
两条狗?
桃雨和桃云两人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
听闻四公主最为骄纵,可没想到是骄纵到这种地步。
“四公主。”北辰织月盯着她,“既然这院子是分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你想换,那就让皇上下令。我现在用不着听你的话。”
“你!”四公主一拍桌子,“回来京都倒是连翅膀都硬了啊!竟然还敢顶嘴?”
北辰织月却说:“只不过是就事论事。”
她微微仰头,气息清冷,“我今日心情本就不大好,你若是不带你的人走,可别怪我的侍女动手请你们走了。”
四公主就是故意来为难北辰织月的,这么多宫女看着,这事儿一定会传到皇后耳朵里的。
所以,四公主又怎么会被北辰织月吓唬住。
她嗤笑了一声:“这话应该是本公主说才对。”
四公主的手动了动,接着就说:“来人,把她们都给赶出去!”
北辰织月站在原地不动。
桃云和桃雨已经上前,拦在北辰织月的前头。
好几个宫女想过去将她们拉扯走,她们不大敢对北辰织月出手,可两个侍女而已,她们还不怕。
但桃云一掌甩开,瞬间,几个宫女还没靠近,就被内力劲儿一震,退后了几步,纷纷叫嚷,差点摔倒在地上。
四公主吃了一惊。
桃云转而盯着四公主,说道:“四公主,你带来的人不行啊。”
“你……”四公主没想到她们如此生猛,她出门也没有带着禁卫军,她欺善怕恶,顿时吓得躲得远远的。
“你居然敢动手了?!”四公主声音虚了不少,“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本公主的人,是你们随便就能打的吗?!”
北辰织月低头整理着东西,慢声说:“四公主,不如此事去找皇上评评理?”
四公主当即有点怂了,如果闹到父皇那儿去,她可能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毕竟北辰王府不是一般的府邸,北辰织月如今不软弱,那也不是她能动的了。
“哼!这什么鬼地方,你还真以为本公主看得上?”四公主一改脸色,“走!待久一点,本公主都觉得难受!”
四公主率先走了出去,其余宫女面面相觑,也只好是连忙收拾了东西,跟着四公主离开。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桃雨噘着嘴:“这四公主今日来凑什么热闹,幸好小姐强硬些,让她占不了便宜。”
北辰织月慢声说道:“四公主的生母位分不高,所以她很小就懂得去讨好皇后,今日这事儿,她可能是想要替皇后出气吧。”
“就凭她?”桃雨道,“上一次就连皇后也没能讨到便宜呢。”
“不过——”北辰织月一顿,“经过上一次的事儿,我和君墨迟都算是暴露了自己,反正我的婚事已经退了,我也不用装了。现在皇族想要再欺负我,可没那么容易。”
两人嗤笑一声,点头应是。
而此时,远在皇宫的凤凰殿药香袅袅,宫里人一经过,便是知道二皇子君安凌在服药。
十多年了,每日如此。
皇后正在禁足中,穿着朴素,但中宫之主的风范,无法掩盖。
帘子后,君安凌刚喝了药,正半躺着休息。
“母后,人什么时候到啊?”君安凌的声音虚浮无力,一听就知道是久病之人。
皇后看了看门口,不急不躁的煮着茶,“别急,快到了吧。”
话音刚落,就有一人走进来,身穿着禁卫军的衣裳。
“来了。”皇后眼眸里全是温柔的笑意,“丞相大人,你今日可是来晚了。”
来人正是倪丞相,他穿着禁卫军的衣裳,躲人耳目。
“有点事儿耽搁了。”倪丞相说道,他坐下来后,大方自然的接过了皇后端给自己的茶。
“那件事情安排得如何了?”皇后问道。
“安排妥当,应该是万无一失。”倪丞相回答道。
皇后目光凶狠:“可别出什么纰漏,她害得本宫被禁足,她若不死,本宫气难消。”
倪丞相蹙眉,道:“话虽如此,可她终究是北辰王府唯一的血脉,我们不是更应该拉拢吗?如果她死了,那十万兵权就会落回皇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