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吴霜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对我们杀意不是很深,她最想要杀死的是烈韩雨。”步九捂着胸口说道,“难道织月和烈韩雨是处于一个梦中?”
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就已经受到了内伤,这符咒之术简直是不可小瞧。
云慈大师点了点头:“没错,既是他们都被这个坠子困于符咒幻术之中,那当然是处于同一个梦中。”
步九紧皱着眉头,感觉很是棘手。
他调整了一下气息,才说:“那就赶紧让我再入一次梦,这一次我肯定能救醒她。”
“不可,你已经受伤,而且你方才坚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被赶出来,可见你不适合入梦,如果你再勉强,难保安全。”云慈大师语重心长的说道。
步九很是着急,胸口不停地起伏着,显然是正在激烈的思考。
可他随即就一咬牙,道:“就算如此,我仍要一试!我不能不救织月!我的命也是她救的,她当初做这个副门主,我便发誓与她生死与共了!”
但是桃雨却拽紧了步九的衣衫,说道:“不要勉强了,大师已经说了这很危险了,就让我去吧!”
步九是天机门的门主,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什么事儿!
云慈大师看了看两人,又瞧了瞧北辰织月的脸色,他犹豫了一下,才道:“两位稍安勿躁,老衲想到了一人,此次让他来帮忙比较合适。”
步九抬眸:“大师说的是何人?”
“老衲的徒弟,太子。”云慈大师说罢,便是去修书一封。
步九有些惊讶,关于君墨迟是云慈大师的徒弟,他已经知晓,可这会儿君墨迟应该还被幽禁着,怎么可能赶来万佛寺。
“大师,太子正幽禁在东宫,禁卫军正在盯着,他不可能来此。”步九说道,“若是等他来,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那织月可就更加危险了,这人怕是等不起。”
云慈大师却是淡定得很,并没有什么紧张的,他一边写信,一边说道:“步门主,老衲的徒弟会有办法的,他不一定要来此地。”
步九更是疑惑,一时间不明白云慈大师的打算,也对君墨迟表示怀疑。
但随后他就不免忧心了,他在冀州的时候说的一番话,也不知道君墨迟会不会记恨,也不知道他此次会不会帮忙。
步九说道:“大师,可否让我写上几句话?”
云慈大师头也不抬,直接拒绝:“不可,这金片子只能写几句话,没地儿了。”
桃雨这才发现,原来云慈大师一直都是在一片金片子写字,而且他的手一扫,那金片子上的字就消失不见,看起来就是一片普通的金片子。
随即云慈大师就在金片子上系上红绳,他细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无误之后才唤了一声一只乌鸦进来,让它将金片子送去东宫。
步九心烦意乱,可此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是静静等候。
云慈大师则是继续看书,丝毫不受影响。
东宫。
君墨迟被幽禁,东宫的宫人们不免有些怠慢,短短几日,东宫就显得很是荒凉。
君墨迟甚少出门,有时候一天也不走出寝殿一步。
但在今日,苏如急匆匆前来,则是看见君墨迟坐在窗边,他异常安静的坐在薄薄的阴影中,眼神空洞,明显是走了神,但他手中却捏着一个药瓶子,时不时会一动。
苏如认得,那日叶芙走的时候,留下了外伤的丹药,正是用这个药瓶子装的。
她心里叹息了一声,走了过去,轻声说道:“殿下,有金片子。”
玉炉正在焚香,君墨迟转过头,那袅袅香丝遮住了他半张容颜。
饶是如此,他淡淡的一个眼神,足以给荒凉的东宫点缀上了颜色。
他伸出手,苏如就将金片子呈上。
君墨迟接过金片子,看见那上面系着的红绳,眉宇间有一丝疑惑。
他微微运功,用内力一震,金片子上的字就显露了出来。
那字儿不大,君墨迟不由得眯着眼睛仔细看着,但他随即面色一白,手中的药瓶子也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幸好地上是铺着地毯,药瓶子滚落到苏如脚边,并没有摔坏。
苏如捡起了药瓶子,着急问道:“殿下,发生何事了?”
上一次,云慈大师传信说北辰织月有一劫,君墨迟也是如此反应。
似乎只要与北辰织月有所牵扯的,君墨迟都压制不住了。
君墨迟捏紧了金片子,快速起身,说道:“她出事儿了,你替本宫守着,本宫要救她。”
苏如啊了一声,缓了缓,才说道:“殿下,如今东宫内外都是皇上的耳目,我们出不去的,殿下若是硬碰,那也是下下策。”
君墨迟焦急不已,他此时根本没法冷静。
她只是北辰织月的时候,他已经不能自控,更何况他现在还知道了她就是叶芙!
她来过东宫,救过左锋。
她出手救许世子,证明他的清白。
在薄雾林中,她还是救他。
他紧握着拳头,定了定神,说道:“不碍事,师父已经说了法子,本宫不需要离开东宫,只要你替本宫守着,不让其他人进来就行。”
苏如稍微松了口气,既是如此,那也不算是太难。
她点了点头:“是,属下定会把人拦住。”
君墨迟嗯了一声,便去将红玉翻了出来。
他将红绳绑在自己右手上,捏着红玉,才打坐入定,红绳一紧,他已经是遁入了混沌之中!
同时,北辰织月手腕上的红绳也有了反应。
步九喊了一声:“大师,红绳收紧了。”
云慈大师放下书,眼神有些复杂,不过很快就说道:“好,开始吧。”
云慈大师还是照旧,驱动了他所摆下的阵法。
两抹红光,从万佛寺中、从东宫中,冲向了天际,没入了深处。
君墨迟再睁开眼时,发现这儿竟然是酷寒之地。
一阵冷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寒颤,他暗暗觉得奇怪,明明是入梦,但他身体上却还是有感觉,能感受到冷意,看来这幻术梦境的确不可小觑。
既然这是在北辰织月的梦中,那这儿就是她记忆的一部分,她现在恐怕是被幻术给牵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