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迟点点头,道:“因为他让我母亲写一封信回去,我母亲信以为真,就高高兴兴的写了,谁知道他是借着那一封信,进了穆国皇宫,趁机杀人。”
北辰织月怔了怔,“居然是这样?”
“那信使实则是赤龙侍卫,重伤了当时的穆国皇帝,那是我母亲的长兄,穆国皇帝重伤,那个人就趁机大举进攻。穆国皇帝不能亲自带兵杀敌,其军队也随之溃败,北凉获胜,进宫屠尽了连氏一族。”君墨迟沉声说道,“兵部尚书那一把连弩,就是在那时候搜刮得到的。”
“啧啧,史书上可不是这么记载的。”北辰织月很是鄙夷。
“他自然不会让史官写坏了他的名声,他认为自己是一代明君,他也怕母亲把这些全都说出去,便也下了杀心。”君墨迟说道,“他当时只需要一个继承人稳固他的江山,我母亲对他而言已经没有用处了。”
北辰织月摸着他的手,问道:“阿迟,你说起这些,痛苦吗?”
她隐约感觉到,君墨迟是在极力忍耐。
君墨迟沉吟了一下,才说:“我现在不痛苦了,因为我有你。”
北辰织月的手一顿。
“也许我此生都报不了仇,可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你。”君墨迟说道,“我相信母亲也是这么想的,她临终前与我说过,双眼被仇恨蒙蔽了,只会让自己极度痛苦。”
北辰织月轻轻一笑,“对。”
君墨迟所说的,她都明白。
她已经冷静下来,心中平复。
两人在冀州府留宿一晚,第二日北辰织月就顺道巡视了北辰军。
天气虽然不算是极寒,但也不可小觑这些寒气,可北辰军依旧每日坚持训练。
北辰织月巡视了一番,众将士也是士气如虹。
她刚刚回了军营,祁魏就将接到的急报给她一看。
北辰织月有点好奇,问道:“皇上下的旨意?”
祁魏点点头,“是,关乎疆国的。”
北辰织月一看,顿时就蹙眉:“什么?疆国太子要来?还让你前去迎接,护送到京都去?”
祁魏也是无奈,而且还觉得奇怪,说:“这大冬天的,疆国太子来北凉做什么?”
北辰织月把急报丢在案上,坐下来喝了一口热茶。
她转而看着君墨迟,问道:“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晓得。”君墨迟说道,“不过疆国和北凉小战事不断,先前还一直争夺几座城池,估计此次是想要趁着在过年前,把这事儿解决了吧。”
北辰织月可不信,说:“若是议和,那派遣使臣前来就得了,要疆国太子前来,那实在是太大阵仗了吧?”
君墨迟也是这么认为,道:“没错,只不过北凉刚刚结束漠北一战,疆国一直想要趁机起兵,父皇一定不想在此时与疆国交战,所以他也想要与疆国和平几年。疆国既然同意议和,派自己的太子前来,父皇也拒绝不得。”
这疆国一直居心叵测,想要侵占北凉的城池,这不得不防。。
此次停战议和,也不见得是真的。
北辰织月问道:“疆国太子什么时候到冀州?”
“快了,大概就在这两日。”祁魏说。
北辰织月说道:“阿迟,那我们是现在回京,还是先见见这疆国太子?”
君墨迟轻轻摇头:“许世子说过,这疆国太子在疆国风评不大好,他极好美色,连自己父皇的妃子都动了手,也因此被禁足过两个月。我可不想让你见他。”
北辰织月打了个冷战,“还有这种事儿啊?”
“说起疆国的趣闻,许世子就是最了解的了。”君墨迟说道,“你有空真该听他说一说,有趣的很。”
北辰织月摆摆手,“我没兴趣,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行回京吧。”
这正合君墨迟的心意,看见北辰织月对这疆国太子没有半点兴趣,他也就放了心。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疆国太子居然提前到了冀州,还堵在冀州主城的城门口。
北辰织月和君墨迟骑着马打算出城,忽然被堵住,双双被吓了一跳。
君墨迟一看,那车队挂着疆国的旗帜,就知道怎么回事。
他低声说道:“这十有八九就是疆国太子的车队。”
北辰织月听了,抬眸一看,这车队人数不少,除了中间那辆最大的马车之外,还有好几辆马车,那阵仗还真是不小。
“北辰小姐!”那前头的使臣下马,拱拱手,“还记得小人吗?”
北辰织月倒是认得几分,只不过却不记得此人叫什么名字。
“小人是礼部侍郎。”礼部侍郎连忙介绍了自己,“先前在宫中,与北辰小姐打过几次照面。”
北辰织月也拱拱手回礼,这礼部侍郎官位不高,就算是能上朝,也得站在最后边,北辰织月自然印象不深。
她瞧了一眼:“这是疆国太子的车队?”
“是是是,此次是小人负责迎接的。只不过这途径冀州了,就要祁将军一起护送了,这是皇上的旨意。”礼部侍郎说道。
北辰织月嗯哼一声,“好,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礼部侍郎欲言又止,但他哪里敢拦着北辰织月。
君墨迟戴着人皮面具,不让人认出身份来,那礼部侍郎只当他是北辰织月的随从。
两人拉着缰绳,想要越过车队。
然而,那赤金马车中忽然就传来一把娇柔的声音:“久闻北辰姑娘的盛名,还未一见,北辰姑娘就要急着走吗?”
疆国的士兵也将她拦住。
北辰织月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说:“在京都自然能见到,也不急于一时。”
“本太子听闻姑娘在冀州,所以就连夜赶路,想要凑上姑娘一同进京,姑娘这倒是太无情了。”疆国太子慢声说着。
“一同进京倒是不必了,我习惯骑马,能快一些。”北辰织月说道,“疆国太子这车队慢吞吞的,不是我的风格。”
疆国太子吃吃一笑,马车的羊毛帘子也掀了起来。
有一紫衫男子走了出来,下了马车,那模样却阴柔得很,虽然比不上君墨迟的容貌,但那一双眸子却极有魅力。
听说南方人的眸子如水一般,如今她倒是见识到了,还真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