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近日坊间的流言,难道北辰王没有听说过吗?”御史说道。
北辰织月打趣道:“唷,这倒是难得多见啊,你们这些御史也喜欢听听八卦,不务正业。”
御史一怔,没想到北辰织月如此讽刺他们。
一帮老顽固涨红了脸,说道:“北辰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只是关心国家大事,哪里是不务正业?难不成像你一样?整日与太子殿下厮混在一起,惹人笑柄?”
北辰织月噗嗤一笑,道:“这有什么错吗?我与太子殿下已经订了亲,难道不能见见面?”
“你这是不顾女子廉耻!”
“有吗?我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们就把我说得十恶不赦的样子了。”北辰织月说道,“你们倒是说说,我有何不对,还请指教啊。”
可是北辰织月是一品王爷,又手握兵器,哪里轮到他们唧唧歪歪。
顿时,众人被北辰织月的牙尖嘴利堵住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然而有一个御史没有被北辰织月牵着鼻子走,说道:“皇上,关乎太子的流言,这必定要给群臣一个交代,而且也得替太子殿下澄清,免得太子殿下受了不白之冤。”
这话说得漂亮,可实际的意思也不过是想要查清君墨迟的身份。
他们本就不喜欢君墨迟的母亲,觉得君墨迟出身低微,却登上了太子之位,这完全不合规矩。
如今二皇子的病已经大好,完全可以接替太子之位,就不需要君墨迟了。
君皇帝说道:“朕已说过,安嫔是江州人士,只是民间一女子,并不是什么穆国公主!你们听信谗言,跑来质问朕,难道你们就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啊!”
御史们跪下请命,说道:“皇上,这并非是不相信皇上,而且兹事体大,不能马虎!就算安嫔不是穆国公主,但也是一民间女子了,她所生的儿子,根本没有资格当上太子!以前二皇子身子不好,储君没得挑选,可如今看来,二皇子样样出挑,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君皇帝看了看北辰织月他们,又再盯着御史,说道:“你们这个意思,就是想让朕废太子?”
“求皇上三思!我们也是为了北凉的国运!二皇子才是正宫所出,是嫡子!”御史说道。
君皇帝一脸阴沉。
曾经,他也很想废黜太子,可如今他却不想这么做了。
一旦将君墨迟逼入了绝路,那北辰织月肯定会随着他一起。
他还需要仰仗北辰织月的力量,他还想坐在这宝座上多几年。
如今没有什么,比他的自己更加重要。
所以,君皇帝一怒,拍了一下赤金扶手,道:“放肆!东宫之位,也是你们能随便议论的?!”
御史们更是惊悚,没想到会惹得君皇帝如此不高兴。
他们虽然是老顽固,可之前也觉察到,君皇帝明明是想要扶持二皇子上位的,如今是改变主意了吗?
君墨迟和北辰织月不免觉得奇怪,君皇帝这反应……
“皇上!”御史仍是坚持不懈,“这可是关乎国运的大事啊!”
君皇帝说道:“好了!太子贤德,就因为出身低微,你们就要请奏废黜?!真是惹人笑话!”
“皇上,可自古以来,储君皆是嫡子,是正宫皇后所出的。”
“朕以前只是个将军,难道也是什么皇嫡子?”君皇帝说道,“按照你们这意思,是不是应该也把朕废了?!”
“臣不敢!”御史俯首,心惊不已。
君皇帝微微侧头,看着君墨迟,说:“好了,太子,朕叫你来,是想让你别将此事放在心上。”
君墨迟觉得别扭,但也是说:“谢父皇。”
御史跪在那儿,不等君皇帝改变主意,就也不起来。
君皇帝懒得理会他们,便也摆驾。
北辰织月瞧了瞧那些御史,就半蹲了下来,说道:“各位御史大人啊,何苦要为难自己呢?”
他们别过头,不看北辰织月一眼。
“皇上如今是忌讳你,所以才不同意废太子。”御史说道。
北辰织月嗤笑一声,“你们倒是太瞧得起我了,这储君啊,还是皇上说了算,只不过呢,太子殿下又无过错,你们以地位取人,似乎不大好。”
“怎么不好?”御史瞥了君墨迟一眼,“且不论安嫔的身份,他是从民间接入宫中的,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他还想要一直霸占着太子之位不成?”
北辰织月一顿,“这天底下没有谁是命定的天子,就连现在的皇上,那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抢回来的皇位。你们常言道讲大统,讲伦理,讲三纲五常,可这世道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你们现在觉得皇上忌讳我,那我也不否认什么,我就是要护着我的未来夫君,怎么样?谁欺负他,我就对谁不客气,可都听清楚了?”
“北辰王,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不敢不敢,我只是让你们明白,得罪我的下场。”北辰织月说罢,就站了起来。
君墨迟一脸无奈,说:“阿月,不要多说了,我们走吧。”
虽然如此,但君墨迟的心里还是有点甜甜的。
北辰织月点点头,非常听话。
御史哼了一声:“就因为有你这样的女子,才会祸国殃民!”
“我?”北辰织月回头,觉得这话很是可笑,“我记得你们当中,有漠北人,你们在漠北的家,可保住了?家人都平安吗?还有,京都那会有瘟疫,你们应该也染病了吧?又是谁救的你们?”
这话落在耳中,他们脸蛋红红的,觉得非常羞愧。
她是祸国殃民的女子吗?
不是,北凉的几次危机,全是靠她解决了。
北辰织月刚刚出了玄龙殿,黄公公还在候着。
他说道:“北辰王爷,皇上宣你觐见呢。”
北辰织月看向君墨迟。
黄公公急忙说道:“太子殿下就不必去了,这是皇上特意叮嘱的。”
北辰织月问道:“皇上单独见我?”
“是的,只不过是谈话家常,北辰王爷不必担心。”黄公公说道。
对此,北辰织月相信才怪。
只不过君皇帝既然这样叮嘱了,君墨迟自然不能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