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调查过了,这山庄连着外面的果树什么的,其实都是都是属于风南洛那醋坛子名下的,而且这里的果子到丰收的时候,就那么放任着,根本不会有人来摘的。”钱乐乐见他没有吃柿子,便又从衣襟上扔了一个下来。
“俗话说的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使真的如你所讲的这样,那我们摘下这些柿子拿去卖,也是属于不道德得。”裴三郎伸手接过她扔下的第二个柿子,只是放着,依旧没有吃。他觉得他有必要好好教育爬树偷摘果子的小萝莉。
“好了,你别给我搬你的那套狗屁理论啊。谁说我是偷摘了,我这是在劫富济贫啊。”钱乐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心痛自己当初买裴三郎的那三十两银子啊。
这个男人,别看他只比她大那么几岁而已,可是开口闭口都是那些狗屁的之乎者也的。他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不知道变通呢。
难怪人家说,书生百无一用,这话果然没有错。
这虽然是古代,但也是经济社会啊,没钱就只能喝西北风去。而且,风南洛那醋坛子放着这么大一片果园不好好利用,他那才是暴殄天物啊。
“偷摘,就是偷啊,又何来的劫贫济富之说。”裴三郎撩袍,拔高声音。
“唉,这位老爷爷。”钱乐乐一生气便给他改了称呼,“我们俩个到底谁是老大,我说的话你都不听,小心我把你再卖掉。”
裴三郎眉毛一拧,听到再卖掉三个字,眼睛一黯,原本还要开口教育的话,终究还是又咽回了肚子里去。没办法啊,谁让他的卖身契还在这小孩子手中,他只能“委曲求全”了。
俩人相对安静了一会儿,树上的钱乐乐见他低着头不说话,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可能伤害到裴三郎了。毕竟每个人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不堪往事。
“别扭的老爷爷。”她低声嘀咕了一句,嚅嘴,温柔的道歉着,“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裴三郎和钱乐乐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她的没心没肺,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或者应该说,在裴三郎的潜意识里,他心里惆怅的只有自己的出生,哪里敢生钱乐乐的气。
他想了下,淡淡的说了句,“没关系,错不在你。”
“没关系。”裴三郎心里惆怅的只是自己的出生,哪里敢生钱乐乐的气。听她向自己道歉,他心中一甜,连忙摇手,“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
为了转移裴三郎的视线,钱乐乐抿唇,看了眼树上的挂着的柿子,“你会爬树嘛?”其实,钱乐乐心里还是惦记着晚上要来偷摘柿子的,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呵呵。”裴三郎低头潇洒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我从来就没有从树上掉下来过。”
“那就很好啊。”钱乐乐一拍大腿,心里得意啊。要是他们俩个联手起来,一个晚上肯定能摘好多,到时候她拿到市集上贱价卖了,一定又可以赚一笔了。反正大财小财都是财啊,不赚白不赚啊。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爬过树。”裴三郎仰头,眼神坚毅而骄傲,“其实,我不会爬树。”
“……”钱乐乐恨得牙齿咬的咯吱乱响。
“咳咳……”裴三郎手握紧,放在唇边轻咳了俩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到,“我书读的多,自然就不会爬树了。”
“……”
临近中午,俩人回了一趟自己住的小院,各自换了一身衣服,走在大街上。
“喂,话说你要是会做菜就好了,这样我们一天三餐可以省下好多钱的。”钱乐乐走在前面,不禁的嘟嘴着。
裴三郎面色一紧,注视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钱乐乐,默默的低下头,没有接过她的话头。
“你不知道啊,在我们那里,会给女人做饭的男人都很吃香的。”钱乐乐嚅嘴,再次的喋喋不休的说着,“所以啊,你要学会做菜,这样以后才会有个好姑娘嫁给你。”
其实吧,她这叨唠了一路,还拐着弯说如果裴三郎学会做菜后会有多少的好处,她根本就是为了自己兜里的钱考虑的啊筏。
“哦。”裴三郎淡淡的应了她一声,心里暗自下决定,一定要学好厨艺。当然他学好厨艺,是为了博取某人的好感呢,抑或是纯粹的为了帮钱乐乐省钱,这点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临近中午,沿街酒楼生意爆满。钱乐乐在一间酒楼面前站定,仰头看着酒楼门口烫金的四个大字。“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钱乐乐喃喃念了一遍,嘴角轻牵。这个几乎在任何一本武侠小说,任何一部武侠电影之中都能找到的一处“名胜古迹”,就这样横亘在他们面前嗦。
在这个没有版权、没有专利、也没有连锁的古代人里,全国各地几乎都能见到它的身影。它可以说是一家由明间组织自发组成的一家全国连锁的顶级酒楼了。
“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开一家‘龙门客栈’和这悦来客栈进行竞争。”钱乐乐心里暗自嘀咕到,这时候,她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因为吃了许多柿子的缘故,她觉得自己除了饿以外,还有些渴。又饿又渴,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饥渴。对于一个已婚且被丈夫下堂的女人来说,她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于是她决定还是赶快的到酒楼里,把自己给填饱了,再想别的。
她的脚刚要跨进门槛,却没有听到后面有声音,于是她回过头去,看见裴三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真是别扭的老爷爷啊。”她碎碎念了一遍,然后又折过身子,回到他的身边,主动的拉起他的手,数落到,“我说你读了那么多书,到底是读到哪里去了。这都中午,该吃饭了,你还在一边磨磨蹭蹭。”钱乐乐边说,边不在意的拉着他的手往客栈里面奔。
裴三郎猛的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钱乐乐的给拉着。他心中砰然一跳,血涌面上,待慌忙要放手时,那人已经将手抽开去了。
裴三郎心中着慌,怕她发觉,却见钱乐乐的注意力早就转移在别的地方了。他一时又是庆幸,又是温暖,心中掠过一丝无法言明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