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个中年男子,看钱乐乐盯着一盏灯看了许久,他马上赞叹到,“这位夫人好眼光啊,这盏荷花灯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一盏。”说罢,殷勤的目光便落在站在一边的风南洛身上。“这位相公,你们俩真有夫妻相。所谓千金难买心头爱,你看你娘子既然这么喜欢这盏荷花灯,你就买回去,送给她吧。”
“老板,你搞错了。”钱乐乐瞥了眼风南洛,连忙和他划分界限。“他已经不是我的相公了。”哎呀呀,以前他们俩人还是“夫妻”的时候,都没传出过啥绯闻,现在已经拜拜了,反而有人说他们俩人有“夫妻相”。
“多少钱?”风南洛目光灼灼的瞅了她一眼。
“三两!”
“什么?你这也太贵了吧。”钱乐乐瞪大了眼睛。
“这位夫人,这个荷花灯可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东西,三两不贵。再说了,千金难买心头好嘛……”
“好了,我们要了。”风南洛掏钱给那老板,接过灯笼放到钱乐乐的手里。钱乐乐瞪了风南洛一眼,心里暗骂他是冤大头。突然又想到风南洛的身份,她又不由得失笑,这三两对他根本就不算是钱嘛。这样想着,她突然又豁然想开了。
既然风南洛这家伙左右都是要做冤大头的,不如……他的那些冤枉钱就……嘿嘿……
钱乐乐垂眸沉思着自己的事情,想到开心的地方时,嘴边便浮出一抹得逞的微笑。风南洛盯着她看,突然觉得此刻她要是将他这个人卖了,他估计还要真心的笑着替她数钱。
“云兮……”
“嗯?”钱乐乐被他这一声呼唤转回思绪,她挑眉看着风南洛,“你还是叫我大嫂吧。”听着风南洛这么称呼她,她总觉得怪怪的。
“云兮……”风南洛哑着嗓子,放软语气,轻柔的说着,“现在是在街上,喊你嫂子,恐怕有些……不好。”
“那……就随你吧。”反正也不是自己的真名。
“云兮……”风南洛轻轻的唤了一句,话里带着一丝的喜悦。
“嗯。”钱乐乐皱眉的应到。
“云兮……”
“有什么事情嘛?”
“没事,就是这样叫叫而已,觉得这样叫着挺好玩的。”风南洛细密的睫毛半眨,嘴角挑起的一抹笑意越发的浓烈起来。
钱乐乐翻了个白眼给他。她就不知道了,为什么风家的这几个男人都喜欢一直喊别人的名字。
“云兮,前面卖得东西,好像比较好。我们到那里看看吧。”风南洛身子悄悄的上前,拉近和她的距离。钱乐乐微微皱眉,提着裙摆,和他保持着距离,风南洛目光微微有些黯淡的跟在她身后。
一个路口的转弯处,风南洛抬头,发现她——竟然不见了!
茫茫攒动的人头,陌生的脸孔,晃动的灯光,而她……并没有在这些人之中。他心里一急,边走边问了起来。
而这边,蜂拥的人群将钱乐乐挤到另外一边的街道,好不容易的才从汹涌的人群中脱离出来。她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着风南洛的身影,看到人群中央青色衣裳的风南洛,她摇了摇头,再次冲进人群。
“哎呦……”一个突然窜出来的黑影,在她面前一闪,她便直接撞到一个人的怀中。她低着头对着那人的胸膛道歉的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唰”地摊开一把扇子,遮住他的半张脸,露出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钱乐乐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声,便抬起头,只对上一双阴厉的眼眸。她皱了皱眉,这眼神……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弯腰又跟她道了声歉。那人的目光并没有从她身上移开。钱乐乐见他没有理会自己,她便提着裙摆往人群中挤去。
“等等……”胳膊被人从身后扼住,钱乐乐回过头,见抓他的是一个袒胸露背的彪形大汉,她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
“撞了人就这样走了?”那彪形大汉声浑音壮,在钱乐乐耳边这么一说,震得她耳朵痒痒的。
“我不是跟他道歉了嘛?”钱乐乐目光游到以扇遮面的那人身上,那人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华服,身形挺拔,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模样的人。一看就是像风南洛那般有权有势的人。
“我刚才跟他道歉了。”钱乐乐指着那人,回过头对那彪形大汉说到。
“你以为道歉就有用嘛。”那彪形大汉瞪了她一眼,抓着他的胳膊微微一用力,痛得钱乐乐眉头直皱。
“彪六,放开她!”一阵阴冷的声音传出,那彪六听到命令后,讪讪的放开钱乐乐。
那人依旧以扇遮面,迈着脚步,往她这里靠过来。
一步一步,沉重的脚步声,不知道踏进了谁的心里。
“你你……姑娘,对不住了。”声音婉转似绕过九曲,“在下没有管好自己属下,以至于让他们冒犯了姑娘。”选择性的“忽视”掉她头上梳的发髻。
钱乐乐撇撇嘴,目光落在扇面上。都说“鸳鸯交、颈”,鸳鸯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的。可是他的扇面上画的却只有一只鸳鸯。
“姑娘……对我这扇子有兴趣?”简单的一句话却是从喉咙里绕了几个弯才吐出来。
“为什么这上面只有一只……”她指着那扇面,抬眼,口里还没说出的话在望见那人的眼睛后竟悉数的咽回肚子里,脚下的步伐蓦的后退了几步。
起先还是有些阴厉的眼神,在她问出这话后,他的眼睛迅速的被一片荒芜所取代,那绝望独怅的眼神似是要把人勾进去一般。
“因为……”他踉跄的上前一步,逼近钱乐乐。钱乐乐脚下的步子忍不住的后退一步,和他保持着距离。
“那个……这位公子,我还有事没有办,我先走了。”她咽了口口水,低头说了一句,拔腿便要跑。
站在一边的那个彪形大汉身子往前一步,立刻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想要干什么,我已经道歉了?”钱乐乐挑眉,回头看向那个男人。
夜风吹拂,天青色的袖袍被风吹得鼓鼓的,那人依旧以扇遮面,在她身前站定,俊秀的额头紧皱,似乎别一层逃不脱的阴影笼罩着。“在下冒犯了,只是想和姑娘做个……朋友。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