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等下去找你。”小忆卿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又跑了几步,似是又想到什么,顿住脚步,回转过身子,用极为认真的语气说到,“墨叔叔,我很喜欢你。”
他这话说出来,便像个小姑娘一般,红着脸,一口气的跑出了凉亭外。
风敛轩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软软的小身子径直的离开了花园,他嘴角牵起的笑容越发的深刻起来。这个小孩子刚才俩步一回头的动作,让他想起了和她相遇的那一天,。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李公公站在身后,注视着风敛轩脸上的笑容,心里也颇感欣慰。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风敛轩应该许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公子,这小孩子说他是黑掌门的外孙,可是我听说,这黑掌门并没有女儿什么的。”既然没有女儿,何来的外孙之说。
风敛轩眉头微微一蹙,拂袖,转身又坐下。“小孩子嘛,别计较那么多。”
小忆卿在陈满正准备扯紧嗓子喊第二声的时候,奔到了厨房。陈满果真是没有抢到什么好吃的,所以一张脸绷的紧紧的。
平时小忆卿对喝药会有些抵触的,总是要陈满给他准备几颗糖莲子,但是今天不同。他端起药碗,一扬脖子,学着风敛轩喝药的模样“咕噜噜”的一口喝到底,喝完后随意的用袖子一擦,便又准备开溜了。
陈满纳闷的望了望门外的太阳,又瞅了瞅小忆卿,“今天太阳从大西边出来了嘛,我们家小黑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阿满叔叔,知道今天你没有抢到什么好吃的,这糖莲子你就自己留着了。”小忆卿甜糯一笑,留下郁闷的陈满,又奔了出去。
向人打听了风敛轩他们的住处,他又踮着脚尖敲开了风敛轩住的屋子。李公公一打开门,看到的是小忆卿,他的脸便拉了下来,“你怎么又来了?”
小忆卿仿佛没有听到李公公的话,他探进头,一双眼睛正往屋里盯着。
“我们家公子要睡觉了,没空理你。”李公公略有些不悦的说到。这个时间段是午休时间,他自然不喜欢这个小孩子再来打扰风敛轩。
“噗……”小忆卿收住目光,盯着他光滑的下巴。他那光滑的下巴配上他的脸,居然跟白无影一样,挺囧的。
“你笑什么?”李公公瞪了他一眼,越看越觉得这个小家伙跟宫里的那个很像。
“噗……下巴。”
李公公将他提到门外,戳了戳小忆卿的脸颊,“中午我们家公子要睡觉,你就不要来打扰了。
小忆卿在半空中踢蹬着小短腿,目光依旧盯在李公公的下巴处,“噗……”
“哟,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孩子呢?说,你娘到底是谁?”李公公被他这样接二连三的嘲笑着,心里很不舒服。
“噗噗……”
李公公横眉冷肃,“再噗的话,就不要怪我了,我把你拿去卖掉。”
小忆卿瘪瘪嘴,非常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巴。
站在门口的风敛轩看着这一老一少,无奈的摇了摇头。“让他进来吧,反正我今天也没有什么睡意。”
小忆卿看到风敛轩,俩眼放光,趁着李公公没有注意,直接蹿到风敛轩身前……
如果那个时代,有教书先生布置小忆卿写《最难忘的一天》或者是《最难忘的一个人》,他肯定会写风敛轩,而且会把那天下午,风敛轩抱着他睡午觉,再加上风敛轩循循善诱的话都写进去。
傍晚,晚霞染红了天边。马车旁,风敛轩正和小忆卿正抱着小忆卿,经过这么一天的接触,风敛轩心里越发的喜爱这个小孩。而小忆卿知道风敛轩要走,一张小脸早就委屈的皱成一团了。
“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让你娘带你到山下,我们住在恒源酒楼,这半个月都不会离开的。”风敛轩轻轻的放下小忆卿,伸手,轻轻的捏了一把他的脸。
小忆卿默然了片刻,才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
“公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李公公站在马车外,催促着。
“那再见了。”风敛轩起身,往马车方向走去,临别前,又回过头,对他笑了笑,嘴角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
“墨叔叔,再见!”小忆卿瘪瘪嘴,依依不舍的挥手着。
李公公唤车夫驾马,风敛轩清亮的目光穿过小忆卿,一直延展到整个青云门、天幕尽头。他缓缓的放下车帘,慢慢的合上眼眸,不敢再去看屹立在天地间的那个小身子。
天下无不散筵席,可是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适应分离。
小忆卿木讷的看着马车离开,脚下的步伐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迈开……
山下,钱乐乐正牵着她的小毛驴往山上赶中。
走到一半,眼瞅着有车夫打马,朝她迎面而来。
再然后,飞驰而过。
马蹄扬起落下,接连踏在面前坑洼处,溅来成片的泥水。
钱乐乐躲闪不及,淋了个湿透,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一眼,狼狈的拿起袖子随意的一抹,抹出整脸的泥水。
十分的滑稽可笑。
她黑着脸,想要去找那个车夫评评理。无奈,人家马车很快的便消失在街角处,任是她这毛驴跑得再怎么快,都追不上了。
NND,古代要是有车牌号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直接记住车牌号向车主要求赔偿了。
恨恨的啐了口痰,她忿忿的牵起毛驴的缰绳,继续的往山上赶去。走到山门口的时候,她居然发现,黄昏下,他的儿子居然站在那里,目光似乎正往她这边的方向看过来。她心里一喜,连忙加快脚步。
“儿子,你这是在等我嘛?”钱乐乐心情好的时候,会唤他“儿子”,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喊他“钱忆卿”。
小忆卿皱着眉头打量了钱乐乐一眼,小嘴一撅,“你不要告诉我,你刚才掉进泥潭里去了吧。”她娘有时候很精,可是大部分时间却都很笨。
不会缝衣服、不会绣花、不会妆扮自己……女人会的东西,她几乎不会几样。她的眼里只有钱,满眼子都是钱。
“刚才上山时,被一辆马车给溅的。”钱乐乐瘪瘪嘴,“溅了人连声道歉都没有,以后要是让我再见到那辆马车,我一定要狠狠的修理那马车的主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