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是小王爷托属下交给你的。”那太监垂着眼睛,“小王爷现在和黑掌门他们住在一起,属下也派了许多人保护他们,王爷可以放心。”
“谢谢。”风敛轩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既然自己儿子也来了,自己妻子也在曦宁国,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他们一家正好可以在曦宁国这里玩上一段时间。
“那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属下就告退了。”
“嗯。”
那太监径直的捧起地上的那盆水,走向屋门那里。明月如钩,纤云如缕,太监的身影慢慢的没入檐影里,修长的身形宛如水滴入海,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风敛轩起身,关好门。这才拿出手中的那封信读了起来,信里面小忆卿交待白无影带着他和几个青云门的弟子一起来了曦宁国。他们现在很安全。
风敛轩看完信,把信纸直接放在摇曳的烛光那里燃烧了起来。他清澈的眼眸倒映着俩信纸燃烧的火光,嘴角轻轻一扬,喃喃的说到,“裴三郎,这次我会让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的。”
相对于风敛轩这边的胜券在握,裴三郎那里却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御书房内。
“王爷,属下已经查出了传言的源头了。”一身黑衣的魅影跪在地上,恭敬的向裴三郎回报到。
“快说。”裴三郎这几天早就被这件事情搞的快要疯掉了。一听魅影这样说,他立马来了精神了。
“这传言是从灵光寺传出来的。”魅影谦卑的回答着。其实他心里很怀疑,按理说长公主此刻正住在灵光寺里。这灵光寺里怎么会传出这样的传言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裴三郎嘴角冷冷的扬起,阴厉的眼眸深处,闪过广袤的杀意。“有趣。原来兜兜转转了一圈,要害本王的人居然是枕边人啊。”
魅影听他这样说,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跟裴三郎这么久了,他知道裴三郎一说“有趣”的时候,那便是生气了。
“王爷,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魅影小心的揣度问到。“要不要杀几个人以儆效尤。”
裴三郎嘴角冷冷的勾起,“杀,怎么杀?现在又不是一两个人在传,整个曦宁国人都在传,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因为这事情死掉了,本王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那……”魅影一时揣度不出裴三郎的用意。
“去,传本王的命令,把戍守边关的盖虎、李扬、程宁、秦岭几位将军请来,本王有要事要和他们商议。”事不迟疑,这个时候,他只能把原本打算在下个月攻打墨宁国的计划提前了。
“是。”魅影领命下去。
待魅影消失后,裴三郎阴厉的双眸一眯,仅用一瞬间,便将书案上的东西都砸在地上,嘴角的阴冷笑容越发的浓郁。
转眼便到了端午节。曦宁国的局势却是越来越紧张,墨宁国的十万大军驻守在边境,大有随时直逼而来的趋势。再加之,民间的各种不利的传言喧嚣直上,这个端午节,裴三郎是十分不想过的。可是历来祖宗的规矩不能破坏,不管怎么样,该过的还是要过的。
而另一边,钱乐乐的小腹已经开始隆起了,幸好她穿的宫服都是比较宽松的那种,所以外人并没有看出来。不过,倒是把风敛轩忙得够呛的。
幸好风敛轩和小皇帝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风敛轩和钱乐乐之间的“幽会”才没有那么受限制。
五月初五,端午节。连续绵绵细雨了数日,却在这一天突然放晴,万里无云,天空一派湛蓝平静。
小皇帝穿着一身玄色的蟒龙袍,牵着钱乐乐的手,往大殿正中央的椅子上一坐,端起了他皇帝的派头。钱乐乐则是被安排在旁边的一把太师椅上,一身枣红色的朝服,把她细嫩的皮肤映衬的更加红润。
“皇上万岁万万岁。”裴三郎目光轻瞥了一眼钱乐乐,撩袍带领众人向小皇帝跪下。
“平身。”小皇帝撇撇嘴,咬着稚嫩的唇瓣说到。
“谢谢皇上。”裴三郎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后的那一帮群臣亦是跟着站了起来。
“相信大家这段时间也是忙坏了,今天既然是端午节,那我们就暂时忘记那些不快,好好过个节吧。其他的事情都等到明天再说吧。”小皇帝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钱乐乐,钱乐乐点了点头,他这才怯生的开口说到。
“是,陛下!”要说这满殿的大臣中,今天最不想谈政事的便是裴三郎了。不过啊……唉……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虽然手握兵权,但墨宁国的十万大军却是给整个曦宁国的百姓造成了极大的心里压力。这个时候派兵攻打墨宁国,显然已经不现实了。
再加之,这群臣中,已经有不少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了。百姓们对他这个摄政王更是怨声载道。这国内矛盾和国外矛盾已经汇合在一起了,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
现在的他,退一步,将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唯一的一条出路,便是往前杀出一条路。那就是——夺权。
权力是嗜血的,权力同样也是残忍的。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天能踏着众人的尸骨往这里走出皇宫的那一个才是胜利者。
热闹的大殿之上,群臣尽欢,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但不管是谁,他们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深入心里,这其乐融融之下隐藏的剑拔弩张已经像黑压压的乌云一般压在他们心里。
小皇帝水汪汪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坐在一边的“钱乐乐”,而钱乐乐这边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看着底下舞姬跳舞。
裴三郎坐在桌子边,遥遥的看着她。岁月冗长,一弹指之间,他们俩人相识已经有五年了。当时,她还是个懵懂的女子,而他却是一个卑微的贱民。
当年那俩个相约着“吃到老,玩到老”的人,此刻却早已不是当年月下之人了。
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热切地盼望她幸福,只是,想起这幸福没有他的份,他心里便难过,便想要靠近她,拥有她。他自问自己做的这些并不过分,可是……
她什么都想了,防着他,算计着他,结果只为了逃离他,和别的男人逍遥一生。而他却依旧傻傻的捧出自己的心,无论她做过什么,无论她怀里怀的是谁的孩子。只要她还在,只要她肯和自己在一起,他都甘之若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