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了?”燕舞慌乱地扶着岳柠歌,着急地落下泪来。
岳柠歌小脸都皱成了一团:“我肚子疼……”
魏越泽立道:“既然岳家小姐身子不适,不如就在西宁镇休息一番。”
顿了顿,魏越泽又对副将道:“将城门关了,任何人不得出城!”
“魏越泽!”魏渊已经听出了魏越泽的用意,怒火中烧,这不是要将他和虎贲营的将士软禁在西宁镇吗?
岳鹤鸣倒是沉得住气,摇晃着白羽扇:“既然魏将军乐意留客,我们住下来又有何妨?”
魏渊的虎贲营已经落了下风,自然不敢在西宁镇乱转,燕舞扶着岳柠歌求助似得看向魏越泽。
“去黑龙门打理一番,再请个大夫来为岳小姐瞧瞧。”魏越泽吩咐道,他的一大队人马也在黑龙门落脚。
黑龙门经历了虎贲营惨绝人寰的屠戮之后,整个空气里面仿佛都带着血腥味。
魏越泽倒是细心,差了人在岳柠歌入住的房间周围点了熏香,暂时掩盖了那股子味道。
大夫来过了,也没诊断个什么所以然来,只说很可能岳家嫡小姐是水土不服,在说这话的时候,大夫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什么就会人头落地一样。
魏越泽门面功夫倒是做的甚好,亲自送着大夫出了大门,又给了他一锭银子。
禤甲军军纪严明,虽然各个都带着兵刃,可没有乱动手,只是以劝诫地方式让百姓都回了自己的家,有些想要反抗的好事之人都被绑了起来关押在一处隐蔽之地。
整个西宁镇跌入了静谧的夜晚。
晚膳时候,燕舞端了粥来,岳柠歌喝完了粥没多久又觉得肚子饿,心中有些哀怨。
“燕舞怎么还没有给我找到好吃的,真要把我饿死在这儿了。”岳柠歌心道。
一阵香味传来,岳柠歌就像馋猫儿一样坐起身来,只是等她回过神来,立觉不妥。
万一是魏渊或者岳鹤鸣怎么办?
虽然只是和岳鹤鸣见了两面,可岳柠歌已经觉得自己的这位兄长不甚简单,指不定肚子里面的坏水儿有多少!
手段狠戾、阴谋诡计,这倒是遗传了李沧荷不少呀!
岳柠歌赶紧躺下来,闭着眼睛装睡。
忽闻门被打开的“吱呀”声,紧接着又是脚步声渐行渐近,让岳柠歌心中更是慎得慌。
如果来者真的是岳鹤鸣,大抵是会在她胸膛处捅上一刀了。
“别装了。”
闻声,岳柠歌猛地睁开眼睛,但见魏越泽手中拿着一个纸包正站在床前好笑地看着她。
岳柠歌坐起身来:“你来做什么?”
“犒劳你。”魏越泽将手中的纸包递了过去。
岳柠歌也不犹豫,伸手就接了过来。
香喷喷的鸡腿正安静地躺在纸包里面。
岳柠歌毫无吃相,魏越泽忍不住笑道:“就像我饿了你许久似得。”
岳柠歌并不答话,闷声吃着鸡腿。
“你又帮了我一次。”魏越泽坐在床沿,一副不避嫌的模样让岳柠歌皱起眉来。
“我并不是帮你,我在帮我自己。”岳柠歌嫌弃地看着魏越泽,“麻烦你挪个位置,免得被人瞧见了,传出我俩的闲言碎语,届时我尴尬。”
她吃的一嘴油光,说话却十分有调理,惹得魏越泽哈哈大笑:“这里面全都安排了我的眼线,你觉着魏渊和你那兄长会过的来?柠歌,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这忙帮的恰到好处。”
白天时候魏渊说要走,魏越泽都还在想用什么理由将其留下,若是魏渊不听,索性就强留,不过好在岳柠歌装病,让魏渊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不得离开西宁镇,魏越泽高兴之余心中却有些不大舒服。
“我的小狐狸现在还顶着魏家少将军未婚妻的身份!得找个什么时机将此事摊开了来说,长此以往下去,我不是永远见不得光?”
魏越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大跳,之前他还打算着让岳柠歌见不得光,以岳柠歌来掣肘魏渊,那想着这么些时日的相处下,竟是他落下了温柔陷阱?
“我说了,我在帮我自己!”
岳柠歌重复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岳柠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并不是有意帮魏越泽的,只是想到魏渊若是独自返回营淄城,指不定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她这个无辜女子的身上。
虽然魏阀不会将此事传到齐王耳中,魏越泽也有自己的一番部署,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有人宣扬出去,再煽风点火,齐王追责,魏阀不可能会有自己未来的继承者去承担过错!
“我不可能让魏渊自己一个人去告状,到时候我被拖下水就真的没有翻身之地了。”
岳柠歌生怕魏越泽听不懂会胡乱理解,是以郑重其事地解释道。
魏越泽笑道:“我知道,你是怕魏阀将此事虎贲营的事全都推到你这个小女子身上,不用担心,有我在。”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岳柠歌冷笑着反问,“若是真的对簿公堂,你堂堂魏阀将军能够护得住弟弟的未婚妻?”
她分析的极为透彻,一两句话便是将其中的利害关系给点了出来。
魏越泽轻轻地摸着她的脑袋,岳柠歌厌恶地将他的手拍开:“我不是你才宠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魏越泽稍愣,他一直都将岳柠歌当作专属于他的小狐狸,眼下被岳柠歌点出来,他心里却是觉得惊奇。
“魏将军,麻烦你离我远点儿。”岳柠歌深思熟虑之后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本来心情稍好的魏越泽陡然沉下脸来。
岳柠歌将鸡腿上最后的一块肉撕下来,接着纸包擦了擦手,很正经地说道:“你和我不是一路人,魏将军,我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如果因为你们魏阀之间的争斗而让我牺牲,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不想被卷入魏阀这淌浑水之中。
魏越泽眯起眼睛来,他的小狐狸好似在谋划什么大事。
“柠歌,你想不想对付李沧荷?”魏越泽转了话题,他不想在再和岳柠歌讨论谁该离谁远些的事。
魏越泽有自己的打算,目前他还给不了岳柠歌任何承诺。
空口说白话的事谁都会做,他知道岳柠歌不会听信什么花言巧语,说的再冠冕堂皇也是枉然。
不如就等着他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然后再正式地告诉她。
岳柠歌看着魏越泽的俊脸,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自然想!李沧荷三番四次地想置我于死地,我若是再不反击,那就真的是个脓包了!”
岳柠歌的话让魏越泽很受用,他的小狐狸就该这般,嫉恶如仇。
“柠歌,我听说当初你回岳府的时候,挨了鞭子?”
在听到这个八卦消息的时候,魏越泽都显得很震惊。
虽说李沧荷现在是当家主母,可到底岳柠歌才是嫡女,李沧荷不过是个填房,虽说当得起长辈的位分,可当街鞭打嫡女,此事传到礼部只怕不见得好。
更何况岳峰是礼部侍郎!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岳柠歌一双眼睛聪明的很,“虽说李沧荷当街鞭打我是不对,可我的身份……”
顿了顿,岳柠歌才缓缓地说道:“我是棺材子。”
大齐迷信,到底棺材子是不祥之人,是以就算礼部那边知道了,也是枉然。
“棺材子又怎么了,我还是野种呢!”
岳柠歌:“呃……”
头一次听人说自己是野种说的这般义正言辞,魏将军威武!
“西宁镇这边处理完了,你打算怎么收拾李沧荷?”出于好奇,魏越泽问道。
他很想知道,他的小狐狸有什么手段。
岳柠歌坦然一笑:“暂时没有想好,不过我想魏将军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不是个好人。”
“正巧,我也不是好人。”魏越泽仿佛找到了共同点一点,开始兴奋起来,“柠歌,我发现我们越来越登对了。”
岳柠歌又一次表示无言以对……
就不能好好地说话吗?
魏越泽站起身来:“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顾及下你的名声,我先回去了,若你觉得需要避嫌,那就差燕舞来找我。”
岳柠歌无语,燕舞去找他,那和她直接去找他有什么差别?
“对了,”魏越泽忽地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他神色有些凝重,“你小心岳鹤鸣这个人。”
如果可以,魏越泽倒是不介意金屋藏娇,让岳柠歌住到他的别院里面去,只是岳柠歌肯定不会同意,他也只能这样提醒。
岳鹤鸣的手段,实在太阴狠!
他往前走了两步,还是觉得不妥,然后又道:“回了营淄城,你在岳府出些什么事我鞭长莫及,这样也不是个法子。”
“我不在岳府难不成要以魏阀少将军未婚妻的身份住到魏阀里面去?”
“你胡说什么!”魏越泽恼怒地看着岳柠歌,饶是知道这妮子在故意气他,他也忍不住生气,脸色比锅底都还要黑。
好半天,魏越泽才想到一个法子:“不如,你去上学。”
“你说什么?”
岳柠歌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让我去上学?”
她一大把年纪的人要重返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