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听雨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舍得吗？我那么可爱。”

“好了，以后别叫我公主。叫我夜大夫。而你们都是我的童子。这位呢，就是我的奶娘。身份不变。”夜清儿笑道，“我想出来散心，但怕你们在王府受委屈。所以才……”

“公……额，那什么……夜大夫！”

听雨思索了好半天，才改过来，“我们自然明白，您心中苦闷。如果遇到我心里也是一样的。”

“不过……若是我的话，就算王爷心中有人。那也没什么。”

听雨沉浸在自己的梦中，“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嘛，只要他对我好就成了。还有，像夜宁儿那种女人。若是我，就杀了。免得她出现第二次。这一次碎尸。”

夜清儿听了简直没有语言再形容这小丫头，她当没听到。

一夜无话

这第二日的晨曦，朝野之上传得风风雨雨的便是那五百里加急的事。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整个早朝谈论的最大议论点便是这个。

朝野之上很快分为两队，显然站在夜清儿那队的人比站在谢丞相那边的人要少。朝廷是谢丞相的天下，朝廷上文武大臣数百人。姓谢的人都占据三分之一。

不少人提出此事，认为不过是去切磋医毒。换三座城池，对于北冥国算是赚了太多了。何况对王妃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在外住一段时间。到了再接回来。毕竟能者多劳。提出这种观点的人其实也分两种，第一是真心为国家着想。但大部分有自己的心思，想在其中动点手脚。让夜清儿永远也回不来。

可另外一边却觉得，四王妃首先是一个王妃。要做的是相夫教子，国家的利益用不着一个女子去承担。这种思想大多是恐惧四爷，或者巴结四爷的。

但作为朝臣，大部分是希望以朝廷的利益为主。在朝廷上说了不算，还要去御书房门口跪着。这去御书房门口跪着的人都有差不多三十多人。就怕北冥萧墨不答应。

“皇上，以国家为重啊。宫中的公主都为和亲贡献了自己的婚姻，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四王妃作为皇族更应该带头。”

“皇上，三思啊。”

“皇上，别说四王妃。作为北冥国的一份子，不管是谁。在需要牺牲的时候绝对义不容辞。”

“皇上……”

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堆，从未有人站在夜清儿的角度去考虑。她的一生救人无数，但最后仍然牺牲了自己的婚姻远嫁她国。而如今又要为一些理由去往异国他乡。是生是死，吉凶难料暂且不说，从未有人顾忌过她的意愿。愿不愿意。

事情不在自己头上，做事说话总那么容易。说得再直白一点：不要脸的人说出来的就是这样的话。

太监走过来，拂尘微微一甩。放在左手臂上，鄙视的道，“皇上让咱家告诉你们，刚刚得到消息。四王妃昨晚便已经出发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言落，转身回去。甩都不想甩那些一眼。

大小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拍拍裤腿转身离开。这一场闹剧差不多结束。但可以看出这些人的那点心思。一旦夜清儿行踪暴露，对于谢家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没有北冥萧夜在身边，以夜清儿的能力想要自保，想要跟他谢家比还差得远了。在外面被杀了也就杀了，而在王府至少还需要顾忌一下她四王妃的身份。

四王府

琉璃阁内，躺的肩酸痛的男子微微颤了颤手。冰凉的药融入喉间。北冥萧夜再次有了意识，能够感觉到那一丝冰凉之气。

他试图睁开双眸，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念头。

朦胧的眸内，一个身影渐渐的清晰。青色衣裙，小家碧玉一般。夜清儿来到王府之后很少再有这种打扮。这第一王府都是嫁做人妇的衣服。第二，穿这样的衣服出去显得不构成熟没有威信。

而今日，那女子一袭裙装。犹如曾经在婉月国的时候，那身公主装扮。便是如此美好。

北冥萧夜没有管这些，只是，眼前这个女子。那张倾城绝世的脸容，让他毕生难忘。

“太好了，你还在。”

犹如自己的东西失而复得，北冥萧夜再次有了生命痕迹。第一件事不是在乎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好，毒有没有解除。而是抱进身边的女人。

“我在……”

夜宁儿心中一喜，那种喜出望外的喜悦。他辛辛苦苦的养伤，在天香山孤苦无依的待了大半年。此时此刻的一幕，她幻想了很久。萧夜哥哥，你终于再次回到我身边。夜清儿离开了，从此之后你便是我一个人的了。

至于那个女人，只要北冥萧夜支持她。必然的，她会死在半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让她活在世上。

没有谁能体会到夜宁儿此刻的心情，飞一般的开心。仿佛人生存活的价值在这一刻又出现。而下一秒，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乌有。

“清儿，你在便好。”

清儿！？

夜宁儿嘴角的所有欢笑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他刚醒来便抱着她，因为他将她当做夜清儿！

难道不在的这些日子，她跟夜清儿都是这样相处的么？夜宁儿记得那段日子如此幸福，但给她的也不过只是一个拥抱。可如今，她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居然抱得这么紧。像是要将这份挚爱揉进身体一般。

“为什么要抱那么紧。”

半响，才听到夜宁儿说话。话语中竟带着不满。

“说什么胡话，你人是本王的。心是本王的，如今连身体都是本王的。为何不能抱紧。”

北冥萧夜沉醉在重生的喜悦之中，抱着下半生最想拥有的女子。这一刻，他不想任何人打扰。

但无疑那句，“就连身体也是本王的。”让夜宁儿陡然一凉。这一年她最放心的就是北冥萧夜不会爱上任何人，一旦爱上，他必然活不下去。她也相信自己的萧夜哥哥不会对不起她。

可是一年的功夫，北冥萧夜当初亲眼看到夜清儿将她打下悬崖。亲手以各种毒药残害她。再次回来，两人居然已经有过鱼水之欢……

夜宁儿那一瞬间像是身体被掏空一样，没有谁明白那一刻发生了什么。但她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她这一年来，服用各种草药。受尽各种煎熬才勉强解毒，再次来到这里。

只是一年……一切都改变了。这就像是平静的大地，忽然要接受来自九霄的雷电那般。天雷滚滚，让人难以接受。

“你怎么了？”

北冥萧夜终是感觉到异常，将她放开。竟才发现眼前的女子泪流满面。

他试图去给她擦眼泪，这才发现，这女子身上的味道不对。夜清儿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即便怎么洗都掩饰不掉。而此刻，夜宁儿身上也有种异香在其间。

“你是谁？”北冥萧夜凝眉，瞬间警觉的将往身边挪了挪。那声线从刚才的温润尔雅，片刻转变为生硬冰冷。就在一秒的时间改变。让人难以置信那奇妙的转移方法。

夜宁儿没有回答，只是背过身去哭泣。仿佛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爷，您终于醒了。”

小悠走进来，见北冥萧夜醒来终是露出淡淡的欣慰。三日了，终于醒了。

“她是谁，谁允许她进琉璃阁的。”

北冥萧夜明显不悦，怒目凝视着小悠。整个空间温度瞬间降低几度。

小悠感觉事情不妙，连忙跪地，“爷……这是……婉月国的夜宁公主。”

话音刚落，北冥萧夜眼底一抹锋芒瞥向夜宁儿。又很快瞥向小悠。深寒的目光像是一眼冰泉，即便是小悠不看，也明白他此刻那冰冷的眼神正直直的盯着他。

“她不是一年前就死了吗？如何会在这里？”他眼底有一抹嫌弃，像是看到秽物一般，“本王睡了一觉，莫非现在还在做梦？”

“不是！”

小悠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四王妃把这女人丢在王府。他又不知道自家主子现在什么心态。若是得罪了这二主子，而主子又恰好在乎。被罚的是她。而此刻，他放她进来。最后被罚的还是他。作为下属，主子有没有好好想过下属不好当。怎么能一直揣测得出自家主子的心意呢？

“两天前夜清公主出现在我们视线内，数落四王妃一年前如何坑害自己。王妃一心软，便将夜宁儿公主留下了。”

小悠极力的解释着，希望这天谴不要降临在自己身上。尽量往四王妃身上推。毕竟爷爱着四王妃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不用白不用。

“爷，王妃好像失忆了。有一段记忆被封存着。以至于夜宁公主说什么她都信了，而且好像内心还有内疚感。属下也解释不清楚。”

小悠内心无比委屈，就连说话也莫名带着几分不满。

“什么叫本公主说什么她都信，那些都是事实。她是如何为了跟本公主抢王爷而三番五次下毒，以至于最终在琅崖顶端亲手以十香散送我去崖底的。萧夜哥哥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