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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房间内,夜清儿持续沉睡了将近好几个时辰。在大半夜的时候忽然醒来。她百无聊赖的打开门,望着漆黑的夜中,不间断的有行尸狂叫的声音。在夜中交织起来,非常恐怖。
那些行尸得不到血的解救,整个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仿佛随时有可能狂暴。
那是生命的呼唤,那是灭绝人性的惨叫,那是来自灵魂深处最强大的生存意识。从大吼到最后变成呜咽,夜清儿能感觉到那种绝望。没有人能拯救他们,就因为下毒的人,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毒王。
她夜清儿了解下毒的整个过程,从养天下最毒的花,到将花变成蛊虫。再让蛊虫下很多小的蛊虫。待小的蛊虫长大之后继承了母亲的遗传,成为一个嗜血如命的附身体。钻入人的体内,附着在血液之中。一点点让人白日的意识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淡化。
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该怎样配置这种解药。那是天下最毒的蛊虫,怎样的解药,才能逼出那已经融入血液的蛊虫?即便有方法,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如此大众化的解除这么多人身上的蛊虫?
她自认为自己并非一个善良之人,但听到这种声音。似乎对下毒者恨透了。一种医者由心的同情心至内而外。
小月,为什么要做一个这般毒辣之人?让她对他唯一的好感在这一刻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夜清儿倚靠在栏杆之上,这些人白天就或许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晚上是个恶心的行尸。甚至白天还听到别人说到行尸觉得很诧异。或许还觉得这种东西存在不合理。或者是觉得那种东西跟他自己不沾边。而夜晚……却像个僵尸一般,到处去吸血。
那些蛊虫很聪明,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动那能够维持生命的血量。似乎明白一旦宿主死了,那么他们也会随之死去的道理。
想到那些,夜清儿忍不住关上房门。将所有的声音屏蔽。虽然知道这样不过是欺骗自己,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堂堂毒医,面对眼前的情形束手无策。说上去,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数数日子,明日便是最终要交赌约的结果。可如今还深陷敌营。上官枫月虽然不会让她有生命危险,但想出去也绝对不可能的。那小子表面上对她温柔,凶起来能吓死人。
不顺,好像一切都不顺。
她暗自扶额,忽然觉得头从来没有这么疼过。这个连上官枫月自己都解不开的蛊咒,她去怎么解?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再有半年的功夫。这沸城会因为蛊虫的毒害,成为一座空城。甚至是……朝外一点点的蔓延。直到最后民众开始恐慌,然后……天下大乱。
这时内忧外患一起出现,北冥国的国力本就不够丰厚,或许不足一年便会被瓦解。若是不解除这蛊虫,就连他跟萧都会流离失所。
她此时此刻觉得压力真的很大,若只是纯属的下毒,或许他可以搞定。即便是那花再毒。但是以蛊植入人的体内,以生物的形式去下这种毒,却很棘手。因为若是入药,那蛊虫懂得躲避。会在全身各处游走,以至于吃药完全没用。
她明白那些蛊虫怕光,怕火。而且据他了解,那些被施了蛊虫的人都喜欢躲在阴凉的地方。如果可以恨不得就躲在家中睡觉。那些真正在大街上游走的人,并不是晚上出来找血喝的人。
也就是说,若用火疗呢?入药不行,火疗还不行么?只要温度够高,全身都处于热温状态,那蛊虫禁不住热腾便自然被逼出了。
这样一来,事情便解决了?
夜色渐渐的消失,一轮红日升起。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满满的绝了声迹。上官枫月再次推门而入,经过了一个晚上。他的声音就又开始便得很柔和。
“清儿,来,吃早点。”他命人叫上好的点心端过来,送到桌前。
夜清儿没理他,只是借机问,“小月,那些蛊虫遇到高温会被逼出体外对不对?”
“想什么呢?那些蛊虫遇到光会睡眠,他们并不怕光,而是会变得慵懒。”上官枫月笑道,“你以为一个毒王下的毒,会这么轻易的解了么?你以为我没想到那些?”
“……”
夜清儿听这话差点没吐血,她想了一夜觉得这个方法或许行得通。可是还没试,就已经泡汤了。是啊,上官枫月你个毒王。她夜清儿能轻轻松松解毒,解蛊的能力……不提也罢!
那么也就是根本没有什么方式么?
“好了别想了,你想那些也没用。等办完那件事我便带你回花都,以后便不回北冥国了。”上官枫月柔声道,“相信我,你会慢慢的把那里当做家的。”
“不!这毒我一定要解,一定会的。”夜清儿暗自咬牙发誓道,“绝对会,只是时间问题。”
“你为何这么固执。”上官枫月叹道,“你这丫头就不能像个公主的样子,好好玩自己的乐自己的爱自己该爱的人?女子无才便是德,好好的吃点心。”
“迂腐,无才的话打架打不过你们吵架也吵不过你们。这样你们男人便满足了?”夜清儿冷笑道。
“你有才也可以,但别什么时候都跟自己是帝君一样的。国家有别人操心,你操心什么?你操心了这天下归你么?”
“是不归我,但……”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争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吃东西!”上官枫月无奈,走过去亲自拉着她下床。然后强行将她按在桌前。命令她,“快吃!”
说起来昨天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夜清儿无奈,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开始吃起来。
其实她脑海中似乎曾经出现过这个特别的蛊毒,但如何解,她记不清。只是朦胧的记忆中有个人对她说过这毒。
看来这蛊虫的解法,应该是蕴藏在她记忆中。那么,只要她恢复记忆了。是不是就能从脑海中提取出一些信息,教她如何解除这蛊毒?
她第一次有这么强悍的意识,决定要恢复记忆。
夜清儿暗自将脉搭在自己手上,可看来看去,她总结出的不过是脑后似乎有淤青。莫非……是因为那天晚上,萧夜酒后撒泼使用了暴力?导致她脑后出现这一大块的淤青?她只记得那一次她全身都疼,是不是因为那样然后忽略了脑后的那一片疼痛?
若真是这样,用银针驱散脑后的淤血。是不是就可以恢复记忆了?
她叹了叹,抬眸,“我吃好了,你出去吧。”
“半个时辰后你跟我出去,现在先换好衣服。”上官枫月用半哄半命令的方式对她道。
“去哪里?”夜清儿颦眉。
“你不是要见萧夜么?我带你去见!”上官枫月负手,拂袖走出去。
夜清儿暗自叹了叹,见那门关上。不禁凝眸,再次回到那香软的床榻。她取出那些细如毫毛的银针,放成一排。一根根的扎入穴位。
自己用银针难免有些不方便,但因为对穴位的熟悉程度较高。所以并没有什么较大的难度。那一排排银针插入各个穴位,慢慢的疏通经络。
夜清儿闭目,感受着身体的经络疏通。慢慢的去将淤血冲淡。她试图去慢慢的寻找记忆,可传来的却是一阵阵的头疼。而最终,却不得不将银针收回。暗自叹息,或许用一次不行。要多用两次才可以。她下床随手换了一件紫色衣裙。吩咐侍女进来给她梳头。
她无数次暗示自己,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障眼法。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应该相信萧夜。
对,无条件相信他!
上官枫月走进来,目光扫过夜清儿今日的打扮。那一袭紫衣越发显得她楚楚动人,令人心神俱往。他有几秒钟是处于失神状态。
“姣若惊鸿,宛若游龙。”他喃喃自语,见她手放着唇瓣前。若有所思的模样顿时忍不住评价道,“如此美好的姑娘,我又如何甘心让给他北冥萧夜。”
夜清儿没说话,只是暗暗的叹息。这世上美好的姑娘多了去了,上官枫月不管是容貌还是能力都没有输给萧夜。可他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任何理由。
“清儿,我们走。”上官枫月柔声道。
“我并不想走。”夜清儿纤长的婕羽微微一颤,“不过都是你那些障眼法,我懒得去看。”
“你给我一句痛快话,我上官枫月铁了心要你跟我回花都国。怎样你才肯答应?”上官枫月笑道,“你说吧。”
“我要这沸城的人们都不用再受那尸蛊的折磨,我要北冥萧夜好好的活着。”夜清儿笑道,“本公主用脚趾想都知道你要用我来威胁他,不用了。只要他好好的,我就跟你回花都国。若不然休想我踏出这个门。”
夜清儿面色很安静,但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不可能!”上官枫月怒道,“北冥萧夜必须死。”
“我不出去,你是不是准备强行抱我出去。”夜清儿笑道,“那你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