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不管走到哪里,时代变迁多少,阶级地位这种观念依旧还是如影子般存在在每个人的心中,或许你会不信,但你若寻到一处地方,仔仔细细的观察那大厅中的每一个过客,也许你便知晓了些。
当然拍卖会场并不是闹市,但也免不了各种攀附的交谈,或虚伪、或蔑视、或一心讨好、或戏看这些笑话的人。
被服务生引到四层的戏笑,没有理会身旁人的扎耳挠腮,只是借着这恰到好处的地理位置,看着那些‘吸血虫’们,挽着自己的情人,端着盛着亮丽酒水的高脚玻璃杯,嘴角挂着优雅的笑,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交谈着这个世界另一面的交易。
一旁战战兢兢地领事微弓着身子,高雅的音乐在这个男人这里简直就如同牛嚼牡丹一般,没有起到一丝平静心灵的效果,反而使得领事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细密。
见着太多人心的戏笑只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心思,飘远的心似乎都已经在后台贪婪的揭开棺木盖儿了。
“这个位置?”靠在椅背上的戏笑晃荡着手中的酒水,半掩着的琉璃般的眸子此时已经有了些迷离,翘着个二郎腿,吐息如兰般说了这四字。
聪明如他怎会不知女孩的意思,大厅共六层,呈圆形环绕,六层表面上是贵客,但在这里谁若真的被推上‘贵客’这个名声,出去之后难保不知能活多久。相反四层这个位置处于中间,高度刚好适宜,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而恰恰他的位置还被安排在正前方,这根本就是个一览众山小的方位。
男人心中思绪万千,脸上却是挂着唯唯诺诺的笑容,手上的汗巾从进大门开始就没有放下来过,口中连忙回答着戏笑的话:“呵呵呵呵、这个位置是蛮好的、呵呵!”心里却早就开始骂娘了:“莫尘啊莫尘你也有今天,叫你贪心叫你贪心,这下嗝屁了吧,摊上这么个小祖宗,人家一个眼神过来,你咋就开始灰溜溜了呢?”
想到这里的男人又忍不住抬头瞥了眼笑着的戏笑,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那笑怎么就那么使人渗得慌呢?
对于男人的心理活动戏笑当然是知道的、但也没啥心情点破,无聊的期许时间、总要有些乐子的。既然送上门来,那自己为何不收呢?
弯腰将手中的酒杯放置在茶几上,玻璃与玻璃的对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将沉溺在心理活动中的男人瞬间拉回了现实。
“你叫轩辕什么?你在轩辕阁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戏笑其实并不确定世上到底有没有轩辕阁,但那男人既然自称‘本阁主’,那应当是有的吧,可为什么以墨家的权势却查不到与轩辕或是与那男子一丝一毫的消息呢?
话已问出,戏笑虽是半眯着眼,但那对深渊却并没有放过男人的一丝一毫的表情。可见执念之深啊。
莫尘心中一个咯噔:“轩辕阁是哪冒出来的?莫非这世上还有一群姓轩辕的组成的另一个隐世世家?”
见对面那人不知神游到哪个外太空了,戏笑嘴角一勾,半眯着的双眼终于全部睁了开来,不怒自威再次发声:“说!”
“是,我不姓轩辕,我叫莫尘,我不知道什么轩辕阁,但我知道轩辕隐世家族,我只是个管家。”觉得自己回答得非常流利完美的莫尘终于嘘了口气。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戏笑的眼睛再次眯了下去。不知是不是莫尘的错觉,他似乎在那双仿佛黑得发亮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黯然。
正事似乎已经办完,接下来便是等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结果了,眼珠一转,见那莫尘还跟个门板似的站在那里,顿时眼角一翘道:“杵在那儿干嘛?防弹门还是很厚的!”画外音便是:你别在那儿当块门板碍眼了,该蜷哪蜷哪去。
闻言的莫尘腿下一软,干脆狠狠的将自己摔在了另一把沙发上,眼底的愉悦还未消散,脑子一个灵光,顿时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防弹门碍眼。如此英明神武的莫大管家怎么能与之相提并论呢?完全不觉自己这一想法有什么问题的莫大管家心满意足的开始计划起这次出世的目的了。
也许某些人之间的默契便是像戏笑与莫尘这般在沉默中得来的。拍卖已经开始,可两人却对下面惊世之物没有丝毫兴趣。
与此同时的若雪从偌大的水床上猛地跳了起来,上挑的凤眼流光溢彩,碧藕般的身躯上一片狼藉,任谁都能想到前几个小时中两人是何等的疯狂。
一旁慢条斯理穿着衣服的若君,见自家爱人以单位为妙的速度穿好衣服,龙卷风般的气势朝外冲去,掩藏在邪魅外表下的一颗粗鲁如小痞子的心,隐隐有了爆发的迹象。
终于在自家宝贝连出门都没回头望自己一眼后,这个男人眼皮一跳,咬紧着腮帮子,低头就是一句:“戏笑,你特么就是个混蛋!”没错!若不是那小混蛋给他们的夫妻生活添了一把火,他两能做大吗?虽然过程很享受,但收尾时刻那小混蛋居然自己逃了。
若雪他们居住的酒店与拍卖会场仅一街之隔,残影般速度的若雪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拢了拢自己海藻般的褐色卷发,扬唇一笑。
‘戏笑,你个小混蛋,既然你怕,那么你若雪姐姐就先去替你瞧瞧先。’一边想着一边便朝另一个方向优雅的走去。‘居然给自己下药,就为了不让自己去瞧她热闹,想想真是让人火大呢?’妙曼优雅的身影仿佛刚刚那个奔驰的疯子是另一个路人一样。
不过世上的事总是存在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天意。当日后的若雪身边少了那个笑得一脸温和的女娃儿时,若雪便从未像那般后悔过自己今日的选择。
可谁知道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呢?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罢了,人终有一死穴,谁也摆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