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离轩辕悲欢过来提亲已经过去了两三天了,而后知后觉的阿花自从知道自家小姐被太子殿下亲自上门提亲后,那真是每天都笑得跟花儿一般,每次出门买菜啥的,都不忘记给门卫小厮扔上一个大大的笑脸,总是将那小厮迷得每日都会在自己衣袖里面藏着几颗解馋的红色姜糖,这也使得本来就容易开心的阿花,这几日更是像活在蜜糖罐子儿里一般!
默默看着自家丫鬟与小厮‘勾搭’在一起后的戏笑眼里也不知不觉的带上了一抹吾家有儿终长成的成就感。至于那被忘至脑后的轩辕悲欢却是慢悠悠的再次拜访上了戏府。
无奈再次被叫进大厅的戏笑一脸嫌弃的看了眼自家老爷子朝自己挤眉弄眼的眼神。还没来得及将眼神移至轩辕悲欢身上,一道柔和恬淡的声音悠悠响起:“你就是欢哥哥的想要娶作太子妃的姐姐吗?”
“姐姐?”应和一声的戏笑,眸子一凝,嘴角一勾,优优雅雅的转了个身子,顺带着还将自己的头发往老爷子脸上一带乐呵呵的道:“老爷子,你不是说就我一个孙女儿吗?这个妹妹哪来的?”姐姐?姐泥煤啊姐,印象这女子可是尚书府的二女儿,可是要比自己打上一岁多呢,更主要的是,这‘妹妹’可没少往自己这儿添乐趣呢!
“胡说!”老爷子胡子一翘,义正言辞的道:“婉儿小姐的相貌一看就不会是我们丞相府的人,老子的血脉老子还是知道的!”
“哦豁!婉儿妹妹你听到没有啊!”话说一半的戏笑突然捂嘴一笑,闲然自得的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道:“瞧瞧我这记性,婉儿应该要比我大吧·!真是真是不好意思,婉儿姐姐也知道笑笑脑子不太灵光,这声妹妹就请婉儿姐姐见谅了。”
“怎么会呢?”依旧是柔柔弱弱的声音,只不过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一直将眼神黏在戏笑身上的轩辕悲欢都听出了其中那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云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木婉儿从三岁起就立志要嫁太子哥哥,直至今日,太子也没有要娶其为妃的意思,你瞧瞧人家都成了快十八的老姑娘了,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连云城第一才女的名号都打出来了,奈何皇室那边却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也有人传闻是因为那木婉儿遗传到了其爹的长相,长得太惨不忍睹,以至于太子殿下实在是瞧见后就食不下咽!而实际上木婉儿虽然长相远远不及有着傻子名号和第一美人名号的戏笑,但也并不是惨不忍睹那一类的,再不济也能排上小家碧玉的名号把。
默默的在心底给木婉儿地位的戏笑想到这里,不由默默的看了眼站在一旁偷偷吃着那小厮给其留着姜糖的阿花,眼底的漩涡不由得浅了些许,说起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这嘴巴倒是一天比一天爱说话了呢,也不知这其中有没有这小丫头的功劳。
“咳咳,笑笑,婉儿身为姐姐当然不会为此等小事计较的。”默默的用手掌磨蹭着冒着热气的茶杯,轩辕悲欢眼底里除了那狡黠的女子,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是啊,是啊!”默默搅紧手中帕子的木婉儿,瞪着那水灵灵的双眼柔柔的回了一句:“还是太子殿下了解婉儿。”
“咳咳,那今日太子殿下与婉儿小姐来老臣这丞相府到底是所谓何事呢?”看着自家孙女儿在一旁默默的垂头玩着自己的指头,再看看对面那两人旁若无人的注视着彼此,戏老爷子那心疼得哟,立马连君臣之礼都不顾了,直接开口准备赶人了。
“谁知道呢,也许是来秀恩爱了!”瞧着自己泛着粉红色的嫩嫩的指甲盖儿,戏笑头也没抬的回了句。
“秀恩爱?”听到对自己而言有些特别的女子嘴中吐出的自己并不太理解的词汇,轩辕悲欢眼底的兴味更是浓厚了些。
只不过这一反问直接得到了戏笑头也不抬的一记白眼,刚准备起身离开。
不料一直没有出声的木婉儿此时却是直直的站起来阻拦在戏笑跟前,温温和和的道:“翘我这记性,今日太子殿下特意将婉儿叫来其实是为了把妹妹叫出去一起出参加今日的桃花宴的!”
说起来木婉儿的确是个当太子妃的料,察言观色更是玩得一把好手,就在戏笑准备离去时,她清楚的看到了轩辕悲欢眼底焦急的深色,无法,只得咬牙笑着友好的站起身来替轩辕悲欢将心里的想法给做了。就这样得到轩辕悲欢一个赞赏的眼神后,却能默默的开心半响。看到这一幕的戏笑不得感叹,这木婉儿怕是将这抹细心用在其他男人身上,怕是会被疼爱成块宝吧!
“桃花宴?”默默的无视木婉儿抬起的准备往自己手上搭的手掌,戏笑干脆直接的转头问自家老头子:“桃花宴是什么?”
“呵呵,这桃花宴可是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而且每年都只有一次。”没等婉儿与戏老爷子回答,轩辕悲欢直接眼神一亮的着急的回答道。
“哦豁?”终于正视的瞧着轩辕悲欢一挑眉的戏笑极其缓慢的朝其悠悠一笑的道:“是不是还有身份要求?”
“嘿嘿,小丫头,以后你就是身份的象征!”看着那如麋鹿般纯粹黑亮的眼神,轩辕悲欢悠悠一笑,平和的宣布着一个木婉儿算计了这么多年的位置。
只不过他这一笑倒是给戏笑带来了不少的好感,咧着的嘴角,两颗小虎牙默默的探了出来,使得这个因那一袭白发与那精雕细琢脸庞的男子沾上了丝烟火气息,至少那干净的眸子里,戏笑瞧不见一丝的算计。
既然这样,戏笑默默的在阿花再次准备将糖塞进嘴里时,半途给它截了下来,毫不犹豫的往自己嘴里一塞,咕囔着:“唔,那便去玩玩罢!”
不意外的换来了戏老爷子担忧的眼神以及轩辕悲欢那毫不掩饰的愉悦,至于木婉儿,估计回去后那帕子怕是不能用了吧。
戏笑并没有与那两人一起出丞相府,至于原因嘛,很简单,桃花宴在晚上,这么大太阳出去干啥子?晒太阳?
而轩辕悲欢也是很乐意笑笑的这个决定的,因为在这时间内,他完全可以把身旁这个女人给送回家,毕竟他把人叫出来的,总得送回去不是,一个女子在外头也不安全。
只是不知道木婉儿若听到轩辕悲欢这番心声会不会气得吐血,敢情人家并没有想带自己的意思,叫自己来只是为了替心爱的人追逐心爱的女子?
下午,清风微拂,因为吃了一颗,被阿花缠了一早上的的戏笑只得一边埋怨小厮怎么不多给阿花准备些姜糖,一边无奈的穿上靴子在自家老爷子半担忧半宠溺的眼神下悠悠的提前出了门。
一直以来戏笑都以为自己这辈子或许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只是她没有料到,当她踏出这有着些许木门槛的大门时,命运的手掌再次悄悄的罩在了她的头颅上。
同样的昨夜便已经到达云城的轩辕忌歌与莫尘在休息了一晚后,在这夕阳默默下落的时刻,悄然的出了客栈,无目的的闲逛着。
“哈哈哈,小姐,这下是你吃亏了吧!”将嘴里塞得满满的阿花大大咧咧的边走边笑呵道:“叫你乱吃阿花的糖,这下心疼银子了吧。”
“呵呵,你可别噎着了!”嘴里这样说着的戏笑,眼里却是带着无尽的欢乐与希冀。
有时候上天总是会那么的喜欢制造戏剧的故事。
被夕阳晃得有些刺眼的戏笑随意的伸出胳膊往自己脑门上一晃,眼帘一垂,一双绣着无比熟悉花纹的鞋面慢慢的印入了眼底,那一刻戏笑只觉得佛祖给自己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那双鞋子就如滚烫的沸水中突然放置的超级大冰块,将戏笑好不容易唤起的激情冷却得丁点不剩。
两双鞋面像是有感应一般的都悄悄的止住了步伐,被微吹拂着的下摆悠悠的带起深埋着的记忆。
那次相见轩辕忌歌问:“你认识本阁主?”
戏笑仰头静静的笑着道:“不、我不认识!”
也许佛祖开始怜悯我了,看着那熟悉的面容上再也瞧不见自己熟悉的宠溺的笑容,戏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也许是该庆幸吧,你看他都不认识了,那里的一切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他不知道了,他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呢。
擦肩而过的两人悠然的朝前走去,夕阳将两人的背影自顾自的拉长着,像是拼命追逐的样子,最后夕阳没了,追不上了,也没法追了。
“阁主,你认识她?”对于自家阁主突然停下来问一个女子这话时,莫尘感觉比自己去了大漠都要恐怖。
“或许是不认识的吧。”这一刻轩辕忌歌也不确定了,说是不认识,但那熟悉的“小崽子”便会悄然的出现在自己的嘴边,说是不认识,腥月为何会待在她身上,说是不认识,为何自己会有想将那娇小的身子藏起来的冲动?倒真是有趣得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