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笑着的戏笑没有逼这个坚强的老人去向自己解释什么,只不过一向讨厌肢体接触的戏笑却是头一次主动的接触这个老人,也是头一次踮起脚尖亲昵的蹭了蹭老头子花白的胡子道:“是的呢,爷爷,笑笑回来了!”看着老人眼里讶异却欣慰的眼神,慢条斯理的戏笑坚定的盯着老人带着泪花儿的眼神继续道:“以后就换笑笑守护您,我的爷爷!”
“好!”近乎哽咽的戏老爷子伸出还在颤抖着的苍老的手上轻轻的刮了一下戏笑挺翘的鼻尖,再次默默的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向全世界宣布一般的道:“好,好,好!哈哈哈哈,我戏家的子孙没有一个孬种,没有一个是孬种的!”
离开老人房间的戏笑一边散步似的往自己房间走去,一边静静的回忆着轩辕赫对自己平白无故的敌意,以及老爷子欲言又止的表情,按照自己的回忆来说,老爷子家里,也就是从老爷子开始,戏家独子戏然以及戏家儿媳妇,哦也就是我这个世界母亲,都是忠贞爱国的,自己那有点悲催的老爹还是直接战死沙场,只不过这和平了百年的大陆上,究竟是哪里需要一个丞相之子亲自去参战呢?
自己的“傻”显然也不是偶然,倒像是有人想要拔除戏家这幢百年基业,而唯一有能力不着痕迹除掉戏家的,那便只有轩辕这个姓氏了,只不过自己倒是很奇怪,明明子孙单薄的戏家又怎会被轩辕赫忌惮?并且就连自己这个“傻子”也没有被放过,自己这次的“死亡”或许不会是简单的意外呢?哦好像不是或许,而是一定!
走着走着的戏笑看到自己透着暖黄色光亮的屋子,眼里柔和一片,这样额门阀家族,自己曾经的那般‘傻子’怕是在其他的任何一个世家都不会好过,甚至有可能过得比丫鬟奴婢都不如,可到自家老爷子这里,还真是被宠成了一个小公主。
‘傻子’怕黑,戏老爷子便派人花重金在黑市上买来十颗夜明珠,颗颗值千金,一个不少的被镶嵌在了自己房间的各个角落,天还没黑,屋子就已经发出嫩黄的光亮了,本以为自己只喜欢黑暗的,何曾想到,现在却迷恋上了这般温暖的颜色,带着笑意的眼帘突然一眯。
迈着如猫儿般轻巧的步子,打开透着陌生气息的房间,戏笑淡笑着眯着眼将房门轻轻掩好,坐在床旁的的圆桌上,优雅而又熟练端起白玉带着淡青色的茶壶,慢慢的将茶壶在空中按压出了一个斜线,没了温度的茶水像是一条美丽的水柱,落入小巧的茶杯,晃荡着。
一杯茶水入肚,戏笑再次拾起茶壶,将手中捏着把玩的茶杯注满,放置胸前,朝着空中淡然一笑,将茶杯推至对面,眼里的淡然瞬间变为了如墨般的深沉。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轻轻用食指指尖滑过壶身的戏笑趴在桌子上,笑得跟猫儿一般的柔腻:“本小姐的茶水你们真的不喝吗?”
像是为了应征戏笑的话语,眼前注满茶水的水杯突然发出呲咧的声音,细碎的纹路慢慢的出现在了小巧的茶杯身上,‘砰’的一声,茶水在圆形的木桌上恣意的流淌着,粉末装的茶杯被戏笑调皮的呼出一口气后,也消散在着寂静的房间内。
“其实,本小姐真的不想再杀人!”微微皱眉的戏笑苦笑着对着空旷的房间喃喃道。腥月出,残影过,‘滴、滴、滴!’血液滴落在地板的声音,成了这寂静的房间中最美的乐章。
一直都知道这把钝刀吸血的戏笑,倒是头一次见着这东西吸血之后居然还能变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戏笑眉开眼笑的冲着空中道:“尸体清理一下,你们离我稍微远一点!”
“是,小姐!”一直站在房梁上的终于被放下来的小厮满眼带着欣慰的看着自家小姐干脆利落的解决完一个蝼蚁之后,开心得蹦跶着将这尸体拿去后院给参天大树做肥料去了,是的,你们没有看错,这穿着平常小厮服的两个人真的是蹦跶着将那尸体抬走的。
就连戏笑都有种错觉,如果这两人抬的不是尸体,那估计该是个有欢快歌声的画面。一直都知道自己这院子里老头子安排了人,但也没有想到居然就是家里仅有的小厮的两个。直到后来整个戏府只剩这十个小厮陪着自己时,戏笑才知道,这是自家父亲给自己亲手培育出来的最后底牌。
“出来吧!”清冷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这寂静的房间内,戏笑内心还能怎样,其实我只是想睡个觉而已。
一直站在暗处将这一幕收进眼底的莫尘与轩辕忌歌,不得不说一人惊叹,一人则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觉得这样危险而魅惑的样子才是自己所熟悉的模样。
说实在的,看到自家阁主深更半夜非要跑到这里来做‘采花大盗’其实是持不解的态度,不过直到看到夫人房梁上多了一个老鼠之后,立刻便反应了过来,只可惜夫人那一套实在太过漂亮,看着阁主完美的英雄救美的戏被打断,莫尘也只得在心底暗暗惋惜。
奈何,世间最悲催的事并不仅仅只到这里,而是英雄没就成美反倒变成了登徒子的故事,而现在这个故事中的登徒子好像就是自家一脸正气的阁主,哦,似乎好像还有自己,但自己应该顶多算个从犯吧!毕竟作为贴身护法,自己的责任就是要好好保护自家夫人。
目不斜视的跟着自家主子出现在房间内的莫尘默默的觉得,嗯,好像夫人挺喜欢夜明珠的,阁主房里不也有吗?下次记得给夫人带着来一点。
“你怎么察觉到的?”抑制住想要将床上人儿揉进怀里冲动的轩辕忌歌只得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摆了出来,他可以坚信自己与莫尘的隐藏技术并不是现在的这个小丫头能够察觉到的,那么小丫头是怎么发现的?更让人意外的是,小丫头的武功似乎很熟悉啊!自己这一年内到底干了些什么?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轩辕忌歌,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斜躺在床上的戏笑还是出现了片刻的怔愣,嘴唇叠叠和和,最后还是只得闭嘴不言,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好像是一种感应,就像是特异技能一般,想到这里的戏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这抹笑很淡,淡到让轩辕忌歌只得拼命压抑住内心的心疼,反背在身后的双手早已握成了青筋必现的拳头,永远带着俾睨的桃花眼儿此刻却只有那床上倩影的倒影,不知想到什么的轩辕忌歌眉间一皱,开口疼惜着道:“小丫头,瓶颈期会有点疼,切忌不要横冲直撞,顺其本心!吾可能这几天要离开这里,你,罢了!”
欲言又止的轩辕忌歌盯着那失神的侧颜看了许久,转身之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戏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出现在了戏笑床侧,看着那小女子瞬间呆滞的表情,轩辕忌歌莫名的心情一好,附身,张嘴,轻轻的一口咬在了戏笑微张着的嘴上,伸出舌尖,还细细的****了一圈后。
“小丫头,吾盖章了,不准和那白头发的男人出去,不准对别的男人笑,不准再杀人!”说完这些的轩辕忌歌还未等戏笑与呆滞的莫尘反应过来,倒是自己先不好意思的直接跑得不见人影了。
风中凌乱的莫尘对着同样风中凌乱的戏笑咧了咧嘴,显露了一番自己的白牙之后默默的挥了挥手:“夫人,那个莫尘也先跟着去了。”
一边追赶着自家阁主的莫尘还一边不可思议的感慨自家主子的厚脸皮,啧啧啧,自家阁主今年好像是二十六七了吧,夫人好像才十六,哟,这老牛吃嫩草吃得,不过莫尘倒是很赞同自家主子最后那一句不准杀人,没办法,自家夫人的武功虽然与主子一模一样,但套路却是以命搏命的架势,那种架势倒像是被训练出来的死士,可资料上的夫人一直都是‘傻子’啊!还是被人刻意毒傻的,看来自家这夫人与阁主消失的这一年内发生了许多不可描述的事情啊!
待房间中终于只剩下自己的戏笑反射弧终于跳跃了起来,怔愣着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喃喃道:“戏笑,戏笑,别这样别这样,我害怕啊。”
同样的狂奔在路上的轩辕忌歌终于平静了下来,轻声咳嗽一下,拦住莫尘,皱着眉道:“你是说那日吾被一个自称是吾的师父的人偷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回阁主,是的!”的确是的,阁主的确是被一个疯老头偷走的。
“好了,吾知道了,吾需要出去一趟,这里你给我守着小丫头,尤其防着那一头白发的老男人,还有那不安好心的皇帝!”能在莫尘与南岭手中抢走自己的怕是只有那老头子了,那日好像也就是那老头子使自己昏迷的,看来还是得去一趟雪山。
“是的,阁主你放心,有莫尘在,轩辕悲欢那小子,哦不,那老头子绝对不会见到我们家夫人半根头发的。”深感自己重任的莫尘重重的点头道。
“嗯!”明显带着怀疑的轩辕忌歌也没有办法,只得将时间赶一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