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戏府的小插曲来说,一直等待影卫回来的轩辕赫终究还是坐在龙椅上,掩着眸子,对着守夜的太监喊道:“来人,去给朕把祭祀请来!”
“是,皇上!”外面的太监恭恭敬敬的回复道,随即迈着小碎步的跑去了那轩辕王朝最为神秘的一座宫殿,那里的主人不仅仅是轩辕国的祭祀,还是轩辕王朝唯一的皇后娘娘,也是当今太子殿下之母。
只不过在太子殿下出生后,这位神秘的祭祀便一直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连太子殿下这二十六年里也不曾见过其面目,可怜小时候的太子殿下还经常在那座高贵而神秘的宫殿前痴痴等待着他的母妃,直到深夜皇后娘娘才差人将太子殿下抱回东宫。
因此关于这位神秘的皇后娘娘,宫中一直都有流传过各种难听的或是好听的传言,但也没见着那宫殿中的任何一个人出来澄清过,若不是今晚陛下突然召唤这位神秘的娘娘,说实在的,他们真的很难记起这位神秘的娘娘。
“啊啊啊啊!小姐,小姐,你怎么就能让我阿花先睡过去的呢?”一大早还没醒的戏笑就听到了蓬松个头发,张牙舞爪的跑到了自己房间的阿花的呼喊声:“啊啊啊,小姐,不行的,你这样是不行的!”
无奈的翻了个身的戏笑,将牛奶般润滑的纯天然的真正的蚕丝被猛地盖在了自己脑袋上,嘟囔道:“阿花,你家小姐怎么可能不行的,你要相信你家小姐可是很行的。”说到最后的戏笑直接迷迷糊糊的再次睡了过去,没办法,谁叫自己的小心灵在昨晚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呢,说不清到底是激动还是什么心情的戏笑就那么怀着剧烈跳动着的小心脏,一宿未眠。
看着这样的耍着无奈的小姐,阿花只得嘟了嘟嘴,睁着个大眼睛,去找别的出气筒了,哼,别以为阿花不知道是谁把我抱回房间的,小子你死定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好日子到头的小小门卫,此时还在因为自己昨晚抱到了自己心爱的傻姑娘傻笑着对上朝的戏老爷子问了声好。
把戏老爷子莫名的斜了斜眼,顺手顺了顺自己的白花花的胡子,良久叹息倒:“小意啊,难道傻也是会传染的吗?为啥那小子自从搭上阿花后就那么不着调了呢?啧啧啧。”
“老爷,皇宫到了!”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的小易只得默默的提醒自家老爷收起那猥琐的笑容。
果不其然,当轿帘掀起的那一刻,猥琐的老头子立马又变成了那不苟言笑的,令人敬畏的,经常翘着个胡子油盐不进的铁血丞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戏丞相之孙女,戏然戏将军之女,才貌双全,正是待嫁闺中,今特意赐婚于当朝太子轩辕悲欢,婚约至八月十五花好月圆之夜!”刚进朝堂的所有大臣还没来得及醒醒脑,就被这开堂一出给直接砸蒙圈了。
相对于他人来说,戏老爷子还算是镇静的,面目严肃的戏老爷子看着眼前走在自己跟前笑脸盈盈的对自己说:“戏丞相,还不快快接旨,这可是咱们轩辕大陆难得的好事啊!”
许久,直直立于朝堂中央的戏老爷子没有接旨,也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用那双人人都不敢直视的浑浊的眸子看向当朝天子。
这下,那还真是打轩辕王朝建立以来,早朝头一次这么安静,安静到原本单纯的以为这就是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好事的宣旨太监也不由得在心里发起憷来,看着朝堂上越来越冷凝的气氛,宣旨的太监只得小声尴尬的提醒道:“戏丞相,快接旨啊!奴才们可都等着喝太子殿下喜酒呢!”
“哈哈哈哈!”突然凝视轩辕赫半响的戏老爷子爆出雷鸣般的笑声,直到眼里的泪花儿都在打璇了才停止,挺直着坚硬的脊梁骨,目不斜视的盯着轩辕赫道:“皇上,您也知道,臣的戏家就剩这么一个宝贝孙女了,臣不求她能大富大贵,臣只希望她事事顺心,时时快乐,这婚姻大事,老臣还请吾皇收回成命,孙女笑笑的婚姻全凭她自己做主,老臣绝不干涉!”
此话一出,满座皆哗,此时一袭白发的轩辕悲欢成为了这次朝堂上最大的亮点,低垂着眼眸的轩辕悲欢,没人看得见其中的悲喜,也没人能看见里面的狠厉与决绝。
轩辕王朝都知道,太子殿下之所以能够坐拥这个位子二十六年,全都是靠那神秘宫殿中的母妃撑着,实际上当朝皇帝与太子殿下并没有过多的情分,今日轩辕赫也不知怎么了,瞧见自己一头白发的儿子低垂着眼眸不置一言时,突然涌现的心疼瞬间将理智冲刷了个干净。
“戏丞相的意思是不满意朕今日的安排,还是戏丞相觉得吾儿配不上你那宝贝孙女?”明显带着火药味的话语直直的朝那孤立着的戏老爷子刺去。
“不,皇上您误解老臣的意思了,世人都知老臣府中就一个宝贝孙女,还是一个智商只相当于三岁小儿的傻子,造情造理来说,都是笑笑配不上太子殿下,还请吾皇收回成命!”终于朝轩辕赫拱了拱手的戏老爷子默默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徒留弯着腰抬着圣旨的小太监尴尬的站在远处。
“戏丞相多虑了。”任谁听见有人夸自己的孩子都是会很开心的,尤其是早已听惯类似话语的轩辕赫,心情瞬间高涨了几个度,还准备继续开口时,却被一直默默不出声的太子殿下打断。
“父皇,儿臣知道您疼儿臣,但是笑笑是儿臣喜欢的人,儿臣愿意等到笑笑亲自点头的那一天!”
而另一边的戏笑正拿着一根用竹枝做成的钓鱼竿,与阿花、莫尘眼观鼻子、耳关心一般无聊得划着水面上的波纹。
“夫人?”已经这样坐了一上午的莫尘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不要脸般的喊着戏笑道:“我们好像在这里已经快待上一整天了。”
“嗯我知道啊!”无聊着数着竹子上斑点的戏笑头也没回的答道,至于那‘夫人’前缀,在多次矫正未果后,戏笑也选择性的忽视了。
虽然树荫底下太阳照射不进来,但那赤裸裸的温暖还是停在今天的,本就穿得很繁杂的阿花,一边戳着自家小姐胳膊,一边糯糯的询问着:“小姐,咱们啥时候去吃饭啊,阿花好像饿了。”
“这一路全部使用轻功也累了吧,小兔崽子,快过来吃饭?”此时的雪山之顶上一个老头子正欢欣的给自己的小木桌添置着碗筷,一边如老顽童儿一般:“怎么样?瞧你这小眼神,怕是有喜欢的人了?”
“嗯!”本以为根本不会得到回答的老头子顿时只得瞪大着个眼吃惊的看着这个由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现在这感觉颇有种嫁女儿的架势,想象轩辕忌歌穿着女子罗裙时的模样,顿时“咦”了一身,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你小子可别去祸害人!”
“师父,吾的记忆,您肯定是知道的!”直接说明来意的轩辕忌歌没有太多弯子可绕,因为他现在着急赶回去,他实在是不能相信莫尘能阻止得了自家的小崽子。
不得不说轩辕忌歌还是了解戏笑的,直接被甩掉的莫尘呆愣的站在原地,傻乎乎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十个小厮。
“来来来,莫先生今日跟着小姐胡闹一定累了吧,快快,给莫先生倒杯茶水来!”一手按在莫尘肩膀上一手还在吵婢女挥手的小厮温和的笑着道。
“不不不,我觉得莫先生应该是饿了,来来来,快将今日中午我们还剩下的那只烤鸡拿来!”另一个小厮同样的将手搭在了莫尘的另一肩膀上。
“吃剩的。”此时被绕晕的莫尘哪里还记得自己要看住夫人的事情哦,满脑子都是吃剩的烤鸡,特么居然还是吃剩的,天,戏府你还能再坑一点吗?
而此时的戏笑本想着趁着今日突破这个瓶颈,不过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自己居然完全没有顿悟的感觉,无奈的戏笑只得屁颠屁颠的带着自家阿花去‘郊游’了。
下了朝堂的戏老爷子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一般,蹒跚的走至宫门口的轿车旁,在轿帘掀开的那刹那,终于卸下了那挺直的盔甲,重重的跌倒在了偌大空旷的轿子内。
老爷子一生都在为这个国家尽心尽力,谁曾想到,当初的那毛头小子登上那把椅子后,第一个开刀的居然就是他们戏家,他的儿子,才刚刚十八,正直青年,却被逼着去了边塞,不是战死,而是死在了自己亲手扶上去的帝皇的手里。
唯一的命根子,也因那慢性毒药,失了心智,好不容易恢复神智,今日却还是被算计在内,在孙女儿小的时候,不能自保之时,保护戏笑成了老人活下去的动力,如今戏笑也开始展翅了,这一刻,老人仿佛像是个沉浮与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今日终于得以停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