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潇忍不住回抱住慕容言的身子,自那以后,这还是他的言儿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放下所有的防备,这般安静的趴在他的怀中。
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环绕住他,两人拥着,安静的抱在一块儿,远远看去,当真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一副画,小桥流水,才子佳人,徐徐清风,沁人心脾。
“你们在做什么!”桥的中间,男子仅着单薄的中衣,那衣襟下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眼中已然一片猩红。
慕容言发现自己的头脑,忽然变得无比的清明,自己怎么会在这?还有,她猛的推开楚意潇,自己怎么会和他抱在一块儿?
这般反应在萧九寒看来,却是人赃俱获,以后得惊慌失措!
“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慕容言看着萧九寒,神色认真地说道。
“好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萧九寒步步逼近,脸上满是嘲讽,“慕容,当真是我太过纵容于你!”
萧九寒逼近,慕容言步步后退,“你不信我。”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萧九寒的行动,已经说明了此刻他心中的想法。
“我说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我只记得我在睡觉,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了,我们能不能不要在这争吵?”
“怕被别人知晓你放荡的一面,所以才不敢声张么?”萧九寒字字诛心,“你还要我如何,为了你,我已经尽力的忘记灼华,万事我都依着你,宠着你,这便是你对我的回应?”
“我知道你现在情绪激动,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究竟有多么的伤人,此刻我不会同你较真,等你明天冷静过来以后我们再好好的谈一谈好吗?”慕容言忍住心痛,尽量冷静地说道。
“我说的话,如何伤人,也比不上你周转与诸多男人之间对我造成的伤痛,慕容你可知,我也是会累的。”萧九寒眼中一片猩红,此刻他是想杀人的。
良久,萧九寒转身,“在你眼中我终究是个傻子,也罢从此以后你是去是留与我再无干系,这一次我不会找你。”
他的背影萧索的厉害,慕容言的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中来回转换的,便是萧九寒那些决然的话语。
楚意潇未曾说话,他承认他很自私,可是如果他自私的结果,是能够重新得到这个女人的话,那么自私一些,又有何妨。
当一段感情,来回的反复,应当也有厌倦的时候,言儿,这个男人也不曾信你,以往我和他是一样的。
身体的力气仿佛被尽数抽空……
“言儿!”楚意潇连忙接住慕容言倒下去的身体,径直抱回自己宫中。
慕容言在楚意潇的房间醒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昨夜的一切都不是一个梦,它是真实发生的。
“言儿你醒了,快,趁热喝药,御医说你再烧下去,就真的危险了。”楚意潇用勺子小心地舀了一勺子药,吹凉了以后才喂给慕容言喝。
“贱命一条,死不了的。”慕容言摇摇头,此刻心中已经觉得很苦了,实在是不想再喝这些苦巴巴的中药了。
“言儿,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在我心中,没有什么能和你相提并论。”楚意潇坚持喂药。
慕容言被说的没了法子,端过药碗之后,一口喝尽。
经过一日的修养,头基本上也不晕了,偷了个空,便独自溜了出去。
一路上,慕容言总算是了解了近日宫中的大事。
“想来这位承王殿下也是个可怜的人,那承王妃得了,那样一个男人的恩宠,还要朝三暮四的勾引南楚的太子,当真是不要脸!”
“也是那样的,一个荡妇,怎及得上我们公主一般优雅!”
“呸呸呸!休要将那样的女人同我们公主相提并论,根本不配好不好?”
几个宫女围在一起,想来是说得入了神,连慕容言站在她们旁边听了许久都未曾发现,犹自津津有味地说着。
其中一个宫女觉得谈论这样的大事儿,应当稍微小心一些,于是就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慕容言平平淡淡地眼神。
不过却没有认出慕容言便是他们口中谈论着的当事人,因着慕容言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如何打扮,看着也不像是富贵之人,不过衣服同自己几人的不一样,“你是哪位大人府上庶出的小姐吗?”
慕容言摇摇头,从善如流地答道,“我便是你们口中的承王妃。”
几个宫女一看傻眼了,通通跪下来,一个劲的求饶。
“你们这东陵的奴婢,是不是都爱嚼舌根了,将来若是你们出了宫去,恐怕外边说书的先生就没有生意了。”慕容言神色以及说话的语气中都不像是在生气的模样。
几个奴婢没有答话。
“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能对你们做什么。”慕容言说的认真,黑眸无波无动,甚是平静。
“奴婢该死,奴婢也是听他人在说,所以多嘴说了几句,请王妃饶命……”
“请王妃饶命……”
慕容言看的无趣,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便听到灼华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
“她们可是做错什么事儿了?请王妃看在灼华的薄面上,暂且宽恕这些人吧。”灼华说话举止都是优雅的。
慕容言却是没有听到一般,定定的看着现在灼华身边的萧九寒。
平心而论,他们真的很般配。
“王妃?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灼华手在慕容言面前晃了晃。
慕容言回过神来,笑了笑,“我还没说要如何处罚她们,便一个劲的开始求饶了。”
灼华一脸严肃的看着那些宫女,“你们究竟做了何事,惹怒了王妃!”
其中一个宫女见到灼华,才有些大胆的说道,“奴婢们也是听说其他的人说的,说是……说是昨日和昨夜,承王妃都同南楚的太子待在一起,于是有的人便推测了起来……”
“这些话也是可以乱说的么!王妃同承王夫妻恩爱,岂是可以随意谈论的!”灼华甚是恼怒,“罚你们三个月的俸禄,可有异议?”
“奴婢多谢公主饶恕奴婢……”
慕容言笑笑,这下子她可是个实打实的恶人了。
那些宫女退下之后,灼华才一脸担忧的看着慕容言,“王妃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是生病了吗?”
“不曾。”慕容言淡淡地应了句,就要离开。
“王妃……”灼华唤住她,“宫中美景诸多,不如让灼华为你一一介绍可好?”
“不必了,多谢公主美意。”慕容言摆摆手。
“既然如此,那就下次再说吧。”灼华似乎有些遗憾,“方才说到何处了,我竟然忘了,王爷可还记得?”
“在山间以桃子果腹这一处。”熟悉的温温润润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慕容言闭上眼睛,掩去所有情绪,说不定萧九寒其实正等着自己退却离开,毕竟这位东陵公主的脸,同灼华真的一模一样,而且长相气质皆是上佳,想来萧九寒心中其实是非常满意,只是不好同自己开那个口罢了。
“姐。”慕容言从旁边走来抓住她的手,“承王不信你?”
“没有,不要去多想了。”慕容言不是没有看到慕容安眼中难以掩饰的愤怒,这孩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偌是她此刻再火上浇油的说上几句,还真是有些担心他会冲去和萧九寒对着干。
“那他整日和那个东陵公主待在一起,究竟是什么意思!”慕容安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你也不想想我可是活了两世的人,这些小事我怎么会放在心上。”慕容言打着哈哈,拍了拍慕容安的肩膀。
“你总是将所有的事情都独自放在心中,我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心疼。”慕容安知道慕容言无非是不想见到自己和萧九寒起争执,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我哪里有什么可以藏在心中的,向来有话直说,又不是不知道。”慕容言继续打着马虎眼。
“若是可以的话,尽早抽身吧,免得最后受到的伤害会更深,那样一个天之骄子,果然还是难以驾驭。”慕容安垂眸说道。
受到更深的伤害吗?昨夜萧九寒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休了她只是迟早的事情,她哪里还有什么机会受到更深的伤害呢。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愁善感。”慕容言摇头笑笑,相比同龄人,慕容安其实真的算是少年老成,并且,看事情看的十分透彻,想来当年的常惜云定然也是一位惊才绝艳的女子!
“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果断决绝,不想沾染上了情,也会变得这般傻。”
“以后等你找到了心仪的女子,便会明白何为情了。”慕容言笑笑,“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日就是东陵皇帝的寿宴,今晚好生休息吧。”
慕容安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心仪的女子么?倒是有一个,就是已经不可能了。
萧九寒此刻正在陪着灼华,所以,房内并没有人,无事可做,慕容言便开始拿着狼毫在纸上挥洒,都是以前兄弟们一起编出来的战歌。
“看来心情不错,还有心思作诗?”
慕容言抬头,便对上了萧九寒阴云密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