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般说你自己。”那人语气竟是隐隐的泛着心疼。

慕容言知道，大多数男人见到有些姿色的女人，都会装的善解人意，等将女人征服了，一颗心得到手之后，便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抛弃，这些路数，她都是知道的。

“在青楼里的，不是姑娘还能是什么。”慕容言有些厌恶的甩开手，“你若是不打算欢好，便不要打扰我休息。”

慕容言猝不及防的就被抱了起来，恶心的反感也只是一瞬间，慕容言逼着自己忍住，一双眼睛看不到，睁着逼着其实都是一样的。

“今夜你是我的，日后你也是我的，在这里，不会有其他的人能见到你，更不会有人能碰到你。”

“随意。”慕容言说道，这大抵是，男人的占有欲罢了。

“你不在乎别的男人碰你？”白衣男子问道，语气晦涩不明。

“为什么要在乎？”慕容言反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这样的话语能伤到这个人，慕容言觉得，这或许是对他男子主义的一个挑衅，所以才会显得伤人吧。

心中仿佛是堵着一团气，半响，慕容言觉得有一根泛着凉意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脸庞。

然后，唇便被泛着别人气味的唇瓣给堵住了，恶心的感觉扑面而来！如同波涛汹涌，在心中炸裂开来！

慕容言猛地推开他，趴在床边恶心的呕吐起来，她想，或许对着所有的人，她心中都是觉得恶心的。

见到慕容言这样的反应，那人反而高兴了，“你瞧，还是有关系的，不过，连我都这么的排斥，只觉得有些心伤。”

慕容言没有反应，只是心中有些悲哀，她好像，在此时此刻，坏了身孕。

见到慕容言眼中万念俱灰的眼神，白衣男子心中一颤，连忙扶着她，“怎么了。”

“恶心……”慕容言站起身来，“不能有！绝对不能有！”好几次差点要撞到桌角，凳子的时候，都有一双手将她给扶住，以免受伤。

“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找。”

慕容言坐在地上，冷然道，“堕胎药。”

白衣男子将手搭上慕容言的脉搏，眼中满是震动，却满是欣喜！

“求求你，帮我拿一副堕胎药！青楼里都有的，求求你，帮我找找……”慕容言发现，连日来流不出泪水的眼睛，此刻这泪水都是溢的厉害！

“那是你的孩子……”白衣男子费力调整声音。

“只是一个不该来的生命，同我一夜春风的人多的是，连一个父亲都不知道的孩子，就算生了下来也不会幸福，所以……”慕容言垂下眼帘，“这个孩子，我绝对不会留着！”

男人手握成拳，“我不信你是这么残忍的人。”

“你错了，我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残忍过。”残忍到，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你当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男人问道。

“不知道。”慕容言声音坚决。

良久，男人叹了一口气，“若是你担心他生来便没有父亲，我将你买回去，以后，你孩子便是我的孩子，可好。”

“你错了，我方才在说谎。”慕容言漠然道。

男人以为慕容言要承认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了，不料却听到慕容言语气冷凝成冰，“我只是，单纯的厌恶这个孩子罢了。”

良久的寂静……

白衣男人按住自己的胸膛，将口中腥甜的血液强行的咽了下去，她，竟然这般的厌恶起了这个孩子。

“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我觉得，你不是这样残忍的女子。”

慕容言笑的空洞，“我不想同你说那些悲天悯人的大道理，你这种一掷千金，含着金汤勺出声的人，不可能会明白。”

男人将慕容言扶起来，“地上凉，先坐着再说。”

“算了，我并不想说，若是你当真不碰我，我便休息了。”慕容言将被子盖在身上，合着衣裳直接躺下。

那白衣男子合衣躺下，手想要伸过去握着那双冰凉瘦弱的不成样子的小手，却终究是没有勇气。

“为什么会叫雨落这个名字。”

“下雨的时候，被卖到这里的，清姨起的名字罢了。”慕容言闭上眼睛，手却是轻轻的放在小腹上，下意识的，护住小腹。

“我叫晴明。”雨过天晴的那一日，终将会来临的。

“恩。”慕容言冷然的应了一句，不再说话了。

慕容言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晴明这才将慕容言的手轻轻的带过来，两根手指打在慕容言的脉搏上，神色有些凝重，难怪这傻瓜现在说的话，透着那么深的绝望，这样的伤势，晴明看了一眼房间，见到桌上放了一包中药，微微松了口气，好在，她还没有完全丧失活着的欲望。

晴明从腰间取出一瓶百香丸，伸手点在慕容言的睡穴上面，这才小心的将两颗百香丸给慕容言喂下去。

慕容言睡得沉，被灌了药丸下去也没有感觉。

自称晴明的男人小心的揽过慕容言的身体，一手搂住慕容言的肩膀，一手小心的放在她的覆上，这才有了这些日子来，第一个安心的觉。

慕容言蹙了蹙眉头，觉得口中有些不同这些时日来的气味，忽的，她的瞳孔猛然一缩，这是，百香丸的味道！

慕容言感受到晴明放在自己覆上的手，微微颤了颤，手却是拔下了头上的一根发簪，抵在身旁男人的脖子上面。

晴明很早便醒了，在慕容言的发簪，抵在慕容言的脖子上的时候，才幽幽的睁开眼睛，看着那双空洞，却冷厉的眼睛。

“萧九寒！”慕容言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来！

“是我。”他大大方方的承认。

慕容言冷哼一声，“你是觉得我舍不得杀了你！”

“大抵是吧，慕容……”

“别叫我！”慕容言手中的发簪往前进了几分，“恶心！”

萧九寒的脖颈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只是可惜，慕容言看不见。

“好，你先听我说。”萧九寒顺着慕容言，以免她情绪激动，“过几日，我会让墨净白来这里，到时候，你跟着他离开。”

“就算是在此处沦落，我也不想见到你们，明白么。”慕容言眼睛睁得比往常大一些，“此刻我忍着不杀你，不过是因为曾经欠了你一条命，同其他的，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我放你一命，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萧九寒按住慕容言的手，往自己的心口刺去，慕容言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收回了手，

萧九寒闷沉沉的笑声响起，慕容言心中不是滋味，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萧九寒此时此刻，竟然还在她的面前笑！他是真的断定自己不忍伤他吗！

“这些日子，心口还痛吗？”萧九寒转移话题。

慕容言不回答了，摸着落地，只能忽略身后的萧九寒，她是对萧九寒起不了杀心，可是，她也断然无法同萧九寒心平气和的说话，若是敌人，无论如何伤她害她，那都是理所应当，可是他，偏偏是她最信任，甚至是最依赖的人，她没有办法下手是她没用，怨不得别人。

“慕容，给我些时间，好不好。”萧九寒将慕容言拉回来，“前些时间没有机会同你解释，这次，听我说完好吗。”萧九寒神色黯然，怪只怪他当初下决定下的太晚，以至于后来他连同慕容言说的机会也没有。

“那些火凤军的人，你当真杀了……”

“……”萧九寒沉默以对，灼华用慕容言的姓名威胁，他，不得不……

慕容言见到萧九寒沉默的模样，心中也就知晓了七七八八，摇摇头，“你还想说什么，我没有为他们报仇，已经对不住他们了，解释？”慕容言冷笑，“在现实面前，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萧九寒，你我之间，如今隔着的，只有无数人命。”

萧九寒心一颤，那样的决然，他不是没有见到过，当初初到南楚之时，她对着楚意潇的眼神，便是这般，正因为如此，萧九寒心中才会惧怕，他担心的是，她连任何感情都不想分给自己了，包括恨！

慕容言微微偏头，勾唇笑道，“一夜已过，公子还是快些离开，以免打扰了我的生意。”

萧九寒捂住心口，“不要气我，慕容，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走罢了。”她不是这么轻浮的女人。

“你不走，我如何接客？”慕容言始终噙着浅笑，她没有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已经泪湿了眼眶。

良久，萧九寒沙哑着声音开口，“我将你买下来。”

慕容言依旧笑着，“届时你只会得到一具尸体罢了。”顿了顿，补充道，“一尸两命。”

萧九寒后退两步，唇角溢出一抹血，那日墨净白去而复返，同他一战，两人都受了不浅的伤，此刻被慕容言的一番话，之前用内力压着的伤口，竟是再也控制不住，一口咳了出来。

慕容言垂在两侧的手微微颤了颤，想要扶住，终究还是没有动作。

“慕容，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好不好。”萧九寒没有理会慕容言的手中还有一支闪着寒光的发簪，直接将慕容言拉近怀中，“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