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言并未留在房中,换了套衣裳便出去了,在那些若有若无的偷偷打量中,慕容言置若罔闻,自顾四处走着。
“我问你,出宫该往何处走。”慕容言拉住一个小太监,问道。
“回王妃,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然后左拐之后便能看到宫门了。”小太监跪在地上,垂着脑袋,恭敬说道。
“谢了。”慕容言莞尔一笑,便踏步离去。
皇宫之中,未免太过沉闷,素来喜欢自由惯了,倒是想出去走走,唔,如果能有一匹马让她纵马驰骋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这女娃,是哪家的姑娘?”
慕容言的步子顿住,转头看去,之间一男人,丰神俊朗,一头乌丝中夹杂着几缕白发,剑眉星目,一双利眸,锋锐冷冽,明黄的龙袍,已经证明了,此人的身份,东陵皇上,凌啸天!
“慕容言。”慕容言打量着眼前这个九五至尊,果然是曾经纵横沙场的男人,一身剑气若隐若现,那些霸气显的有些含蓄,却又显得锋芒毕露,不过这两者结合在他的身上,却一点也不显得矛盾。
“慕容?朕记得,我朝大臣中,好像没有人姓氏慕容。”凌啸天语气自带威严。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我并非东陵之人。”慕容言摊摊手,“不过容我申辩一句,我可不是刺客。”
“你这女娃倒也有趣,如何,比起出宫不如跟朕去马场较量一番。”凌啸天也不纠结慕容言的身份,发出邀请。
“皇上不担心我身份来历不明?”慕容言见到凌啸天不按套路出牌,面露诧异。
“不知为何。”凌啸天双手负于身后,看着慕容言,“我总觉得你这女娃,看着挺亲切的。”
慕容言失笑。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见到我说觉得亲切的,皇上是第一个。”
“也不同你卖关子了,只是你长的同我一位故人有些相似。”凌啸天说到此人,锋锐的眼眸柔和下来。
慕容言心神一动,正要问一番,灼华便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义父。”
“正好。你来了便同义父一起去马场逛逛吧。”凌啸天招招手,灼华立刻温顺的走到凌啸天面前,笑靥如花。
“好啊,许久没有同义父一起去马场了。”灼华甚是自然的挽住凌啸天的手臂,然后笑意盈盈的看着慕容言,“想来我同承王妃真是有缘,据说南楚的那位小公主也在宫中,竟是一次都没有碰到,可是短短两日,便三次遇到了承王妃了。”
慕容言没让自己失态,尽量洒脱的一笑,“好像是的。”
承王妃?凌啸天早就听得宫中的留言,这位承王妃,并不像那种轻贱的女子,一举一动,都淡然洒脱,且眼眸虽然略略清冷,不过却是透彻的。
“正好,其实灼华曾听闻承王妃在北萧可是非常有名的女子,且一举一动都是轻盈灵动,想来武功也是不弱的。”灼华眼中少许有些胜负欲,这倒是有些稀奇的事情。
“雕虫小技罢了,难登大雅之堂。”慕容言后背还有些疼痛,不想太过拼命牵扯到伤口。
“承王妃太过谦虚了。”灼华握起拳头,“不如咱们赛马一场如何?”
慕容言许久不曾纵马驰骋了,不禁有些心痒,只是,若是要去比试一番,自然会有些激烈,那样一来,后背的伤口……
很快慕容言就做了决定下了决心,只不过是小伤罢了,顶多是多疼个一两天罢了,何时变得这么娇滴滴的了,一点疼痛都承受不住了。
“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慕容言扬唇一笑,眉眼微微弯起。
凌啸天见到女子神采飞扬的容颜,不禁唏嘘,有感而发,“若不是知道她离开的时候没有怀孕,否则朕都会觉得你便是朕的孩子。”
慕容言记起来,这东陵皇帝一生为了一个女子,虚设后宫,不近女色,连皇室的传承都顾不上,着实也是一位令人钦佩的男人。
原来,离开的时候不曾怀孕……
慕容言心中的疑虑就此打消了去,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况且那些事情或许是这位东陵皇帝的一根心头刺,若是冒冒然的去询问的话,未免有些不妥。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楚怜怜从假山上面蹦出来,“我都听到了,这几天可无聊死我了,嫂……”楚怜怜眼珠子转了一圈,改口说道,“慕容姐姐,带我一个带我一个嘛……”
“你从未接触这些,不行,太危险了。”慕容言一口拒绝,楚怜怜若是从马上掉了下来,那就危险了!
“等慕容姐姐你和这位公主比赛完了,再教我骑马嘛,我知道你最疼我了的,带我一个嘛,等我学会了就可以陪着你一起了呀,慕容姐姐求求你了……”楚怜怜开启抱大腿模式,抓着慕容言的袖子开会的摇啊摇的。
被撒娇的没了办法,慕容言无奈的点点楚怜怜的额头,“怕了你了,等我同灼华公主比赛之后,便教你骑马,可以了吧我的小公主!”楚怜怜就是小孩子心性,慕容言也着实不忍心拒绝。
灼华见到两人相处的甚是融洽,有些疑惑的问道,“王妃同南楚的小公主,到相识相交了多年一般。”
楚怜怜咧嘴一笑,当然啊,她和嫂子的感情,可是很好的!
楚怜怜正要说出来,慕容言先一步,回答了去,“很有缘分罢了。”
楚怜怜这才反应过来,嗯嗯!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公主虽然看着温温柔柔的,保不准和当初的那个秋若云一样也说不定的呢!
“也是,听说王妃自小在北萧长大,又总会同小公主相识多年呢,倒是我一时犯糊涂了。”灼华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慕容言听着却是暗自有了提防,自小在北萧长大,这话听着也平常,不过若是稍加细想,这灼华公主,竟是摸清了她的底细了?
不过可惜,这身体虽然从未出过北萧,这灵魂,却是征战过四方的,嗯……话说这一点似乎同眼下的事情,并无干系来着。
“罢了罢了,朕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看你们两个比试了。”凌啸天爽朗一笑,“承王妃可要小心了,灼华御马的功夫,可是不容小觑的,连朕这个常年在外征战的,都要小心应对。”
“慕容姐姐才不会输,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楚怜怜眼珠子一转,俏皮的说道。
“哦?”凌啸天自信一笑,“你想赌什么?说来听听。”
楚怜怜勾住慕容言的手臂,“方才听你的意思,是觉得灼华公主,会胜过我的慕容姐姐,可是我却觉得慕容姐姐会赢,就用这个来打赌,怎么样?”
楚怜怜说话,可以说的上是没有礼数,这言辞之间对于这位东陵的皇帝显得有些冒犯,不过凌啸天并未介意,反而自信的应下了。
慕容言心中表示,为了你这赌注,慕容姐姐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会为你尽力一搏的。
“既然是打赌,那就得有赌注,不知两位打算拿什么做赌注呢?”灼华盈盈一笑,视线流转在凌啸天同楚怜怜身上。
“嗯……”楚怜怜想了许久,“那就我身上这块玉佩吧,这可是我哥哥送给我的生辰礼物。”
“生辰礼物这般贵重,小公主可要想清楚了。”灼华劝道。
“不用考虑了!”楚怜怜自信满满,“慕容姐姐肯定会赢的!”
灼华脸色微微一僵,这小公主说话当真让人不喜,不过脸上依旧是带着温婉的笑意,叫人瞧不出端倪来。
凌啸天不曾发现异样,继续方才的主题,“那你有什么想要的。”
这个可就难倒了楚怜怜,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没什么想要的,嗯…我想到了,若是我赢了的话,皇上你就要为我购置满满一马车的东陵美食,这个怎么样?”
“好,朕便依你所言。”凌啸天一锤定音。
“既然如此,那就去马场吧。”慕容言做了个请的动作。
灼华同凌啸天走在前面,慕容言同楚怜怜走在后边,一路上,楚怜怜一个可劲儿的朝着慕容言打着口语,大抵的意思就是:慕容姐姐你可一定要赢啊!我的美食可就全靠你了啊!
慕容言失笑,这丫头,真是精力旺盛啊。
东陵皇帝素来喜爱御马,因此这马场,比起北萧和南楚,占地的面积和马匹的数量比起其他三个国家来说可是要大得多,而种类也是繁杂的多。
慕容言选的是一匹黑马,似乎还没有完全被驯服,而她喜欢的,就是征服。
“这马的性子烈,你确定要选择这一匹马吗?”凌啸天眼中难掩震惊,若是平常,确实可以选择慢慢驯服,不过如今这是比赛,竟也要选择还未驯服的马?
慕容言神采飞扬,“我觉得驯服这种性子烈的马,很有成就感。”
凌啸天神思仿佛回到了当初,那女子单脚站在马背上,冲着他飞扬的笑着,“我就是喜欢烈马,对我而言,你也是一匹烈马。”
心中越发的奇怪了,凌啸天出口问道,“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常惜云。”慕容言记得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