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萧九寒吗?
如果你是,你不会对我这么冷漠,甚至,都不愿意搭理我一下,慕容言挺尸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喝了两天的药,终于将身体给养好了,高烧总算是退下了。
慕容言闭上眼睛,同存在于自己身体中的那个灼华说话了。
“灼华,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
“这段时间,我能感受到你将灵力输送到这里了,我还在想,我应当是没有灵力维持自己的存在了,不过,你这又是何必。”桃花在慕容言的面前聚拢,片刻消散开来,正是灼华。
慕容言抿唇,“现在的萧九寒,给我的感觉很矛盾,像是萧九寒,可是我觉得,更像天玺。”
“你想让我见他?”灼华神色淡然,口吻轻柔。
慕容言摇摇头,“坦白说,我并不想你和萧九寒见面,因为现在,我摸不准,主宰他思想的,究竟是以前和你在一起的记忆,还是现在,这一世属于萧九寒的回忆。”
“我明白你的担心。”灼华笑着点点头,“我没想到,阿瑜竟然会唤起天玺上一世的记忆,你若是愿意,我倒是能重新封印住属于天玺的那一部分的记忆,只是那样一来,他的寿命,将会只有两年,因为,天玺的记忆,伴随的是,天玺的力量,那样的力量,能够打破轮回阁那样的契约代价。”
“我想要他活着。”慕容言看着灼华,“如果说记忆的冲突导致他性情大变的同时反而阴错阳差的打破了轮回阁的契约代价,我不知道此刻他这样的情况,算不算是好的,但是,我知道,他还是好好的活着,这样就够了,足够了。”
“你也很傻,不过,我觉得,你和萧九寒的结局,回同我和天玺的不一样,因为,天玺心中,最重要的是江山,而在萧九寒的心中,最重要的,是你。”灼华苦涩一笑,“这就是他们最大的不同,你能明白吗?”
“你错了,在天玺心中,你比江山重要。”慕容言说道,“我能在千年之后,和萧九寒再次重逢,就是天玺,用他的性命换来的,千年前的轮回阁,他用生命,换取千年后的再次重逢,天玺他,是真的爱你。”
“这并非爱与不爱的原因,而是,我同他,情深缘浅罢了,我不恨他,也不怨他,只是不敢再爱他了。”灼华握起慕容言的手,“相信他吧,你对他而言,一定是重要的。”
“总之,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坚持下去的。”慕容言微笑,说道,听灼华说的话,慕容言觉得自己忽然就有了勇气。
灼华摇摇头,意思是不用谢。
慕容言记得,当年的灼华,是个欢脱的性子,如今,被这无情的岁月,百般打磨之后,也变得沉稳,沉默了好多。
“还有,日后不要用灵力维持我的生命了,我本是将死之人,存留在时间,终归没有任何意义。”灼华说完这话,就直接消失了。
如果,若是如果当初没有柳皇后,如果天玺能真的重视灼华,如果……
无数的如果,在慕容言的心中浮现,只可惜,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果,只有,后果,代价!
而代价一旦付出了,便再难挽回。
凭心而论,天玺的做法,不能算错,他统一大陆,结束了纷乱割据的年代,没有战争的爆发,百姓终于不用再提醒吊胆,他统一法度,统一度量,同意货币,统一了文字语言,在他的带领下,这个世界迎来了全新的变革,而灼华,只是在这一场变革中,充当了一次牺牲品罢了。
人生从来都有许多无奈,珍惜现有的,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言伸了懒腰,穿好衣裳之后,便招来侍女,梳洗打扮。
“王爷呢?”
侍女摇摇头,“奴婢不知。”
慕容言眯着眼,看着这个侍女,“你当真不知?”实在是这个侍女的眼神有些闪躲,虽然在努力的掩饰,不过,还是被慕容言看出来了。
“奴婢……”侍女开始犹豫。
“若是让本妃知道你有所欺瞒,定不轻饶!”慕容言冷声喝道。
“王妃恕罪,奴婢,奴婢…不能说…”侍女一同,吓得哦毒药哭出来了,一方式王爷,一方式王妃,她两个都不能得罪,两个人的命令都要遵从,那她到底该听谁的?
老天为什么要让自己遇上这么倒霉的事情……
慕容言稍微和气一些,“本妃保证,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波及到你。”
侍女还是有些犹豫,不过神色已经有些动摇了。
慕容言趁热打铁,“你要知道,这对你而言,是最好的办法了,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将事情告知了本妃。”
侍女讪讪的抬起头来,“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好像和东陵有关。”
“是和东陵有关,还是和东陵太子有关。”慕容言看着侍女的表情。
“是东陵…太子。”
侍女说完,眼前就不见了女子的身影,侍女有片刻的迷茫,眨了眨眼睛,再看了一圈四周,发现没人,就做贼一样的,偷偷离开了。
慕容言先是去了书房,没有见到萧九寒的身影。
皇宫,慕容言只能想到这两个地方了!
若是想知道皇宫的事情,最好,就是找当今的皇帝了。
“皇上,我方才去我二弟院中,发现他不在房内,皇上可知道,他是否已经离去了。”慕容言没有直接说,而是绕着弯子,顺带观察着萧云海的反应。
“皇婶,您还是叫我云海吧。”萧云海勉强笑了笑,岔开话题,“对了,太皇奶奶一直都念叨着你呢,今天要不要去陪陪太皇奶奶?”
“云海,凌安呢,他之前还在宫中,怎么忽然不见了人影?”慕容言继续问道,这话题岔开的一点都没有艺术性。
萧云海见到没法子将慕容言给糊弄过去,垂丧着脑袋。
“是凌安发生了什么事情?”慕容言手握成拳头,“和,萧九寒有关是不是?”
萧云海点点头,“不过皇叔不会害了凌安的性命的,皇婶,你先不要担心。”
萧云海毫无说服力的安慰着实是让慕容言无法安心,慕容言没说其他的,只是问道,“凌安现在在哪里?”
萧云海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皇叔带走了凌安。”
慕容言咬唇,“萧九寒现在在哪里?”
萧云海再次摇摇头,这位年轻的帝王,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他所拥有的,不过是皇帝这个虚名罢了。
对此,萧云海也很快就释怀了,不过是他自己无心这些罢了,如果可以,他本就不想承袭这个帝位。
慕容言转身离开,偌大的皇宫,无比的陌生,明明是那么相近的两个人,为什么似乎有又变得那么的遥远。
萧九寒,你现在在哪里,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得这么的陌生了呢?
“快些,西苑那边的花花草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疯了一般的长着,快点去清理一番吧,不然让嬷嬷看到了,肯定要责罚我们了!”两个宫女匆匆走过,因为不是在一条道上,走的又匆忙,所以就没有看到慕容言。
“这也太奇怪了,这花花草草的,怎么忽然就疯了一样这么长,难不成是有妖怪作祟?”
“皇宫怎么可能有妖怪作祟,等会让别人听到了,你又免不了一番责罚了。”
“可是,那你说说,为什么只有西苑那里那么邪门?”
“那是因为……”搭话的宫女噎住,“我怎么知道,总之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妖怪?”
“你别不信,你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承王殿下府中发生的事情?”说这话的宫女显然是已经说开了。
“嘘!”另一个宫女连忙一脸惊吓的看着方才说话的宫女,“承王殿下的是是非非,也是我们能讨论的?那可是天下第一人啊,别说了别说了,要是让人听了去,我们两个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这个宫女倒也着实谨慎,看了看四周,“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咱们说话似乎被人听了去一样的,感觉不舒服。”
“你啊就是喜欢杞人忧天。”心宽的宫女摇摇头,一脸叹息,“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等会你肯定又要说我怎样怎样了!”
两人说着话走远了,慕容言没有跟上去,不过心中已然明了。
几个月前,在承王府,她被称为血瞳怪物,而凌安,则被称为树妖……
所以,西苑出现的事情,定然与凌安是有关系的,不管如何,总算是有了凌安的下落。
西苑果然有重兵把守。
慕容言犹记得当初萧九寒将一块玉佩送给自己,见玉佩,如同见他。
因着这块玉佩,慕容言倒也没有受到阻拦,只是,在慕容言进了西苑之后,守门的将军立刻便派人将事情去通报给了慕容言苦苦找不到踪迹的男人。
这院子,对于如今的凌安而言,便是一座监狱,他的脚上带着脚铐,虽然在院内行动基本不受限制,不过,却也出不了门半分。
“二弟。”慕容言快步走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凌安见到慕容言来到,眼中有欣喜,不过,却没有太大的诧异,似乎,是有预料一般。